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意相欢朝又暮+番外(27)

“他们?有几个人劫狱?什么时候动手的?背后主使是谁?”我到底没那么好的耐性听他磨蹭。

大约是我这一连串问题太犀利,他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回答:“仅有一人,是在夜里动的手,背后主使不明。”

这可就耐人寻味了,慕浱半夜跑去大牢,还刚好撞上了来劫狱的人,看来英杰的人缘真是不错。夜里出事我现在才得到信,慕浱还真是够从容不迫的。

我心里十分不爽,却不显露:“走吧,别让尊上久等。”

“尊上,南昭将军到了。”

我甫一进审讯室就看见慕浱安然自若坐于审讯桌前,想到他故意不及时通知我,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慕浱抬手让我免礼,向旁边的立着的凳子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坐下。

我从善如流地矮身坐了,这才发现景合正拢袖垂手侍立在一旁。

啧,他作为审理人全权负责此案,英杰又差点被救走,按慕浱眼里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把他生吞活剥了都有可能。我唏嘘了一声,虽然他那日在佳颜坊光明正大招妓玩弄女性的行为令人十分不齿,但是面子功夫还是要做做。我正想亲热地招呼他坐下,冷不防慕浱一记眼刀冷冷剜来,吓得我立刻噤了声。

“阿德,把人带上来吧。”慕浱把手里的口供一放。

阿德?我心尖一颤,一些沉睡过久的记忆被唤醒,我极力抑制住那种伤感,然后才反应过来那声“阿德”不是在唤我。

阿德,阿德,再无人那样温柔地唤我一声“阿德”。

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人被带了上来,我看着蜿蜒不断的血色拖痕,心里直发怵。一丝芙蕖香飘至鼻端,似乎是慕浱惯用的熏香,闻之通体舒畅。

慕浱审讯的手段我曾有耳闻,传言中那些牢狱中的极刑大多是由他所创,足见此人何等残酷无情。被折磨得神形俱灭者有之,魂飞魄散者有之,灰飞烟灭者更有之。我看着眼前这人的状况还好,至少没有缺胳膊少腿,大约只是皮肉伤。

“想清楚了?说,还是不说?”空气中冷得仿佛结了一层冰,慕浱的声音无疑是让冰层更厚重了几分。

“我说过了……我……只是江湖人士……并无……并无幕后主使……”那人艰难开口,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我插了句嘴,轻笑道:“小兄弟,本将军欣赏你的执着,但你的执着用的地方不对。你开口早晚只是时间问题,你要是早说就能少受些皮肉之苦,也省了我们的事儿不是?若是我们尊上一高兴,说不定还能还你自由。”

慕浱凉凉地斜睨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自以为这番话说得十分有诱惑力,可没想到这人心志坚定,问来问去都是那一句话,我总算泄了气,看向一言不发的慕浱。

慕浱还是什么都不说,只随意翻着手里的口供。

就那么几行字有什么好看的?我想不通。

我的好脾气终于被磨得一干二净,厌烦地抬手示意狱卒接着打。

我实在听不下去人在受刑时被逼到极限时的惨叫,只得暂时闭了听觉。哪知慕浱倒是来了兴致,放下口供目不转睛地盯着受刑人的惨状。

他还有这么变态的癖好?我心里一阵恶寒。也对,那些变态的刑罚都是他发明的,他不是个虐待狂才怪。

但他的兴趣只持续了短短几十秒就摆手让人把他们带下去了。我不解地看着他转身走出了刑讯室,搞不明白他的心理。

“还不跟上?”他在门口定了定,皱眉凝眸勾起长长的眼尾望我,气势迫人。

我愣了愣,然后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上。

“尊上,您不打算继续审了?”

“没必要了。”

我星星眼地看着他,崇拜之情溢于言表,激动道:“原来尊上已经知晓主谋了!尊上英明!”

“他不会开口,没有审问的必要了。”随着他的走动,腰间佩玉轻响,我一时分不清是玉石相击声还是他如摇冰曳玉之声更动人。

“您怎么知道?”

“他曾服过秘药。这种秘药可以让人对一件事永远开不了口,即使开口也不会说出这件事的真相。而且这种秘药会使他皮肉僵硬,与正常人不同。”

我恍然大悟:“所以您刚刚是在听鞭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僵化的皮肉与普通人的皮肉软硬度差异甚大,与鞭子接触发出的声音也不同!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我赶紧捂上嘴巴,完了,说漏嘴了!

“你以为什么?以为我是个变态虐待狂?”他一勾唇角。

“不,怎么可能呢……”我呵呵干笑了两声。

“你之前不是还说我是个死变态?怎么,现在对我又有改观了?”

改观?还对他有改观?开玩笑!我不屑地撇嘴,幸而慕浱走在我前面看不见我此刻鄙夷的表情。但是不管我有多鄙夷,把这位祖宗给哄高兴才是正道。

“你怕我吗?”他莫名其妙的问题让我一愣。

“下级怕上级不是很正常?”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唯恐他再突然冷脸。

“我之前责罚你实属无奈之举,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不罚你说不过去。我只希望你莫要因此恼了我。”他的言辞颇恳切,难得,真是难得!

“在下岂敢。”我现在何止是恼他!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视线却集中到了我腰间挂的绞丝龙形玉佩上。

他眸色一凝,嘴角上扬:“这玉佩玉质润泽,龙蜷曲弓伏,回首卷尾,全身遍布隐起谷纹,你眼光甚佳。”

话题还能转这么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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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话本:话本是宋代兴起的白话小说,用通俗文字写成,多以历史故事和当时社会生活为题材,是宋元民间艺人说唱的底本。[资料来源:百度百科]

第15章 夜久更阑风渐紧

景合最后落了个看护不力的罪名,被禁足于府中。慕浱顺理成章地换了一批狱卒,其中大多是他手下的心腹,这下更是把整个大牢围得如图铁桶一般,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月下长空,万籁俱寂,我在英杰的府邸外转悠了三圈也没找到进去的办法。

这结界布得忒结实,忒密不透风,我愣是没找到一点缺口。

“南昭将军。”

“谁!”我被吓了一跳,大半夜的谁闲得没事跑到这里来?

“在下阿德,见过将军。”

阿德我识得,是大牢的狱卒,好像还是个小领导,很得景合与慕浱的信重。我松了口气,接着又紧张起来。他们不是被慕浱罚了吗?据说还罚得挺狠,他怎么还能出现在这里!

阿德也看出了我面上闪过的一抹讶异,轻笑道:“将军不必过于惊讶,在下就是出来散散步。”

散步散到英杰的府邸外,鬼才信呢!

“你不必和我兜圈子,我们应当是为一件事而来的。”我朝着结界一努嘴,漫不经心道,“你能打开吗?”

阿德的视线在我面上停留了片刻,又很快移开去,并不看结界一眼:“在下一个人怕是不能,可如果和将军联手自然能打开。”

“那还废什么话!”

他迟迟没有动作:“若是被尊上知道……”

“你不外传的话尊上就不会知道,”我也停下了动作,顺便威胁了一句,“当然,我也不会把你深夜出现在此处的事报与尊上。”

阿德古怪地笑了一声,运力向结界一击,盈盈光华宛转,结界上先是出现了几道细碎的裂痕,然后大面积碎裂开来,只在地上留下晶亮的碎片。

我咋舌,我着实没想到阿德的功力深厚至此。以一人之力打开结界,他的修为得比我强多少!要知道我在正统时与同龄人的比赛中年年夺魁,简直是打遍正统无敌手。现如今一个花族的无名之辈修为都比我强?我觉得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打击。

“您之前多次尝试打开结界,它已经有所松动,所以我才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它。”阿德这般向我解释。

哦,他这是在给我找台阶下呢!真是个懂事的人!

我找回了面子,心情也好了许多,当下也不磨蹭,只祭出一颗夜明珠,抬步往里行去。

府邸的门上都贴了封条,我轻手轻脚把它们撕下来,再用法术复原。我夜访此处的本意是想了解英杰案,故而来他的府邸看看是否存了些有价值的东西,谁知有用的信件文书什么的全被慕浱带走了,连生活用品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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