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齐寒临时接了一通电话,急忙收拾一番就出去了,想来应该是部门有点事情着急处理。
刷了一个多小时后,苏夜纯打开双臂,疏松懒腰,将电脑关了。等了许久,仍不见齐寒回来,她不由得哭笑了一下。
这不是给她机会吗?
人活在世为达目的,或卑鄙,或龌龊,不管无耻下流也好,还是胡搅蛮缠也罢,这都是行事的风格和手段。
从小对这种小伎俩耳熟能详的苏夜纯,对于如何藏好微型摄像头这事,真是太轻车熟路了!
苏夜纯并不是一个坏到骨子里的人,但她的骨子里却没有太多善意,起码在报复苏郑业这件事上没有。她不像苏夜泽那样忍耐力极佳,面对苏郑业与小情人调情聊Ⅰ骚时,还能面色如常,头头是道地分析企业利润上升的空间。相反的,她急她忍不了,她睚眦必报,她小肚鸡肠,所以她要报复!
苏夜纯欢脱下床蹦跶到电视柜旁,摆弄了好一会儿花团锦簇的假花。
晚上八点,夜幕上映。
齐寒脚步轻快上了楼梯,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不断回荡,开门,关门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平常她回到家,客厅的水晶灯一定灯光璀璨,这次居然没开,齐寒狐疑地在黑暗中眨巴着眼睛,抬手伸过吧台把里面上空的开关打开。
啪的一声,齐寒瞬间浑身抖了一下,手腕的触感比冰块直接接触身体还要凉上几分。
齐寒眯紧了眼睛缓了一下刺眼的灯光,鸦羽微不可查地颤了几下,才缓慢睁开,“宝贝,你干什么呢?好凉啊,还吓人。”
苏夜纯摇摇软若无骨的手腕,抬起来到齐寒眼前,乐呵呵地道:“这么晚才回来啊?”顿了顿,松开手,又问,“去哪儿了啊?”
齐寒看着她一个劲地憋着笑,良久才弯下腰换上鞋柜里的拖鞋,换完趴在吧台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在一起的这么长时间里,苏夜纯很少表现吃醋的样子,她所接触的每一个女生不管关系是否要好亲密,她女朋友丝毫不关心,看待她的颜值也是稀松平常。M大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有可能对她心生好感,而百分之五十的人都希望午夜梦回能跟她相遇,现在... ...可能是她在倒贴苏夜纯吧?而且苏夜纯还嫌弃。
齐寒笑笑问:“你今天良心发现了?”
“怎么可能?你在开玩笑吗?”苏夜纯踱步回沙发,抱着一只抱枕开始嘟嘟嘴,“你就没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齐寒跟过去,忍不住打量了一番,毛绒绒的冬季超短裙将穿着肉色的打底裤的笔直长腿突现的淋漓尽致,上身是黑色宽松的羊毛外衣,看着要去约会。
“你今天出去了?”
“没有啊!”
“那你... ...”穿的这么花枝招展的……
齐寒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没说,默默地坐在苏夜纯旁边,搂住对方的肩膀,又凑在其耳边轻吻了几下,苏夜纯突升起一股痒意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你穿的这身真好看。”齐寒擦过泛红的耳尖,吻在苏夜纯的侧鬓,笑着说。
的的确确,苏夜纯很少在衣着方面浪费时间,在她的认知中,美味可口、秀色可餐的食物远比一件衣服要更让她着迷。
如今这般,算是颠覆了她对苏夜纯的认知。
苏夜纯微侧过身以一种极其腻歪的动作抱着齐寒的脖子,双腿掸在她的腿上,五官端正的脸上渲染了三分暗红,“我,特地穿的。”将脸埋在齐寒干燥温热的脖颈处,“喜欢吗?”
半晌听不到齐寒的回答,却能感受到对方垂头盯着她的侧脸,不禁描募起来,最后开口。
“你怕不是干了什么坏事?”
“……”
“小不正经的,说吧,你想干嘛了?”
“……”
苏夜纯突然不太那么想要跟齐寒谈情说爱了,甚至连丁大点的字都懒得出口。
逐渐冷固的气氛,让人心凉,可能从很久以前,从她主动开口说喜欢苏夜纯的时候,她就已经完完全全处于劣势。而对方,丝毫不知她一颗炙热的心脏下埋藏这什么可样的可怜与可悲。
没有人愿意活在不确定和焦心当中,苏夜纯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让人感觉到梦幻和不现实,当然这些只是对她而言。
苏夜纯突然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晃荡着两条腿,“我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还没到三个月呢。”齐寒想了一下,“怎么想起来问这些?”
“我星期五那天看到你跟一个女人出去吃饭,勾肩搭背的,而且... ...”顿了一下,苏夜纯笑的不怀好意,“而且你还帮她拿筷子!”
原来她不是一点都不在乎,压根是她不想提。齐寒思忖着,便开口:“然后呢?”
苏夜纯扬起下颚,露出的脖颈在灯光下白的不成样子,“我。想要安全感。”
齐寒垂头看着她,“没有人不会想要安全感,我也想要,那你知道怎么给我吗?”
苏夜纯眼角弯弯的模样,像是得了糖果的幼童,也许就是这个时刻,她应该拿个相机记录一下,或许许久的以后再也见不到齐寒发自肺腑,真心实意的笑。
“我知道。”苏夜纯努力把头凑在齐寒耳边,语言委婉带着缱绻的语气地说了几句。
安全感,虚无缥缈的东西,在一切肉Ⅰ欲Ⅰ深情下都能变成实际,它是被人紧紧握在手中的风筝线。
我握住了线,便是抓牢了你。
第40章
半月后。
C市的春节气息浓厚, 别墅区两栋面对面的欧式别墅挂着夺眼的红灯笼,离春节只剩三天了。
苏夜纯数着日子把上次偷录的视频剪辑出来,她妈颜绒前几天已经把离婚的日子确定下来了了, 就在今天。她起了个大早,颜绒也是, 苏郑业早上八点时就人模狗样的去巡视公司了。
今天, 想必是非常值得纪念。
“妈,准备好了吗?”苏夜纯靠在沙发上, 翻看着颜绒专用律师拟定好的离婚协议书, 一部分的签名早已经签好了,她摩挲着颜绒的笔记不由得想要感叹,这次该结束的差不多都结束了。
颜绒同志站在一人高的试衣镜前, 拿着一件风衣左右比划着, 张口回道:“早就好了。”
“我等待这一天其实挺长的,不过我可不后悔啊。话说, 你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苏夜泽,她一脉相承的亲姐姐。
苏夜纯笑道:“不知道, 来或许不来压根没差别, 她在晋江市一心扑在公司的事情上, 看朋友圈貌似还交了一个男朋友。”回想起苏夜泽的朋友圈,心头莫名感觉到了心塞。如果, 她想如果, 她做的事被齐寒知道了, 这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有, 还是没有?
苏夜纯叹了一口气儿,合上合同,在口袋里点着手机屏幕, 细小的声音擂鼓般敲在心口,心酸的同时连喘气都感到难受。
两人出发去苏氏企业,上车前苏夜纯还是挣扎着给齐寒发了一条短信,问对方有没有时间出来约最后一次的会。
当然,她没敢说这是最后一次,起码在她的想象中,视频发出去了,齐寒是不可能不恨她的。
很多时候,她也想过的幸福一点,可她性子是天生的极端,什么能做就做,做就要做到极致,譬如:不顾一切的报复。
车上,苏夜纯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自内而外的沉默感染着不大的空间,颜绒对着微不可查的改变还是能觉察到的。
“累了吗?”
“不累啊,可能昨天熬夜了,缺觉。”
“你手机震了一下,你没感觉到吗?”
“啊?”
疑惑了一下后,苏夜纯反应过来似的摸出手机,齐寒时隔十几分钟终于回复她了。
齐寒说好,又说直接去她家提前拜个新年,最后是一个么么哒的表情包和问有没有想她。
颜绒同志看着苏夜纯微妙的神情,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被苏夜纯不留痕迹的避开了。
“呦呦呦——这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啊?嘿嘿嘿,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向她妈袒露,更何况现在是在车上,当着司机的面她也不可能说出什么让颜绒同志丢脸的事情。
苏夜纯按熄了手机屏,打笑道:“妈我要是谈恋爱了,肯定会告诉你的啦,你就不要乱猜了。”她实在不想欺骗颜绒同志,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