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梦观确实下落不明,韦令义也明白自己无法给云安一个满意的答案,可就这样僵持下去?韦令义在抉择。
面对这个亏欠太多的小女儿,他愿意赔上性命,但此时此地,他担着战事之责,不能就死。而若云安真的弑杀主帅,也难有机会活着离开大营……
云安担着满身疲乏,此刻却愈发清醒。她的内心毫无二意,握刀的手掌又紧了紧,然后一寸近一寸,抵在了韦令义的咽喉:“韦令义,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下的孽,你死了就当还了这一世的恩怨,我便不再追究你的夫人和女儿了,好好上路吧!”
云安说完咬紧了牙关,却就在要用力刺下的那一瞬,灼灼的日光冲破帐门,又有一人闯了进来。
接着,三双目光交汇,伴着短刀坠地的撞击之声。
作者有话要说:
除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说啥,现在娃睡了我就来解释一二。距离预产期十天就胎膜早破,生得有点突然,接着就是带娃,新手妈妈真的鲨我!现在快双满月了,总算抽点空继续写文,感谢还在等我的小天使。下个月还有个重要的考试,干系到我的血汗钱能不能变多,所以还是只能带着写文,更新时间不定,敬请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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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欲晓霞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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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八月十五夜,燕州的月亮同长安一样圆。
云安在这一日抵达,或许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她没有想到,在决定韦令义生死的一瞬,郑梦观从天而降。于是,原本分隔两地的有情人,终也团圆了。
更深了,云安坐在帐中唯一的平榻上凝神,目所能及的,唯是郑梦观而已。二人互相坦诚心迹,知道彼此等来的这一日,都背负着过于沉重的缘由。
“云儿,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你也不许再做傻事。”郑梦观端来热水为云安擦拭,只看她呆呆地盯着自己,似乎尚未从白天的事中脱离,神情郁结而颓然。
“做傻事的人是你,我若有所为,也都是因为你!”云安却忽然发狠似的,甩开郑梦观的手,面露忿色,“现在好了,你是不会死了,可你阿姊一家,还有我的父母,都成了替罪之人,生死未卜!”
郑梦观一时无言,眼中渐热,潮润了。他明白,云安其实并非怪他,而更多的是自责,是害怕。他的心揪成了一团,实在不忍,一把将云安拥入了怀中:
“我只想为你做我能做的一切,我什么也管不了!你要我活着,可我也要你快乐。纵然我死不能换你自由,于皇帝而言,却是少了一份阻碍,他至少,会没有顾虑地待你。”
这话说得云安泣涕如雨。他们本不能放下所有去自私地相爱,却又只能以自私来换取一线生机,还要将这一线生机互相推辞,留给对方,这哪里会有答案呢?
伏愿娘子千秋万岁,这是当日郑梦观在放妻书上格外添加的一句话。云安忽然想起来,又觉此情此景,别样痛心。
“没有你的千秋万岁,我一刻也不想拥有。”云安口中低声呢喃,不知郑梦观有无听清。
……
直至云安在怀中睡沉,郑梦观才整理着出了营帐。天快亮了,巡守的士兵正在换防,他环顾一周,阔步朝中军帐走去。
到时,帐内刚添了烛火,韦令义也是未眠,左肩伤处已被处理,外表看不出异样。郑梦观大略致礼,道:“将军的伤应无大碍吧。末将此来是有要事相商。”
韦令义仍在思量白天的事,不知郑梦观有没有安抚好云安,也想知道长安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想了想,从席上走下来,一片关切都聚在眼里:“云安如何了?她有没有告诉你她是怎样出来的?”
郑梦观并不是来向韦令义交差的,但提到这个因果,难免令他生气,便冷冷回道:
“陛下不肯放人,却多亏了将军的好女儿啊!她怕云儿夺了她的后位,所以费尽心机送云儿出宫,还将我姊夫城门郎薛元朴牵扯进来为她替罪,连裴家都无法逃脱干系!将军何不遣人回长安打听打听,你的女儿究竟有没有达成所愿,母仪天下?!”
韦令义恍然大惊,这才想通云安起初的那句话。他并不知韦珍惠变了性子,不敢相信自幼乖巧贤淑的女儿能做出这般狠心之事,这比任何事都令他难以接受。
而惊愕之余,他生出恐慌,想起那次便殿面君,李珩也变了,君威浩渺,不再是他可以揣测的人。他觉得韦珍惠再如何有手段,大约都敌不过李珩的城府,他怕长安的局面陷入混乱,最终一事难成。
看着韦令义渐渐灰暗的面孔,郑梦观攥紧了拳头,心里为云安有多少恨,也要忍这一时,不能再伤了这位行军大总管。因为,他此来的要事,事关军机。
原本,他是有意与大军走散,就是想自戕了结。可兜兜转转十数日,竟教他单枪匹马寻到了乌梁的软肋,以此克敌,或可提早结束这场大战。所以他犹豫再三,还是出以公心,不愿家国错失良机。也便就是这一犹豫,像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让他终究留着性命见到了云安。
“韦将军,长安如何,你我一时都不得而知,还是先以正事为要。”郑梦观深吸了一口气,目色凛然,“请将军召集诸将,大帐议事。”
……
郑梦观离去前嘱咐临啸守在帐外,素戴歇了几时也来守候。二人席地而坐,原本无话,可奈何临啸心中有事,不时瞟去两眼,抿唇搓手,终于掂掇着开了口:
“你不累了?你再去睡睡吧?”
素戴愣了神,缓缓转过脸,眼睫微颤,轻叹了声:“我家娘子不易,不靠着她我心不安。”
临啸闻言望了帐内一眼,目光稍一凝滞,旋即也叹了一声:“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你们在路上一定吃了很多苦。可惜,我现在也帮不上什么。”
“路上算什么?你是不懂长安究竟有多大的事。”素戴苦笑,屈膝叠臂,将头歪枕着,放眼天际的鱼肚白,“娘子虽自小坎坷,但在襄阳的时候也算自由快活,可自从嫁到洛阳,桩桩件件便都来了。她图什么呢?女子嫁人又图什么呢?”
临啸听这话颇有伤感之意,便就想劝,况又是他心上之人,提起婚嫁,他也便联系起自身来,忽一冲动,道:“难道因你家娘子之故,你就不愿嫁人了?”
“什么话!”
素戴猛一惊,既不知所措,又气恼,跳起来吼了一嗓子。临啸这才发觉失言,心里悔恨口拙,忙也站起来赔罪,又怕素戴似乎要走,情急不辨,跨出大步,欲将人拦截。
然则,素戴并非要走,却是顿步原地被急三火四的临啸一撞,二人双双踉跄。而未及站稳,只听几声叮铃脆响,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于是四目相聚,在渐亮的天光下,发现,那是一只蝴蝶纹样的素银钗。
这东西,临啸藏在身上有两年了。与素戴长安重逢时不曾拿出来,却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摆在心上人眼前。
“银钗?”素戴疑惑地拾起,看了眼便举向临啸,“你的?你怎么会有女人的首饰?”
临啸每每胆怯试探,如今天助机缘,他倒一瞬开了窍,抬起头,站直了身子,颇显郑重:“是我的,是我要送给你的。”
临啸这正经模样已不寻常,言辞又忽然暧昧,素戴一惊,拈钗的手指也僵紧了:“为…为什么?”
临啸不意外这样的回答,提了口气,挤出一丝笑:“公子曾送娘子梅花钗,为的是寄情表心,那我,也是这个意思……”
“别说了!”这话再明显不过,听得素戴头皮发麻,也不辨是否反感,连忙喝止。而那银钗仿若烫手,她举得发抖,要扔未扔,要还腿也迈不动。
临啸的笑意渐渐收敛,觉得自己着实鲁莽,素戴不喜欢,不喜欢银钗,也不喜欢他。“算了。”他主动上前取回银钗,盘弄了几下收回了袖内,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