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闲王一阵烦躁,“母妃,方才在玉清宫大殿,父皇看儿臣的眼神就透着厌恶,儿臣担心……”
周贵妃神色冷凝,打断闲王的话,“当真?”
闲王点头。
周贵妃思忖片刻,招了近身伺候的嬷嬷,“去找个咱们的人,再去一趟丞相府,将在玉清宫发生的事事无巨细都与丞相说一遍,让丞相那边尽快寻个解决法子,一定要快!”
嬷嬷肃然应声,转身快步离去。
“城儿,你先出宫,在皇上未再召见你之前,什么都不要做,静候母妃与你外祖父的消息。”周贵妃嘱咐儿子道。
闲王点点头,“母妃一切小心。”
看着儿子走出永和宫,周贵妃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是谁?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他们?
不但把他们算计在内,连齐家也一网兜了进去!
皇上本就对周、齐两家有些忌讳,经此一事,怕是对他们更添一层厌恶。
什么人能在他们两家倒台后收渔翁之利?
周贵妃快速的在脑中过了一遍,突然想起某个活在夹缝里的皇子,大皇子靖王。
若他们两家倒台,最大的赢家就是靖王,可靖王……
怎么可能?
那个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权势没权势要人脉没人脉的废物!
周贵妃晃晃头,觉得自己有些心浮气躁,忙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
萃玉宫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咱们齐家军的腰牌怎么会在一个苗疆人身上?”齐贤妃勃然大怒,胳膊横扫将高几上的杯盏悉数扫落到地上。
祁王坐在下首,一巴掌拍到身旁的高几上,“不是老四就是老大!我吃挂落,得好处的就是他们两个!可恶,居然偷了我齐家军的腰牌来陷害本王!”
“平时让你多约束底下的人,你偏不听!”齐贤妃怒声道,“跟个筛子一样,他们想要多少齐家军的腰牌弄不来?!”
“母妃!再严苛的约束,也总会有几个孬兵不受管教……”
“不受管教就杀了!留着这些拖后腿的人做什么?”齐贤妃冷喝一声,“本宫早说过,老四母子俩惯会扮猪吃老虎,让你千万小心他们,你是不受把母妃的话当耳旁风了?谁会在这么敏感的时候在自家的庄子上放个苗疆人让皇上抓?这苗疆人身上还刚好有咱们齐家军的腰牌?这就是老四他们母子的阴谋诡计,想套住咱们母子呢!这贱人,从当姑娘时就摆出一副慈悲菩萨模样,实则内心肮脏无比!……”
齐贤妃这些话分析的倒挺在位,只是越到后面就只剩下对周贵妃的人身攻击,祁王满脸烦躁,没坐多会儿,就匆匆出了宫,让人避开耳目去找了定国侯。
……
苏木槿听到消息,去见了靖王妃。
靖王妃抱着小世子笑的直不起腰来,“狗咬狗一嘴毛,让他们去折腾,这种事就是浑身全是嘴都说不清楚,更何况,盛文帝的生性多疑……这下,有好戏看了。”
苏木槿也笑,“他们想把责任推到靖王身上。”
靖王妃挑眉,“这话说给路边摆摊的人家都不会相信。靖王有什么本事去做这些事?靖王已经连妻儿老小都养不活了……”
说到这,靖王妃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边笑边与苏木槿道,“试问一个连自己妻儿老小都养不活的穷王爷哪里还有闲钱闲心思去找人陷害他们?弄伐要当绑哦……”
苏木槿一愣,靖王妃笑着解释,“这是我们上海话,就是你不要开玩笑的意思。”
苏木槿恍然,点了点头。
两人说完正事,逗弄起小世子,看他睁着大大的眼睛骨碌碌左看看右看看,不由发笑。
外面有丫鬟禀报,“王妃,县主,王爷与顾世子来了。”
两人同时抬眸,看向敞开的房门,只见两个身材颀长的男子走进来,逆着光看不清两人面上的神色,但却能听见两人在说笑。
靖王妃将小世子抱给奶娘,示意奶娘抱出去。拉着苏木槿从内室出来,笑看二人,“什么事这么高兴?”
第225章 乘胜追击
“好事,喜事,对咱们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儿……”
靖王爷难得没有绷着一张脸,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与靖王妃卖关子,说罢,笑着撩起衣衫落座,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示意顾砚山也坐。
靖王妃翻了他一眼,拉着苏木槿坐到二人对面的太师椅上,又叫了丫鬟奉茶,等丫鬟奉了茶将人全部推退后,朝靖王爷挑眉狡黠一笑,“我们也有好事,喜事,哼哼……”
一副你不说我也不说的模样。
苏木槿与顾砚山对视一眼,瞧着靖王爷与靖王妃两人的互动,眸底莫名生出一股艳羡来。
靖王被两人看的凭生几分不好意思,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靖王妃眨了眨眼,看到丈夫有些害羞的神色,噗嗤笑出声来。
靖王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神色虽有些无奈,眸底却满是柔情笑意。
靖王妃随手捏了块糕点丢进嘴里,咕哝道,“好了,我跟槿妹妹等你们许久了,闲话少说,快说正事。”
闻言,靖王与顾砚山的目光同时看向苏木槿。
“刚与姐姐说到周、齐两家在宫中的冷遇,突发奇想……”
苏木槿抬眸扫过众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不若我们乘胜追击,给周、齐两家放放血!”
靖王与顾砚山对望一眼,顾砚山眉梢微挑,“你想怎么乘胜追击?”
苏木槿笑而不语,看向靖王。
靖王略沉吟片刻,淡声道,“县主尽管放手去做,需要本王配合的地方不妨直言。”
顾砚山眸底掠过一抹讶然,倒是没想到靖王对苏三如此信任。
靖王妃点头,“对,我们夫妻俩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出不了什么力,妹妹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只要结果对咱们大家有利,让我们夫妻怎么配合都成!”
靖王僵着脖子去看靖王妃,面上虽面无表情,眼底却透着一股‘娘子,你非要拆穿我干啥’的生无可恋。
顾砚山看明白了夫妻两个的眼神,不由别开头,肩膀耸动了好多下,才面色如常的转过头。
苏木槿挑眉斜了他一眼,似乎没瞧见靖王与靖王妃之间的互动,笑着道,“殿下与姐姐只需等上些许日子,好处自然滚滚而来,只是……殿下想要逍遥度日的想法怕是难实现了。”
靖王看着她,好一会儿才侧眸去看靖王妃,“你这个妹妹是在取笑我吗?”
靖王妃终于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靖王无奈的摇摇头,“好好的一个长安县主也被你带坏了……顾砚山,赶紧跟本王走,免得被传染了。”
靖王说着,竟然朕的站起就走,还不忘伸手拉上顾砚山。
靖王妃在身后笑的险些岔气儿。
苏木槿,“……”
顾砚山,“……”
总觉得被这对夫妻喂了一嘴狗粮!
……
从靖王府回到县主府,苏木槿一连串吩咐下去。
入夜后,流云避开县主府附近的各路人马,去了城外,在萧家原先的一处小庄子上见了萧家旧部的不少人。
顾砚山知道她的动作时,已经过去几日。
“这丫头想干什么?”
顾砚山敲着桌子想了好半天,才突然反应过来,苏木槿曾让自己找了不少人做一件事,萧家这些人的用处……
他想他大概知道苏三用来做什么了。
果然,没几日,周家出事了。
距离京都百里之外的一个小山村,全村出动到顺天府状告周丞相之孙,周秉瑜之子,周继霈玷污村中女子,为防止他们告状竟残忍杀其一家性命威慑整个村子的人,且霸占山林,让一村的百姓为奴为婢,为他劳作耕息,一有不从便棍棒加身,村中百姓过的苦不堪言,恳请圣上怜悯,给他们一条活路……
另有几个女子抱着三岁、五岁或几个月大的孩子告周继霈强行将她们撸去做外室,若又不从便为难家人,几个女子的家人都有死在周继霈手中的……
更有周家家生子状告周继霈为人心胸狭隘,歹毒阴狠,一有不顺心便打骂下人出气,周家几乎每个月都有三两具尸首抬出去……
还有商铺东家状告周家助纣为虐,低价强买他们的铺子,甚至空手抢夺,若不给,便以家人威胁,实在穷凶极恶……
一群人浩浩荡荡跪满了顺天府衙,连外面偌大的广场也站满了来听审看热闹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