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心领神会,栗晴要算账的人是谁,可还不等顾萧危拒绝,江隐就最先急了,连忙拉扯着栗晴,叫她不要添乱,更不要意气用事。
“江夫人的心情在下可以理解,可眼下夫人身体并未痊愈,还是不要操劳勉强的好。”顾萧危也及时劝解了几句,最后看了一眼祝彤后,这才马不停蹄的离开了江府。
进出皇宫,对于顾萧危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他身形如鬼魅一般无法捕捉,动作更是轻不可闻,而且他深知宫中每一个值守点,甚至是交替时间。
暖金阁外枯叶杂草丛生,远远看去简直就是一座废弃的破旧阁楼,连那大门上的牌匾,也落败得根本不像宫中之物。
只是阁楼内烛光摇曳,让顾萧危有些看不清虚实。
脚尖轻触阁楼瓦片,一丝一毫的声响都没发出,顾萧危快速的翻身而下,直接跃进了阁楼最高的第三层围栏里。
小心翼翼的翻窗而入,顾萧危快速的翻滚一周后,靠在了一面摆满经文书籍的书墙上。
抬眼望了望高耸直立的书墙,顾萧危耳听八方仔细辨认着周围环境,除了偶有微风吹过,荡起烛火微扬,顾萧危并未听见半点儿人声。
快速的扫过书墙,顾萧危放低了身段儿大步无声的走了起来。
放眼望去,这一层几乎全是书籍和经文,顾萧危随手拿起一本看了看,立马就又放回了原处,他想找找看,这个地方会不会藏有暗门之类的密闭空间。
这时顾萧危被放在四个角落的物品给吸引了注意力。
一堆造型怪异的金条。
一颗完全枯死的树木。
一缸清澈见底的清水。
一盏长明不灭的油灯。
而居中在整个阁楼里,一圈一圈围绕起来的书墙,则全是用泥土筑起来的。
顾萧危抬头望向了天花板,果然,阁楼的顶墙上,写满了密密麻麻泛着红光的经文。
想来,这应该是用朱砂手抄上去的吧。
顾萧危来不及多想,也不愿破坏这里的阵法,他只想快点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刚想下到二楼,顾萧危便身影一闪,整个人都跃到了房梁之上。
“来者是客,深宫之内,何须躲躲藏藏。”
明白是自己暴露了,顾萧危也不躲了,大大方方的下到了二楼来。
只见一个满脸皱纹,眉毛胡须都已经尽数变白的和尚,正盘腿坐在二楼正中间,一边理着佛珠,一边喃喃自语的念着经文。
“在下顾萧危,深夜冒死闯宫,只想到此讨要一样东西。”
顾萧危站在和尚面前,恭恭敬敬的抱了一拳,直接开门见山的讲明了来意。
只见那和尚不动声色的继续理着佛珠,连眼睛也没有睁开半分,“将军有理了,不知可有王上旨意?”
“王上龙体欠安,并未下旨。”顾萧危不愿欺瞒,坦坦荡荡直言快语。
却不想这和尚也是个爽快的,直接一丝面子也不给顾萧危,闭着眼睛慢悠悠道:“那老衲帮不了将军,将军从哪儿来便从哪儿去吧。”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顾萧危双眼微眯着打量和尚,心里几乎已经是肯定了答案。
“不错,不错。”和尚理着佛珠缓缓点头,“巫师的‘命门’确实由老衲看守着,要是将军能拿到王上手谕,老衲自当双手奉上。”
“你既然知道,那又岂会不知,这巫师为祸多少天下苍生,做了多少阴狠毒辣之事?”顾萧危显得有些愤慨,面对和尚冥顽不灵的态度,火气是蹭蹭的往上冒。
可这和尚永远都是一副不紧不慢,好像行尸走肉般的模样,“老衲一生只奉命看守暖金阁,天下苍生与我有何干?”
“你!”顾萧危有些气结,更没时间跟他在这里费口舌,“那要是今晚我必须拿到呢?”
和尚终于睁开了眼睛,瞳孔里竟然有着和倪尔一模一样的金色裂痕。
只听他语调平稳,一如既往慢悠悠的开口道:“老衲不想伤你,将军还是另寻他法吧……”
固执迂腐的和尚
天刚蒙蒙亮时,顾萧危轻手轻脚的返回了江府,一如既往的翻墙而入。
门口正在打瞌睡的小厮被吓了一跳,揉着眼睛就赶忙要去通知江隐,却被顾萧危给一把拦住了,“没事别惊动他们了,告诉我祝彤在哪间厢房便是。”
小厮赶忙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顾萧危身上有伤。
“天呐!将军你……”小厮吓得顿时没有了睡意,“谁能伤得了将军啊?奴才,奴才还是去请老爷起来给您看看吧。”
“一点皮外伤而已,不打紧。”顾萧危没让小厮去打扰江隐,“赶紧带路。”
小厮将信将疑的在前头引路,见顾萧危的确没有一丝一毫受伤的病态,这才犹犹豫豫的放心了些。
将顾萧危领到厢房门口,小厮便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祝彤的房间里还燃着烛火,顾萧危轻手轻脚的推开门,一眼就看到祝彤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显然是一整晚都在等自己回来,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顾萧危双眼微眯,目光渐渐变暗,看着此刻的祝彤心里软成一片,他大臂一揽,就将祝彤给抱到了床榻上,自己也跟着躺了下去。
直到日上三竿,祝彤仿佛听到了院落里偶尔响起的人声,和时不时经过的轻盈脚步声,这才猛地惊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是顾萧危的脸,祝彤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她盯着顾萧危沉沉的睡脸,嘴角一点一点的扬了起来,在没有什么是比一觉醒来就能看到他更加幸福的事了,祝彤忍不住越蹭越近,顾萧危也已经有了苏醒的征兆。
不等祝彤偷偷亲一口顾萧危的鼻尖,顾萧危顺势一捞,祝彤整个人就不受控的翻到了顾萧危身上。
“将军,早啊……”祝彤倒是一点也不害羞,捧着顾萧危的脸颊就亲了一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顾萧危搂着祝彤没有睁眼,只是爱不释手的紧紧抱着,“忘了,好像天刚亮不久吧……”
看顾萧危很是疲倦的样子,祝彤有些心疼的瘪了瘪嘴巴,忍不住就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你在多睡会儿吧,我不闹你。”
说着,祝彤撑起身体准备离开,不想打扰到顾萧危休息,却不想被他一扯,整个人再次扑到了顾萧危怀里。
“那你陪着我。”顾萧危好似撒娇一般,更加抱紧了祝彤,“不准离开。”
祝彤被顾萧危抱着,明显感觉到了他鼻息变得粗重起来,这刚醒过来的自然反应,祝彤作为新时代的合格撩汉小能手,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将军,你这样顶着我,真的能休息好吗?”
话音一落,祝彤就一脸憋笑的看向了顾萧危,不等祝彤再开口,顾萧危直接翻身而上,将祝彤按在了床榻上。
刚有些上头的感觉,全在祝彤看到顾萧危身上受伤的痕迹后,瞬间荡然无存,她直接推开顾萧危坐了起来,满脸震惊又严肃的抓着他四下查看。
“你怎么了?”祝彤看着顾萧危身上的伤口,立马急得眼睛都红了,“你受伤了怎么不说啊?我去找江隐来看看。”
说着祝彤就要去叫人,顾萧危赶忙一把扯住了她,“不用了,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不信你看。”
顾萧危撩起袖口,将手臂上被划开一道血口的地方,伸过来给祝彤看。
只见伤口虽然像血一般猩红,并且细细长长的一道,可是祝彤伸手摸了摸,不仅没有半点血迹,更没摸到伤口独有的裂痕或凹陷。
祝彤将顾萧危的手臂抬起,借着阳光仔细一看,发现血痕下的皮肤是完好的,看来并不是刀口或剑伤造成的。
可顾萧危身上的衣服,每一道破口处,不仅都染着血迹,还大喇喇的破开,简直像极了剑伤。
“这是怎么回事?”祝彤一脸茫然的盯着顾萧危看,见他脸色也如常,只是有些疲倦劳累而已,心里才勉强放松了一些,“你昨晚遇到什么了?‘命门’拿到了吗?”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便是江隐的声音:“将军你们醒了是吗?我让奴婢进去伺候你们梳洗如何?”
顾萧危捏了捏祝彤的脸蛋儿,稍一用力,就捏着她的脸颊凑过去快速的啄了一口,“先洗漱吧,待会儿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