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弱公子还想拒绝,生怕他们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特意这样说的。
“我——”他犹豫,还是放心不下。
易知舟笑了笑,像他师尊那样在烟花地讲经的,确实是想象不到。
“公子若是不放心,不若和我们一道去藕花楼看看?”易知舟笑问道。
娇弱公子和书生互相看看,都是一点头答应下来。一群人赶去藕花楼,那里边客人刚从迷雾里回过神来。
都是一脸迷茫,回过神来都在说是神仙显灵,一屋子非富即贵的客人面面相觑,都是嘀嘀咕咕着这神迹。
胡枋愣了愣,人都被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胡枋嘴缓缓长大了。
“公子不必担心,藕花楼日后便是个讲经楼,不必再多忧心。”
易知舟看着夜色渐渐变幻一点或浓或深的,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孟星潭默不作声的拿出一件大氅,披到易知舟身上,温声叮嘱道:“夜里凉,多穿点。”
“好。”易知舟眼神温柔下来,小师弟真的好温柔好好啊。
然后他的手心就被攥到了孟星潭掌中,牢牢裹住,在他掌心写下字:师兄,晚些时候到风月客栈上房见我。
好嘛,原来还有事后算账的。易知舟欲哭无泪的点点头。
自两人定下道侣身份,孟星潭似乎觉醒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很喜欢让易知舟叫他哥哥,可能是有毛病吧。
易知舟沉思,而且小师弟最近也很爱下山,尤其是诊书阁。
每次瞧见小师弟在那间装了易知舟半屋子春宫图的书店里走,易知舟都觉得紧张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居然还买了!易知舟觉着自己魂儿都要没了,好在马甲还在。
只是自那以后,小师弟总爱在耳鬓厮磨时哄着他诱着他喊一句哥哥,要他羞红一张脸,软而轻的喊哥哥。
要伸出修长得玉一样的手指,挑开春宫图,染上墨的纸在他指尖跳动,分不清是哪个更透着股淫|靡气。
他会指着上头易知舟的画,凑在他白嫩嫩耳边,问他可喜欢这样。
真的,太变态了!易知舟红着脸,今日小师弟如此,晚上怕是不好过。
毕竟是个种马文男主角,就算不做到最后,也真的很浪费精力啊!易知舟气呼呼的偏过头去,不想理他了。
孟星潭眼睛微微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的师兄真的,好可爱啊。
他俩个这样旁若无人,那边娇弱公子和书生也你侬我侬,顾积玉破天荒的觉出一点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的错觉。
若是易知舟瞧见,大约要在心里默默的想,这可能就是单身狗的独特光环吧。他以前戴了好多年,可有经验了!
待到书生和公子认清如今藕花楼改头换面的现实,一行人便也离去。
因着怕顾积玉不通人间琐事,唯恐好心办了坏事。便商议着顾积玉先回山,由冷冰冰但在人间还算经验丰富的孟星潭送这两人去寻个清静地安顿下来。
易知舟挥别一行人,上下瞧了瞧自己一身平日里得体,在台上不免失彩的玄衣,翻翻储物戒又换上一件新的。
是一身漂亮的天水碧,平白教他生出几分任是无情也动人的意趣。
掐出劲瘦的一把腰,在悬着白玉走动间摇来晃去的碧色里,翩跹出一身流动如天上月华皎皎的清艳色。
他起身往藕花楼去,没注意身后有个人正注视他,眼神复杂又哀伤。
藕花楼如今闹腾得厉害,后边管事妈妈急得白胖滚圆的一张脸上全是汗,连换了三张香喷喷的帕子擦过才作罢。
易知舟便如一把轻轻的凉爽气,驱散了后台这一片焦灼境地。
管事妈妈也是看美人看老了的,一眼被易知舟这点出尘偏偏又烟火气十足的矛盾气质吸引,当下也不着急了。搓着萝卜丁似的几根手指头,打着官腔问道:“哟,哪里来的小郎君,长的这般俊俏?”
“可有兴致来我们藕花楼,这边可是赚大钱的好去处,小郎君可敢来?”管事妈妈又上下打量易知舟两眼,那是越看越满意,实在是个耐看又耐|操的极品好货色。
前一个阿玉好是好,可那气势瞧着也太唬人了,不合适不合适。
且你瞧瞧他在台上干的都是什么事啊?讲经!讲经那是他们一个名扬四海的烟花地该干的事吗?!虽说讲的是挺有道理也挺赚钱的,但是就是不对味!
眼前这小郎君便好得很,生的貌美温和君子气,又身子笔挺修长——管事妈妈又绕着易知舟转了两圈。
这人要不来藕花楼那绝对是藕花楼的损失!管事妈妈下结论。
易知舟本就是来顶缸的,当下也点点头答应下来。只是未免管事妈妈觉着性子软好欺负,事先多询问几句。
倒还算问到了点子上,管事妈妈也没多掉以轻心,两人这么互相防备着进了屋子,就开始商量着日后事宜。
他坐下茶还没喝两口,管事妈妈急不可耐的给他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明显是怕他和顾积玉似的。美色是有了,那奇奇怪怪的阅读癖也不老少。
“妈妈放心,我定然能做好的。”易知舟成竹在胸,讲经这个他也不会啊。但是他可以教画图!他非常有经验!
于是放下一颗心的管事妈妈就见着她满怀希望的易知舟开始——教授一群来看传说中不输阿玉美色的新美人阿舟,开始一本正经的讲如何看待现下的画图市场,还附赠调查读者口味一系列小常识。
管事妈妈:“……”我觉得我可能上当受骗了有没有人来管管啊!
这边的藕花楼热闹非凡,那边厢海棠州寂静得连个声响都听不见。
顾积玉按住胸口,按住那一颗见着易知舟就蠢蠢欲动的心。他爱易知舟,可他的小徒弟早已心有所属。
眼里心里容不下别人,更容不下一个尊敬着放在高堂的师尊。
那日逍遥门大战后,风合叹气说他郁结于心,心结不开怕是难好。修为一途越往后走,便越是容不得差错。
他这样怕是有隐患,他也懂也明白,可他放不下也抛不来。
只能装着若无其事,笑说好久不见。
第47章 永结同心
藕花楼前座实在是个难求的好位子,靠得近又好瞧见那如画隔云端的一点美人面,正是那一点隔靴搔痒的撩拨,在这若隐若现间最是俏皮又动人。
楚则渊端坐在前座最好的中心位,这边正是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以至于他看到易知舟时,愣了一下。
他那个贪心贪吃,狡黠又满嘴跑火车的不正经小骗子,平日里装的那叫一个正人君子,温文尔雅。外头见了他觉着勾人,一带到家里又是满身的刺。
可如今那个小骗子,却被勾勒出一截细瘦诱人的腰线,走动翻飞的衣袂流转如流风回雪般干净清俊。
楚则渊眼睛都看直了,属下来报说易知舟在藕花楼时他还不信。
别人可能还不知藕花楼是个什么地界,可他几百年风流日子过来,哪里能不了解大晏朝如今炙手可热的藕花楼。
他一颗心砰砰直跳,既害怕易知舟真在藕花楼,又害怕他不在。
这么忐忑着落座,到如今见了易知舟,见了这样一个勾魂摄魄,冰肌玉骨着的易知舟,他才回过神似的。
耳朵尖都红了,这小骗子还真是勾人得很,真是,有点意思的。
随即又气得直酸气,他和别人另结道侣也就罢了,竟还跑来藕花楼做这种勾当。他也想过易知舟是不是被胁迫的,可瞧他那副贼溜溜的神气,楚则渊就知道他定然不是被胁迫,那就只能是自愿的了。
当下那颗砰砰直跳的心,那瞬间就拔凉拔凉的。论你的暗恋对象拒绝你,还光明正大去酒吧跳热舞,你就搁在台子底下坐着,一群狼盯着他,你是什么感受?
楚则渊觉得快被气死了,他扬手就想砸了这场子,就听见那小骗子慢慢悠悠的开口了:“今**们不讲经。”
“我们来仔细讲一讲,该怎么看待当下大晏朝的画图市场。”
楚则渊:“??????????”
小骗子脑壳子摔坏了吗?
这个世界好玄幻。
听完了整场画图市场调研的楚则渊眼睛发直,有点怀疑人生。
直到易知舟起身去后台,他才一个隐身咒也跟去后台。放倒一群管事妈妈,还有几个胆大包天的色鬼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