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推拒了大部分的追求者,但总有那么些坚持不懈,认为自己会是特别的那一个的女生,勇敢地抓起了舒白的手,不管后者有多么抗拒,直接说起了各式各样的山盟海誓。
舒白额头的青筋跳动,算算时间祁千遇该下楼了。
绅士风度到此为止,他正准备蓄力准备将女孩推开的时候,抓着他的那只手突然就被外力强制掰开了。
祁千遇冷着脸,紧紧地钳制着那只“咸猪手”,一用力就将那女孩给推开了。
她没好气地把书包丢到舒白怀里,掀起他的帽子罩在头上,狠狠地拉紧了帽子上的两根细绳,打了个结,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祁千遇撸起袖子,对那个抓了舒白的女孩伸出了讨要东西的手势:“摸一下一百块,你抓了一下自己看着给,要是抓出印子了,费用还要另算。”
被推开的女孩本来以为是被这个帅小哥哥的女朋友逮住了现行,还有点心虚来着,可看到祁千遇显然一副好友打抱不平的态度,瞬间就来了底气,火气冲冲地质问起这个突然闯出来棒打鸳鸯的棒子:“你谁啊!他女朋友吗?”
“什么女朋友。”祁千遇不屑地冷哼一声。
“不是女朋友还这么嚣张,管得……”
“我是他老婆,双方父母见过面,从小订下娃娃亲的那种。”
话一出口,喜欢舒白的无数追求者,楼道里挤满的吃瓜群众,全都石化在了原地,风一吹就碎成了渣渣。
“大家刚开学,情报网都还不健全,所以今天的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但麻烦你们互相通告一声,高一一班的舒白已经名草有主了,别想打他的主意,不然,我可是会直接上门教训的。”
说完,祁千遇头也不回地牵起舒白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教学楼。
舒白乖乖地拎着祁千遇的书包,藏在帽子里的耳朵在祁千遇看不到地方又悄悄红了。
“叮——”十六岁。
“如果下一次你再一声不吭去做别的事情的话,我就不去找你了,就让你一个人留在那里。”舒白赌气似的责骂着祁千遇。
舒白一向很少生气,因为他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凡事一旦和祁千遇沾上了边,他立马就变成了一个神经大条,视线里只看得到祁千遇的幼稚儿。
祁千遇不高兴被他训斥。一跃锁住了舒白的脖子,揪着他的耳朵嬉骂道:“胆儿肥了呀,现在都敢威胁我了?怪谁?还不是都怪你。在海里潜了那么久我喊你又听不见,想玩海底漫步,我还不自己去。”
舒白无奈地浅笑:“好,怪我。”
祁千遇的脾气都是他惯出来的,还能怎么办?只能受着呗,再说他也乐意受着。
“你这一次模拟考试怎么样?想好要去哪个大学了吗?”祁千遇戳了戳舒白宽厚的肩膀,小声问他。
舒白调整了下姿势,将祁千遇更多的重量都压到了自己身上:“我在考虑是去北大还是清华,你呢?”
祁千遇不用多想,直接对舒白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认识这十一年来,祁千遇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跟在舒白的身边。
舒白成绩优异,祁千遇天资平平,为了能和他上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祁千遇拼命地学习,把别人上兴趣班的时间都用来课外补习。
虽然高中没能考到同一个班,但好在进了同一所高中。
可随着知识难度的增加,舒白可以轻易地常年高居榜首,祁千遇却觉得越来越吃力,渐渐跟不上他的脚步了。
所以为了能继续和舒白在同一所大学,祁千遇选择了走艺考这条路。
比起大文大理,艺考还是要相对轻松一点点的。
然而听完祁千遇的暗示表白,舒白却是停下了脚步,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只要是在同一个城市,不在同一个学校也可以啊。”
舒白很在乎祁千遇。
比祁千遇自己认为的还要在乎的多。
如果说祁千遇人生的唯一目标就是舒白的话,那么舒白的唯一目标,就是能给祁千遇一个幸福快乐的人生。
他甚至想过,如果能让祁千遇的学业轻松一点,他就少考一些分。
可是每当看到祁千遇以他为目标坚持而感到满足和幸福的时候,他又不忍心糟践了她的努力。
所以他希望祁千遇不依靠他,也能有一个更好的,属于自己的未来。
但祁千遇不能明白他的苦心,她开始沉默,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就算是在同一个城市,也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经常见面,在同一个学校,我至少还觉得在距离上我离你很近……还有……小学,初中,高中,我忍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能跟你在同一个学校光明正大的谈恋爱了,你觉得我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舒白听得一愣,猝不及防地笑出了声:“除了我,你就没有其他目标了吗?”
祁千遇嘿嘿笑了两声,她知道舒白就是想听这句话,便配合地满足他说着:“有啊,你们不是都知道的吗?嫁给你就是我人生最大的目标啊!”
舒白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这句话你每年都要说一遍,不会说腻吗?”
祁千遇毫不留情地戳穿:“那你为什么每年都要问一遍呢,不会问腻吗?”
突然,舒白问了一句:“可如果我不娶你了呢?你要怎么办?”
话音刚刚落底,祁千遇就突然向上一跳,掰过舒白的脑袋直视着他的眼睛威胁到:“那我就赖在你家,吃你的住你的,让你每天都能看见我在你面前晃悠,你要是敢领女孩子回家,我就敢跟她们说我是你的未婚妻,让你一辈子也娶不到老婆。哼哼,怕了吧?而且就算你不想娶我,叔叔阿姨这么喜欢我,他们也不会让你娶别人的。”
“叮——”十七岁。
那年艺考结束,下了一场大雪。
祁千遇时隔半年没有见到舒白,一个人来到了观外。
她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任雪花飘落在她的头顶。
祁千遇拿着笔,在红绸上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写好她和舒白的名字,附加了一行要永远在一起的小心愿。
她把红绸握在手心里,对着神灵许下了心愿,然后找到了梯子,把它挂到了神树的最顶端。
据说离神越近,愿望被实现的可能性就越大。
祁千遇遥望着最顶端在风雪中飘舞的红绸,露出了满足且期待的神情。
半年了,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到舒白身边给他一个惊喜了。
得到之后,最害怕的就是失去(一)
“舒白,我好想你……”
祁千遇突然从梦中惊醒。
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她毕生的最爱,唯一的目标,从她的记忆里消失了整整七年。
为什么?为什么会忘记?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还记得舒白是谁,重要的是述白还在她身边。
但……这里是哪里?
祁千遇恍恍惚惚地观察着四周。
富丽堂皇的宫殿,空无一人的房间。
她记得失去意识之前是在湖边木屋的啊,怎么一睁眼就到这里来了呢?
那时候,述白说要帮她阻止司墨,然后……然后她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陷入精神深渊昏迷至今。
“少主。”熟悉的声音从殿门处传来。
是云祁。
祁千遇下床奔向了云祁,在拽住他衣角的同时跌坐到了冰凉的玉砖地面上,冰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述白和南栀呢,他们在哪儿?这里又是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祁蹲了下来,平视着祁千遇的眼睛。
他的声音,冷漠而又无情:“祁姑娘,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述白大人,好久不见了呢,第一次见你露出这般惊讶的表情,看来,你并不想见到我。”祁千予勾起的嘴角瞬间垮下,含情脉脉的眼神也变得凶狠冷漠起来。
她抽出被鲜血浸泡成红色的树枝,随意地扔到了一边。
南栀顺势倒下,抽搐的身体还想去抓祁千予的腿,不让她靠近述白。
祁千予觉得碍事,一脚狠狠踹开了南栀,踩在他的手背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对面,述白捂着心口,赤红的血流止不住地从他的手指缝里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