要是真能狠下心对活人出手的话，他早就混黑去了。
听完对方的抱怨，源托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会。
“哦，我知道了，先生你可以把他们卖掉！”
严肃认真的样子让对方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这是人不是宠物！
“先生你的态度真让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这里的人呢。”
按理说在这种地方，买/卖/人/口，‘出货’什么的，不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吗。
“如果先生不愿意的话，我们也只有请其他的‘清洁工’过来了呢，毕竟他们应该挺愿意做这个工作的。”
懒得和对方多费口舌，源丢下手里的两个人后就走回诊室，毕竟里面还堆着那么一大堆人等待清理。
来来回回好几次，在搬运最后两个人时，源看到后巷里，刚刚还犹豫不决的人已经开始将被绑得严严实实的“货物”往车里塞。
看样子是想通了。
源满意的点了点头，一直靠着站在门边，现在森医生还在里面忙着，他最好还是不要进去添乱。
目送着那人离开，源像是不经意的侧头看了一下旁边脏乱差的垃圾堆。
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将一个用皮衣做成的小包裹拎出来。
“这里怎么还有一包垃圾。”
说着在将小包裹轻轻丢到垃圾堆旁一处没有污水的地面后，转身离开。
在源离开后不久，一个黑色的小脑袋从垃圾堆中探出来，小小的身子蹑手蹑脚的走到小包裹边，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放着之前源从一个闻起来比较干净的人身上扒下来的毛外套，一柄锋利的小刀，和一些零碎的物件。
芥川银心满意足的抱起小包裹，有了这些东西，哥哥就不用为一张破烂的毯子去和别人打架了。
无意间听到别人说这里能捡到不少生活物资，芥川银碍于哥哥的不允许，一直都没来，今天终于找到机会，趁着哥哥不在，偷偷一个人跟在其他大孩子身后来到这里。
只是她人小抢不过其他人，等到所有人都抢到了物资离开后，她还一无所获。
不过还好她最终还是等到了。
本以为到这个时候还等在这里的至少是十来岁的大孩子，没想到竟然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小女孩。
源从虚掩着的门后走出，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直接回去旅店，冲个热水澡，好好休息，而不是像个跟踪狂一样跟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乱跑。
难道是因为养过孩子后就突然激发了他潜在意识里的父爱吗？
源将一个企图抢劫小女孩的流浪汉拖进巷子里打晕后困惑的想到。
第16章
回去的路上，芥川银莫名觉得今天一路上遇到的人意外的稀少，几乎约等于无。
不过也好，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发现她捡到了可以御寒的外衣，也就不会有人上门来抢衣服了。
加快脚步，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哥哥分享自己今天的收获了。
一路上不知道处理了多少心怀不轨之人的源看着瘦小的女孩钻进一间破破烂烂的木板房。
不，用木板房来形容眼前的“建筑”还稍微有些过于夸大，那只是由数块木板拼凑起来的长方形棚子，看起来像是一阵风就能把它吹散一样。
这就是生活在这里最底层的住民如今的现状。
深深的看了漆黑的门洞一眼，源转身返回。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这么多管闲事，注意到夜空中高悬着的弯月，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
返回的时候，源怀里的电话响了。
刚接通，对面少年兴奋到快要飞起来的声音就成功占据了源的耳朵。
“摩西摩西，信之介！我要告诉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么？”
难道福泽终于忍不住要把他退回来了吗？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笨蛋信之介一定不知道吧，哼哼，乱步大人其实是异能者！不不不，是天才异能者才对！”
乱步兴高采烈的说着，另一只手还拿着刚从福泽谕吉那里得到的无框眼镜上下挥舞，仿佛源能透过电话看到他这边的场景一样。
能看穿所有伪装的强大异能，超推理，就算是信之介也只能甘拜下风。
异能者？乱步？
非常确定乱步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源沉默。
这是什么最新的整蛊游戏吗，话说乱步拿着的应该是福泽的手机，以福泽的性子，应该不会任由乱步随便胡说八道。
也就是说，乱步是得到了福泽的同意后，才给自己打电话的。
“我确实不知道，不过这的确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乱步明天想吃什么呢？”
对自身产生错误认知，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以乱步的智慧，有没有“超推理”的异能应该都没差。源心大的想到。
“乱步大人想吃奶油蛋糕，点心屋的最新款点心，薯片，夹心小饼干……”
漫长的点餐后，乱步才最后总结了一句。
“一个都不可以少哦。”
果然信之介背着他偷偷做了什么理亏的事情！突然会主动问乱步大人要吃什么，哼，不过看在零食的份上，先记下来。
源：“...嗯，好了，接下来把电话给福泽，我有点事要问他。”
听到他略显冷淡的回答，乱步哼哼唧唧了一会才不情不愿的把电话交到了身边的福泽谕吉手上。
什么嘛，信之介一点都不在意我的异能力吗，记下来记下来。
“源前辈。”
福泽谕吉的声音响起，和之前乱步活泼的少年音比起来，完全是看透了人生的沧桑男低音。
“你对乱步说谎了？”
“嗯。”
福泽谕吉背对着乱步，低声回答，“不然的话，乱步就太孤独了。”
不被普通人所理解，无法融入社会。
慧极必伤，说的大概就是乱步这样的存在。
与其让乱步以普通人自称却永远被排除在普通人的行列，不如给他的特殊套上名为“异能者”的外衣，让一切异常都成为理所当然。
“孤独，吗？”
回到旅店房间，源脱下灰尘仆仆的外衣，仰躺在床上。
所以自己还真是不适合养孩子呢，这么明显的问题都能被他忽略。
对于乱步来说，不断否认真相、歪曲真相、质疑真相的外界，一定是非常可怖的吧。
“啊呀，我就知道像乱步这样的小鬼，福泽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在福泽谕吉紧张的等待源后续回答的时候，听筒中传来对面人毫不掩饰的夸赞与敬佩。
只会溺爱孩子的源非常满意的拍着手下的被子，不愧是靠谱的小吉，虽然撒谎了，但善意的谎言也是可取的。
“前辈谬赞了。”
“怎么会是谬赞呢，小吉明天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一起买了带过来。”
福泽谕吉：“……不用破费。”
源：“.…..”糟糕，一不小心把自己对福泽私底下的爱称说出来了，还把他当做乱步一样的小孩子对待，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假装掉线。
“咳咳，那今天就到这里吧，这几天辛苦你了，我明天过来看看乱步。”
“嗯。”
……
“源先生您又要请假？”
森鸥外一脸胡子拉碴的从病房中跑出来，看着沙发上躺着闭目养神的源。
恕他直言，莫非源先生是把保镖当成周末双休的会社工作了吗？
源睁开一只眼，斜睨了森鸥外一眼。
“后天中午之前就能回来。”
“昨天刚处理了一个对港黑心怀异心的附属组织，我相信在这个时候，医生你的安全，港黑那边一定会想办法确保。”
毕竟也不能让别人才为组织呕心沥血出过力，一转眼就因为保护不力殒命吧。
见源完全没有改变想法的打算，森鸥外无奈扶额，装出一副弱者的姿态，可怜巴巴的看着源。
“源先生根本就没有给我提反对意见的机会吧。”
“原来森医生看得出来啊。”
源故作惊讶。
森鸥外：“.…..”
……
周五下午。
源再次确认了诊所周围负责暗中保护森鸥外的港黑成员位置后，悠闲的拉上帘子，回头看着满面憔悴的森鸥外。
早上天不亮就被人带去港黑和首领密谈了一上午，中午回到诊所后又是好几位重伤的病人等待治疗，可以说是忙得脚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