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意相欢朝又暮+番外(7)

我笑得益发干:“是不太习惯,在下也是近几年才学习用剑,之前铁扇用得比较顺手。”

“原来如此,难怪看将军用剑时不甚熟练。只是,要保护本君,将军出剑必须要在本君拔剑之前。”他神色并无一丝玩味,像是正经同我讲话。

“您说笑了,在下的剑法如何能及神君。”我冻得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但见慕浱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只能赔着笑,心中却将他骂了千百遍,就差没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了。

慕浱轻笑着看我一眼,只是把内力凝于指掌,化力为气,“咔”地一声,几株芙蕖应声而断。我惊了一瞬,好深厚的内力!我这削铁如泥的宝剑也无法折断芙蕖,他用掌风轻轻一扫就折断了,看来当真有些本事。

他直起身子,拂了拂袖袍上本不存在的尘土:“本君方才并非说笑,将军确实应该好好修炼。这池水寒凉刺骨,将军还是快上来吧。”说完转身便行。

“等等,”我唤住他,勉力纵身一跃站到岸上,“此番多谢神君相助,今日之事,您能否别告诉他人?”

“那就要看将军日后的表现了。”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只剩余音消散在风里。

我把鲜妍清丽的芙蕖放在岸边,正想穿上外裳,却低头看见自己浑身湿透,曲线显露无疑,我急忙去看池水,怎清澈二字得了!

慕浱这个变态在这里站了这么半天原来是想占我便宜!我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心帮忙!好,真是好得很!我愤愤然地捏了个诀烘干衣服,拿着芙蕖出宫直奔良润的住处。

庭院一如既往地葱郁,清风在叶间簌簌流转,花香在檐下缓缓飘扬。

鸟语唤回残梦,夜寒勒住花梢。

也不过是一瞬间的软弱,我收回思绪,欢欢喜喜地进了小院。

“师父,昭儿把芙蕖给您带回来啦!”

“先把它插在桌上的琉璃瓶里吧。”良润从内室出来走到院子里,看到插在瓶里的寒月芙蕖,愣了愣。

“这寒月芙蕖是昭儿所折?”

“是啊。”我想到慕浱,决定还是按下不提。

“看来昭儿的功力又长进了不少。”良润笑着看着我,目光柔和得似要洇出水来。

“师父,这一个月不见昭儿好想你啊。师父这次出门这么久,昭儿的功力又有小成,打算怎么补偿昭儿啊?”我作欢笑状回望他。

“好了,为师这里还有几坛好酒,都送给昭儿当作奖励,如何?”他摸摸我的头,眼中是要溺死人的温柔。

我忍住心里的不适,面上仍作喜笑颜开:“师父最好了,此次出门远游可有什么收获?”

“就是去凡间寻了几株草药。”他温言答。

他一向醉心医术,否则也不会在十七万岁时就辞去羽族首领一职。说实话,我还是有些不解的。若是我出生于世袭的名门望族,大约也不会入官场挣功名,或许也会像大多数名门贵女一样,不用那么拼命地修炼,只靠着荫封便可顺遂此生了。但良润恰恰相反,他并不喜欢那种顺风顺水的生活,而是去凡间当了个逍遥散仙。

“师父,昭儿明日要去花族了,此去还不知何时回来呢。”我这是想同他讨丹药了。

他善解人意地从袖中拿出一雕玉羽纹瓷瓶:“这是为师新研制出的药丸,可解百毒,你收好,或许有用得着的地方。”

这瓷瓶薄如纸,明如镜,单看质地就知里面的药丸有多难得,我小心翼翼地收好,笑嘻嘻道:“师父对昭儿真好。”

他便笑,声如流水溅玉般:“师父就昭儿一个徒弟,不对昭儿好,还能对谁好啊?”

我唇边的苦涩蕴在笑靥里柔柔漾开,心中一阵苦似一阵。

当真是对我好么?

罢了,不过是一场风月伤情,有甚可忆?

第5章 宴会莫如今日盛

我第二天起不来简直是天经地义。

我是被赤血用法术送进来的纸人拍醒的。

我哼哼两声翻了个身继续睡,顺手扯过被子蒙住头:“别闹,我再睡会儿……”

“起了起了,要启程去花族了。”门外的赤血边大力拍门边喊,那声音比之敲鼓也不遑多让,简直要把门拍烂。

纸人在我脸上拍啊拍,间或发出类似于蚊虫振翅“嗡嗡”的响声。我一向惧怕蚊虫,骤闻此音被闹得头皮发麻。

行,真有你的!

“这就起了。”我在半梦半醒中模糊地应了声,痛不欲生地从被窝里爬起来,迷迷糊糊地坐到梳妆台前。我半眯着眼拿起梳子,原本想梳个端丽明艳的双刀髻,但想到今日动身去花族,当地官员定要设宴款待,思量再三还是用紫金冠把头发束起来,换了深绯色描金云纹官服,乍一看倒像个清秀少年。

“昨日是师父把我送回来的?”我拿了佩剑匆匆往外走,头痛的程度已经不能用欲裂来形容了,那是要炸。

“是,我看着你昨日应当喝了不少。”

我揉揉眉心叹道:“难怪我的头这么疼。”

“你以后还是少喝酒,大饮伤身,你看……”

眼见他又要开始长篇大论像个老妈子一样叽里咕噜哇啦哇啦地絮絮叨叨,我急忙满口应下打住他的话:“好好好,我知道了,以后再不这样了。”

他这才消停。

我步履如飞般疾步行至将军第门口,见慕浱一队人已经在外候着了。

“南昭将军真是好大的架子,让我们尊上好等。”

尊上?哦对,慕浱今日正式往花族为花尊,是该称为“尊上”。

那是哪个找死的敢寻我的晦气?

我循声望去,只见慕浱身边一劲装女子正怒视着我。那女子生得雪肤花貌,偏五官都生得薄,掩了原本的姝色,眉眼处带三分英气,怒目圆睁地直视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的身体剜出两个洞。

大清早就搞事情,精力真旺盛呵!

我见状也不恼,扫了一眼她的服饰,见她外穿黑罩甲,下臂着龙纹护臂,正是侍卫的一贯装束。我观那护臂上的纹理比其他神的更繁复些许,唔,她大约还是个侍卫长之类的人物。

我心里有数,只是笑着看向慕浱:“尊上当真是好兴致,去花族任职还带着美人,艳福不浅啊。”

慕浱的面色果然不太好看,点破美人的身份:“这是本尊的侍卫首领,碧丹。”

还真是个侍卫,那还不好办?

“哦,本将军还以为是谁,原来只是个小小侍卫。”我做出一副了然的样子,拿腔拿调,“怎么,你一个侍卫竟敢指责本将军,你主子平日就是这么教你尊卑不分的?”

“那将军让尊上久等又是何道理?将军又何曾做到尊卑有序?”她穷追不舍,咄咄逼人依旧。

慕浱啊慕浱,你这么费劲心机地打压还真是抬举我。

我有意在众神面前立威,哪里肯示弱:“第一,此刻并未到约定时间,本将军此时来合情合理;第二,昨日尊上传话说出发地点是真神府前,这一大早尊上来将军府本将军也颇感意外,且无人通报本将军,是以让尊上久等并非本将军存心;第三,你一个侍卫胆敢问本将军的责,你主子都没发话,你逞什么威风?”

碧丹显然接不上话,求助地看了一眼慕浱。

切,我跟叙虞那油嘴滑舌的货吵了多少年,早锻炼出来了。没理的我都能说成有理的,还吵不赢你一个小侍卫?

慕浱是个有情有义的好领导,护短地开口解围,冲我凉凉笑道:“是本尊的下属不懂规矩,让将军见笑了。”

这个心机男,敢情好人都是他来做。我给了他个面子,当下也不细究,只摆了摆手:“无妨,她也是护主心切,可以理解。”

“将军不计较便好。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启程吧。”慕浱召出佩剑,此剑琉璃为鞘,翠玉为柄,端的是把绝世好剑。

但我此刻却没有欣赏宝剑的兴致,此时我可完全傻眼了。我往日并不多用剑,御剑术更是学得浮皮潦草,以往都是腾云驾雾。可修为越高的神御剑而飞的速度就越快,我腾云驾雾如何能追得上慕浱这种修为的真神。

赤血看穿了我的心思,善解人意道:“将军,您身上有伤,不如委屈将军与属下共乘一剑吧。”这样一来,正保全了我的面子,不至让我在众神面前失了颜面。

我甚是感激,正想顺势应答,却不料慕浱突然出声:“哦?不知将军何时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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