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玉芙在喊她,这才乍然回过神来。
“怎么了?”卫和桓也觉出了异样,垂头温声道。
却见刘鸾嘿嘿笑了两声:“方才走神了,你们聊你们聊。”
不经意一瞥,江玉芙眼神中隐忍着怒意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叫她忍不住有些心虚,却又站直了身子回看过去。
她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凭什么怕她!
“公子夫人,你们快些走吧。”出声的是方才卖糖葫芦的老人,正急急忙忙的收着摊劝道。
只听江玉芙不客气的向他扔了几个碎银子,尖着声道:“什么公子夫人,这些碎银子你回去请个大夫好好看看眼睛。”
“江玉芙。”见她这般,卫和桓立马沉了脸,冷声斥责:“适可而止。”
不只是现在对老人家的态度,还有方才明目张胆对田姑娘的挑衅。
而后他将一锭银子放到那位老人的手中问道:“老人家,眼下这是怎么了?”
毕竟眼下不单是眼前的摊收了,这条街上大半的摊位也正忙活着将货物收回去。
“公子不是本地人吧。”那位老人略是停了手上的活计,抬眼瞧了瞧卫和桓又看了看刘鸾,叹息道:“昆嵛山上的伍什下来了,专门抢有钱人和漂亮的姑娘啊。”
听到昆嵛山三个字,卫和桓半隐于袖子中的手攥起,胳膊上泛起一道道青筋。
也明白了方才刘鸾为何这般。
眼下运送过来的货物也快了,到时候他定要将山上的匪盗们生擒住,为民除害不说,也还要给她报仇才是。
再看刘鸾,方才哪儿是因着害怕躲起来。
不过是因着余光瞥见一人甚是熟悉,再一看,竟与伍什对上了视线,还好伍什这个粗心的并没有瞧出她来。
如此,刘鸾便躲好了,生怕他再像上次在酒舍碰面一般,脑子里缺一根弦似的同她打招呼。
还好伍什也没在附近停留多久,立时就离了此处。
刘鸾这才抬了头,无意中对上江玉芙的眼神,总觉得里头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
想来也是,人家小两口好不容易碰着一块了,她来凑什么热闹。
当下刘鸾就要寻了买彩线的由头就要走,哪知卫和桓立马跟了上来。
见此,江玉芙佯装惊讶道:“那可真是巧了,我也打算去买彩线,咱们也算是顺路了。”
说罢,也不管刘鸾作何反应,便挽上了她的胳膊一同往前走去。
江玉芙的步子极快,远远地便将卫和桓落在了身后。
待到进了布匹铺子里的雅间只剩她们二人时,江玉芙才狠狠的甩开刘鸾的手,转身踱着步子寻了个小几坐了下来。
刘鸾愣神间,见江玉芙轻轻抿了一口茶,而后把玩着手里的空茶杯漫不经心的撂下了一句话。
“你这样的狐媚子,我见得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就...鸾鸾直到嫁过去也一直坚定着觉得嬛嬛身形消瘦没什么力气的想法
后来不巧被嬛嬛知道了,当晚就用实力向她证明
导致鸾鸾连着好几□□动都不利索(捂脸
第7章
刘鸾当即就变了脸色,她早知江玉芙同卫和桓有婚约在先,又加之从未对卫和桓产生过非分之想,眼前这人不分青红皂白的给她扣上这么一顶帽子,着实是过分了。
再看江玉芙似是很满意她的反应,这会儿又散漫的手支着头轻嗤一声:“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什么人都敢肖想了?”
饶是心头火气再大,眼下还是解除了误会才是,刘鸾隔着放了彩线布匹的石台站在江玉芙对面淡淡道:“江姑娘无须担心,你与卫公子有婚约将来必定是他的夫人,这是就算我有心也动摇不了的事实。”
“更何况我从来没有存过这见不得人的心思。”
“你这是在嘲笑我与卫哥哥没有婚约就管不动你了?”江玉芙顿时起了高声,声音尖利全然不似往日在卫和桓眼前的较弱。
手中的茶杯往案桌上重重的一放,震起了大半杯的茶水。
不知道是被那句话给刺激到了,江玉芙旋即起身一步步的朝刘鸾逼近,眼眸中怒火不减全然是个失了智的疯女人:“你在得意什么?”
“实话告诉你,卫哥哥只能同我成婚,只有我才能救他。”她拿手指向自己,冷哼一声:“而你,待我嫁给了卫哥哥后可以考虑留你在府上做个侍妾。”
刘鸾见她状态不对不大想搭理她,垂头拣了所需的彩线后便要推门出去。
哪成想江玉芙不依不挠的的扯住了她的衣袖,由上而下好生的打量一番后挑衅道:“充其量也只配做个侍妾吧。”
听此,刘鸾微微眯了眼睛。
她本不欲掺和旁人的事情,可这不掺和并不代表她的性子足够淡然到包容所有。虽说眼见着江玉芙现下歇斯底里的不正常,同她讲道理也讲不清楚。
不过刘鸾还真就受不了一点委屈,哪怕是眼前人精神状态不好也不行。
分明她方才已经解释的一清二楚,江玉芙还是那般咄咄逼人任意辱骂,她又何须忍着。
今儿她就好好地跟江玉芙掰扯清楚咯,好叫她认清楚自个儿是几斤几两,省的整日作威作福叫人厌烦。
思忖到这儿,刘鸾似是拂去衣上的灰尘一般将江玉芙扯着她衣袖的手拂开。
手抱着拳淡淡瞥了一眼面前人,轻笑一声道:“说起来江姑娘还真是霸道呢,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夫家不愿意娶,自己上赶着想嫁过来的。”
“哪成想献了这么久的殷勤,到头来连个婚约的准信都没有盼到。这若是放到以前,可是要写在史册里可歌可泣的。”说罢,刘鸾又拿了帕子掩住藏不住笑意的嘴唇。
这话着实再一次的激怒了江玉芙,只见她眼尾带着猩红,死咬着下唇扬起了胳膊。
意料之中清脆的耳光并没有响起。
下一刻手腕便被刘鸾给牢牢的攥住。
因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江玉芙措手不及正要大喊“救命”,不过还没有发出一个音节,嘴巴便被刘鸾塞上了一条帕子。
她自小待在山寨上,这点姑娘家的招式还入不了她的眼。
只见她反手一钳,江玉芙方才嚣张的气焰尽数的被手腕上的疼痛吞没。
这会儿刘鸾才缓缓贴近她的耳边,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温声缓缓道:“就凭你这个样子,我若是有心攀附卫公子,哪儿会留着你在这碍眼。”
许是这话威胁性太大,她甚至都能听得到江玉芙因着恐惧产生的如雷的心跳声,毫无章法而又极速的狂跳。
眼见着江玉芙的神情又才开始的不屑气恼恐惧,再到空洞无奈与呆滞,刘鸾这才觉得无趣放开了她的手。
哪知才一将帕子抽出,江玉芙大喊着“救命”迅疾拔了头上的金簪就要往自己的胸口刺去。
看样子不像是寻死,反倒是想博一把同情。
刘鸾自然不会给她机会叫她钻了空子一石二鸟,立时便去阻止,哪知江玉芙也是眼疾手快,及时的避了开来。
两人争夺谁也没占上风,终究是“啪嗒”一声,金簪应声而落。
与此同时,雅间的门被人推开。
推门的正是裴安,而站在门后的,还有卫和桓。
因着是姑娘们的活计他不方便插手,故而一直坐在布匹铺子另一处等候,哪知隐约间听到里面人大喊救命,他便急急忙忙带着裴安赶了过来。
没成想推开门后竟是刘鸾和江玉芙两人剑拔弩张的场面,卫和桓当即沉了脸。
他向来知道江玉芙平日里刁蛮的很,往日里仗着自己是信都国翁主的身份做了不少腌臜事情。
本以为现下在外头她能收敛一些,这才放心的留田姑娘同她一起,哪知道她竟然还陷害到田姑娘身上了。
“卫哥哥。”江玉芙见来人正是卫和桓,声音颤颤的唤了一声,抽抽搭搭的抹着泪,扑到了他怀里。
卫和桓倒是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只抬眼直直的望着刘鸾。
四目相对间,后者率先别开了眼睛。
“卫哥哥,我害怕。有人要害我。”见卫和桓并没有抬手将她拥入怀里,江玉芙略是不满的抬了头,眼里满是委屈的望着他,泪水如同断了线一般落下来:“若是晚来了一步,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卫和桓往后退了一步,旋即转身绕开了江玉芙往一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