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从季又夏酥软腰间刚下来没多久,就接到了齐寒的电话,之前程烨画有联系他,想要约见一面,当时他顾虑到季又夏又因为是刚结婚,所以拒绝了。
只是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在医院,这个分离了十几年的白月光,一直放在心底自己不提也不让别人提起的女人,她长大了,且真然如他曾经幻想的那样。
甜,且惹人。
她有着一副符合自己内心幻想的样貌,只是此时脸色十分差劲,却也可明辨原来润色时候的面貌如何。
齐寒轻轻推了一张椅子给他,原本守着程烨画的那个娃娃脸的女人,也给他让了地方,韩焕拉过椅子目不转睛地坐下。
只听齐寒说:“没什么事。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自己脚背上,以后有一块狰狞又不忍直视的疤痕。”
“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我觉得脚就是第三张。脸有事,你觉得她能接受?”韩焕从进门那一刻,眉头就没松过,这会那股隐忍不发的怒气开始作祟起来。
病房中没人再说话,连齐寒都忍不住摒住呼吸,不敢出声。
空气有一刻凝固,齐寒呼出一口气,“我去处理这件事。”双腿并起在床边站一会儿,她没等到韩焕的回答,看样子是韩焕默认了,她兀自拉着苏夜纯出去。
临门前,苏夜纯回头看了一眼病床的方向,恰巧看见向玲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双手放在腿边紧紧扯着衣角,脚尖的方向暗自对着房门的方向。
这会儿的韩焕,谁敢跟他独处?
除了,昏睡过去的程烨画,还有谁?
苏夜纯收回目光,暗自为向玲默哀。
三秒。
医院长廊内,苏夜纯紧追着齐寒脚步,始终与齐寒保持半步的距离,“你慢点!”齐寒脚步太快了,她实在有点跟不上。
齐寒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但是脚步的确放慢了不少,忍不住调戏她说:“其实,你可以跟向玲一起呆在病房里。”
她身为韩焕的表妹,自然对自己表哥的性格多多少少有些了解,韩焕生气时脾气还是挺凶的,一言不合就想让人不顺心,反正你不开心他就满意。
遇上开心的事儿,他心情好了,就喜欢撩拨人。
而那人,也必须接受。
苏夜纯回想了一下韩焕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压,打了个激灵,然后摇摇头,“别了吧!”
按道理,她好歹是二十几岁的人了,不应该对一个人产生惧意,这样的情况像是学生面对老师,小白员工对上公司的老板。
“唉——”苏夜纯叹气地想,韩焕那气势也活该是个风流不羁的公司总裁,当然他实际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总裁,只是鲜少人知道而已。
也不对,其实在M大时,就有人传言韩焕跟齐寒是某公司的总裁,只是不知道传言是真是假而已。
两个出了医院大楼,齐寒驱车带着苏夜纯赶去了市中心就餐的西餐厅,停车时,苏夜纯远远看到西餐厅外停着一辆贴着巨大警徽的警车,还有一辆闪着红蓝色光灯的救护车。
西餐厅已经彻彻底底沦为肮脏爱情的牺牲品,很多人都已经跑了,这家西餐厅的服务员被迫呆在收银台处,既不能动也不能妨碍警察办事。
在她们刚才所坐区域不远处,刚才行凶的男人,满脸恐惧而又凶狠地攥着一块棕色的红酒瓶碎片,他怀中是那个出轨女人的姘头,简称奸|夫。
那个奸|夫的脖颈被玻璃碎片抵着,浑身颤抖着,浅棕色的□□处显然是被尿液浸湿,此时正满眼哀求地看着面前不远处的一群警察。
而那个出轨的女人,被红酒淋湿的头发糊了满脸,衣衫大敞地倒在她原本所坐区域的沙发上,完全不知生命状况。
苏夜纯和齐寒一进门就听到有人说:“淡定!淡定!千万别意气用事,你想想你先前只是激情伤人,顶多就是伤人赔点钱,你要是抹了他的脖子,你就要被定罪了!”
说话的人,身着过膝的中长款黑色风衣,黑色的大腿处带有两道银色拉链的休闲裤,裤子勾勒出笔直劲瘦的长腿,他眼角眉梢都是成熟男士的自信与骄傲。
这个男人很明显是一位谈判家,他试图朝男人移了两步。
“你他妈的别动!”
几乎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男人冲一众人怒喊着,抵着奸|夫脖颈的玻璃碎片又用力了一分,从苏夜纯的方向看,正巧能看到那个被胁迫的男人的脖颈,上面有丝丝殷红顺着玻璃割破的皮肤渗出来。
第60章
“我没想过要伤人的!是她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男人恐怯地环视在场众人, 慌怕的目光落在一直一直与他交谈的谈判家身上,“你懂吗?”
他问出了一个让人不明所以的问题。
“我懂!你太惨了!生活也是,辛酸围绕着你, 而你的老婆每天穿着华丽与你根本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你恨!这些我都懂, 你被这个社会压迫, 却还要不得不对此妥协,甚至付出余下的生命企图挽救卑微凄惨的自己。”
“你以为自己余生都要活在泥土与尘埃中, 你太烦躁了, 其实你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老婆每天都在干什么!你们同床异梦,你觉得她每天穿着诱人想要勾搭别的男人,更会在不久之后的将来弃你而去......”
在人看不到的隐秘角落, 有一把荷枪实弹的枪支从身着深黑色衣服的腰际伸出, 圆润黑亮的枪口斜向上对着那个觳觫不已,身形晃荡的男人。
“于是你每日每夜的担心, 当你每天去你所工作的地方时,你会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 他们每个人都跟你不一样。他们每个家底都比你富有, 你甚至可以想象他们的家人, 他们的老婆,那些个女人比睡在你身旁的女人要老实的多, 因为她们不会去勾搭别人......”
“而你, 还不知道她到底勾搭的多少人!这太怕了!你脸面尽失, 却还要压抑着不爆发自己, 终于你觉得自己不行了,你要惩处这个女人,你......”
“但是, 我觉得你真的是愚蠢至极,你可以不用这么明摆着动手,你完全可以趁你老婆午夜梦回时,伸出恶魔的双手狠狠把她掐死!这样肯定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光明正大的行凶呢?”
谈判家脸上瞬间露出一抹瞬间了然的笑,他手指着不省人事的女人,又指向面目狰狞极致愤怒的男人。
“奥!是不是这样?”他自问自答道,“你老婆的事被人知道了?你亲耳听到别人告诉你,所以你才会......临时起意,弄死她?啧啧——知道你如此丢脸的人,是不是很多呢?你......真的好可悲,太惨了......”
齐寒将苏夜纯拉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坐观这场不算艰难的谈判,她能清楚地看到,属于警方的一众人中,已经有人对着耳边蓝牙开始轻声说话。
简短而又明晰。
准备行动!
男人是头一次犯案,或许“犯案”两个字形容的并不准确,这属于过激性行为报复,他要报复那个给自己无数耻辱的女人。
他讨厌这个社会、金钱、工作还有自己的女人,他攥着棕色的酒瓶碎狠狠用力,猩红的血丝逐渐变多,汩汩地往下流,男人吼叫着,“别说了,你他妈别说了!”
这么丢人的事,不会有男人想提,就像是你说一个男人不行一样。
耻辱,毕生的耻辱!
男人被刺激的双肩巨颤,忍不住拉着人下意识后退,他想偏头看下身后是否有东西,就是那一瞬间的回头,决定了这个卑微男人的命运。
“嘣!”
子弹划过空气,一击即中男人微偏的肩膀,男人吃头嗷叫着松开那只攥着玻璃碎的手。男人捂着血流如注的肩膀,瞬间便被枪响之后蜂拥而上的人员围住,戴上手铐,架住手臂。
旁边早已等候多时的医护人员,迅速对昏迷不醒的女人和脖颈受伤的出|轨男人采取救护措施,动作非常迅速。
少顷,西餐店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是在场的客人多少都被影响了兴趣,迅速吃完就散去了。
齐寒拉着苏夜纯到一个警察面前,迅速将程烨画被殃及的事情详说了一遍,随后那名警察根据齐寒所述,果然在地板上找到了硫酸腐蚀残留后的痕迹。
幸好,程烨画歪打正着撞掉了一瓶300ml的硫酸,免了那出轨女人可受重伤的情况。不幸,这件事根本与她毫无关系,现在说这些其实已经没什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