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旗(64)

“可我什么都不会,又没有学历,我在这样的地方还能做什么?”

“很多可以做的,所以你先别着急,先想好你自己想做什么。”

珠花的心情平复了很多,眼泪也止住了,“你怎么不问我离婚分没分到财产?”

“分到也好,没分到也好,只要你人好好的,以后什么都会有。”

“我离完婚去我三叔家,他就当没看见我似的,三婶就只问我为什么没分财产?他们以为我又回去投靠他们,又用嫌弃的眼神看着我!可他们都误会了!我只是回去看看我奶奶,我只是为了回去看她一眼!”

“他们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当然了,因为我的牵连,他们也会被说闲话了。”

“珠花,你应该多想想好的一面,其实事情本身没有那么坏,是你的情绪太坏了。”

第二天,海诗在整理毛巾,一个外国留学生走进店里,留学生用蹩脚的汉语说:“找你们这里最好的剪头发,我今天要和一个女孩子表白。”

店长十分热情的接待了留学生并把齐阳叫了过来。齐阳给留学生拿发型的册子来看,留学生看了看摇着头,“不是这样!额……I wanna the hair in the front is longer and at the back should be cut in three-dimensional diagonal lines.”

齐阳不明其意,愣愣的看了留学生两秒,“can you speak a liitle more slowly……”

海诗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对齐阳说:“他说的意思是前面的头发要留的长一些,后面要剪出立体的三个斜线。”

齐阳惊讶的看着海诗,“你能听懂英语?那要什么样的斜线?”

海诗问留学生,“what kind of slash do you want?”

留学生惊喜的看着海诗,“you can speak English?”

海诗有些不好意思,“yes!a little!”

留学生看着海诗手里拿着剪刀,“can you cut hair for me?”

海诗为难的看着齐阳,外国人直接对齐阳说:“让这位小姐给我剪头发可以吗?”

齐阳看了看海诗,“当然可以!你给他剪吧!”

海诗又紧张又兴奋。齐阳走到店长面前,“她还会说英语?”

店长笑笑,“我也是刚知道。”

黄玲给客人洗头发,不时的瞪着海诗,嫉妒心爆发在心里的宇宙,恨的她咬牙切齿。

店长和齐阳远远看着海诗和外国人正交流的顺畅,店长不禁感叹,“你觉得海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各个方面。”

“没受过专业的培训,但是手艺还是有的,要是培养一下,应该不错。”

“以后带带她怎么样?”

齐阳转头看着店长,“这不好吧!她才来多长时间?其他人会怎么想?”齐阳忽然想该不会是店长喜欢黄海诗?“店长你不会是……”

“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是看她是个可以培养的人。”

“那黄玲也不错呀!而且她来了都快一年了!再说了,海诗这个人……”想起海诗冤枉黄玲的事情,齐阳多少还是觉得海诗是有问题的。

留学生很满意海诗剪的头发,竖着大拇指称赞海诗,高高兴兴的付账离开,店长给了海诗一个鼓励的眼神。

海诗在洗手间洗毛巾,黄玲走进来洗抹布,洗毛巾的水盆有些碍事儿,黄玲上来直接就踢了一脚,水盆里的水溅出来打到海诗的身上,海诗站起身呵斥黄玲,“你干什么?苦大仇深啊?”

黄玲不屑的看着海诗,“会说几句英语有什么了不起的!”

“简直不可理喻!你就当个怨妇吧!”

黄玲本来就一肚子怨气,听海诗这样一说,快要气晕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错了吗?整天一脸怨气!你是不是心理扭曲啊?”

黄玲像被斩到要害似的,“黄海诗你别欺人太甚了!”

海诗虽然生气,但她知道黄玲是因为不如意才会介意太多东西,她不想再争执暂时躲了出去。

珠花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北京的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让她的存在感降到了无限低,她感到紧张和害怕,就算她死在这里,也没有人在意的感觉。珠花看到电线杆上贴着的招聘广告,‘男女公关……’标着这么高的工资应该不是正当的职业吧?珠花继续走着,看到饭店门口贴着招聘服务员的广告,工资虽然不算少,但是饭店的工作需要热情服务,这是她最做不来的,犹豫的看了一会儿,只好又接着走。珠花在一个包子铺前买了两个包子,然后走进旁边的公园找到椅子做了下来,咬了一口包子看着翠绿的菜馅儿,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不知道吃了这一顿,下一顿饭要怎么办?明天的饭又要怎么办?抬头望着天空,灰蒙蒙的颜色里全是绝望的气息。

海诗拿着一个材料袋走出侦探社,私人侦探的话一直在耳边回旋:根据你提供的车牌号,很快就找到你母亲了,那个车就是她本人名下的,和你描述的情况完全相符……她的家庭条件很富裕……因为你妹妹还是未成年,你完全可以通过正当的法律途径向她索取抚养费……

海诗打开材料袋,从里面拿出两张照片,照片上是母亲的近照,一脸的和蔼慈祥,和她记忆里的样子相差不远,可是她还是觉得如此陌生,又如此心痛。

海诗坐上大巴看着窗外连绵的山丘,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明明不是要去相认,也不是要去指责,可能就是想确认一下吧……海诗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走进花园洋楼群,走到一幢洋楼前上面写着青山路22号,海诗又继续往前走,很快就找到了材料上写的地址,青山路29号,眼前的这栋洋房就是母亲的家?这样的房子少说也有几百万吧?海诗走到附近儿童游乐场,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看着几个孩子在玩耍。

太阳快要落山了。

孩子们陆陆续续的被家长领回去,海诗站起身准备回去,这时一辆车停在了洋楼前面,只见一个女人领着一个男孩下了车。海诗一惊,她认出了那个女人就是母亲,男孩撒欢似的往游乐场跑过来,母亲也跟着孩子走过来,海诗怕被母亲看见,急忙转过身去。母亲和海诗近在咫尺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海诗,只是看着男孩怕他摔倒。母亲追着孩子跑,不小心摔了一跤,海诗本能的吓了一跳,想过去搀扶,但马上又意识到不能这样做。

又一辆车子停到洋房前,一个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朝母亲走过来,“该回去吃饭了,怎么还在这玩儿啊?”

“让他玩一会儿吧!”

海诗全然明白了,母亲就是为了过自己的人生才抛弃她和海燕的,从前的那些假设,假设过母亲得了不治之症或者生活艰难之类的,再也安慰不了她了!海诗的心一下子空了,原来她还是期待过一些什么,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难过……海诗拿出电话打给邢大伟,“你今晚有时间吗?请我吃饭行吗?”

“你真会挑时候,我今天正好能早下班!”

邢大伟开着车子,看海诗一言不发,“你叫我请你吃饭,饭也没吃几口,连话也不说,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说说啊!”

“没事儿!就是累,不想说话。”

“那我送你回家,回去早点休息。”

海诗扭头脸朝窗外,默不出声的哭的一塌糊涂。

邢大伟一点儿也没察觉到海诗哭了,“你想什么呢?”

海诗捂着嘴巴,表情和面色已经哭到崩塌,却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看夜景。”

车子开到海燕的托管所前面,海诗和邢大伟一起下了车,“你回去吧!我接了海燕也回家了。”

“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你先走!我再进去!”

邢大伟没再坚持,手搭在车门上,“好吧!你今天心情不好啊?”

“没有。”

“行!那我走了!有事打电话。”邢大伟开着车走了。

海诗看着车子越走越远,“谢谢!虽然我没有在你面前哭的权利和勇气,但在你身边哭的很痛快!现在好像不那么难过了……”

珠花走进一家私人开的通讯营业厅。中年老板坐在柜台前,见珠花走进来,“你好!办什么业务?”

“你好!我看见您门口贴了招聘营业员的广告……”

老板打量了一下珠花,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噢!你是应聘的?那过来坐吧!”两个人坐到一边的沙发上,“以前干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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