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和清疑惑,也顺着肖凯的目光看了过去,却和一双冷漠的眼对上了!
是将军!
她想走了,但是这么直接走不太合适,毕竟今早还一起用了早膳。
那现在要怎么做,另开一桌也不合适,直接搭台她跟将军也不熟不好开口。
赵和清:找个人给我下下台阶吧。
他们对视了半晌,李景林看不下去,直接走过去邀请他们一起同桌用膳。
肖凯没有拒绝,跟着去了。
但是可以感受到贺忱和肖凯的关系并不好,毕竟肖凯刚一坐下,贺忱的气压就不对了。
李景林伺候好肖凯和赵和清,无意间与贺忱对视。
贺忱与他使眼色:你把他叫过来做什么?
李景林:什么?我不懂你的眼语。
贺忱:我说!你把他叫过来做什么?
李景林:我瞎了。
贺忱:……
李景林坐不住,逃亡似地去催菜,赵和清目送他离去,然后回头又与贺忱对上了眼。
赵和清哈哈:“将军……也来这吃饭呀。”
明知故问,她想扇自己一巴掌!
贺忱高冷:嗯。
赵和清:???
好苦恼,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和平时在将军府里相敬如宾的将军不一样,这好像回到了那晚斥责她的将军。
赵和清埋头饮茶,想要把自己的头塞进茶杯里的样子。
贺忱看了一会,伸手撩开了被赵和清不小心咬着的一撮秀发。
赵和清受宠若惊,迷茫地看了他一眼。
这些举动肖凯都看在眼里,他道:“将军和公主真是恩爱呀。”
赵和清不语,贺忱不屑回答。
李景林出去透了会儿气,菜就上来了。
很不错,这些菜看上去就很让人垂涎,赵和清动了动筷,想夹,但是大家都没动。
赵和清:???不吃吗
她左看看右看看,盯着眼前的一桌美食,舍不得地把已经拿在手的筷子放下了。
贺忱神情自然地说:“今日我上街,有不少百姓诉苦那些焦尸时不时的出现,弄得人心惶惶的,你们锦衣卫的动作真慢。”明明早就在彻查此事了。
在向赵文焯禀报前,锦衣卫的人就在找线索了,只不过有了皇帝的手谕才敢明目张胆地查。
肖凯眉目有些冷,这是明着讽刺监察院的人都是废材,他回道:“这不关将军的事吧。”
“是不关我的事。”他示意赵和清动筷,“只不过是觉得你们拿着俸禄白吃饭而已。”
赵和清会意,小心翼翼地夹了块肥鹅,放到碗里后发现实在是太肥了,她下不去嘴,又默默地把那肥鹅轻轻夹放到桌面。
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熟不知,她这些小动作全被贺忱看在眼里。
李景林想缓和气氛,对已经黑脸的肖凯说:“肖大人,吃吧吃吧。”
肖凯这才动筷。
吃了一会儿,贺忱唤小二拿多一个新盘子。
肖凯刚要伸筷去夹一块不肥不瘦的鹅肉,却被贺忱抢先一步夹走了,但是他夹了却不放在自己的碗里,反而把肉放在了新盘子上,将盘子放置在赵和清面前。
赵和清:???
贺忱:“吃。”
赵和清:“哦哦哦。”
肖凯瞥了眼,不说话,又想去夹鹅翅,但这次又被截胡了。
贺忱把截胡来的鹅翅给了赵和清。
不过还好,还有另一边,肖凯又想去夹,再次被截胡。
肖凯:……
夹排骨,被截胡。
夹红烧肉,被截胡。
夹清蒸鱼,被截胡。
……
最后气急败坏地夹最后没夹的那盘青菜,又被一双筷子抢先夹了。
靠!士可杀孰不可忍!
肖凯愤激,差点掀盘,怒吼:“你够了!!!”
……
赵和清吓得夹青菜的筷子都掉了:啥??
待肖凯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怒吼的人是赵和清,一盆冷水灌头顶,歇气了。
他忽然感受到一道尖锐的目光,抬眸与贺忱对上了眼。
肖凯:都怪你!
他悻悻地和赵和清道了歉,赵和清也不是什么苛刻之辈,既然肖大人这么喜欢吃这盘青菜,便把这青菜送你了,反正李景林还点了好多盘。
然后又平心静气地吃起了鹅、排骨、鱼肉。
李景林看着贺忱:高手!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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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过后,贺忱向赵和清的丫鬟们嘱咐带她回府,便和李景林走了。
而肖凯也被他们拐走了。
赵和清和他们道别,觉得有些泛,便回府上歇去了。
可是她睡不安稳,她再一次感受到了猛烈撞击,骨头散架似地疼痛,以及周围一大群人在吆喝,还有人拿着会发光的砖头对着自己。
赵和清冒了很多冷汗,她在感受完这些之后,忽而又感受到有人拿着鞭子在抽打她的身体,叫她去爬悬崖,还有有人用刀把她身上的一条又一条结了疤的伤痕割掉……
这些到底是什么!?
赵和清的神情有些呆滞地坐在榻上,久久不能稳住自己起伏的胸膛。
她起身换了身衣服,去了别院的清池里坐着。
凉凉的池水携带秋风,虽然此刻有些凉,但这正是赵和清想要的。
她褪去鞋袜,把脚伸了进去,得到了一方清净。
上次赵文焯同她讲的什么立场,她没给回应。
她知道赵文焯想说什么,却装作不知道,无非就是想让她在贺忱和赵文焯之间选一个。
说真的,她谁也不想选。
她一个弱女子怎的要掺和进你们这些权势纷争,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一生不好嘛。
恍然间,她突然萌生出想要离开这里的念头,后来发现绝无可能。
因为赵文焯怎样都会把她找到……
渐渐入夜,秋风刮得勤了些。
赵和清看着池中水,怔了一下。
这……是她失忆前的感观——那个位居高位的年轻皇帝无论如何都会把她找到。
第九章
赵和清在别院的池子里一晃眼坐到了晚上。
似乎有丫鬟在喊她用晚膳,但是她并不想起来。
本想着若是他们寻到别院了再去吃,没想到她们竟然都不来别院找。
不过正好合了赵和清的意。
她的双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扬起水花,由于拍得过猛,水花溅上了衣裳。
行吧,这下她只能走了。
但是脚湿不能穿鞋,她只能拎着鞋走。
可当她弯腰拾鞋的时候,右边的围墙上突然出现个黑影,窜得够快,来了一个翻身下地。
完美。
赵和清精彩地想拍手掌。
黑影:……
那黑影跳下来的那一刻看到了赵和清,还特别的惊讶,随之就想用黑暗照住自己。
赵和清道:“……别躲了,我都看见你了。”
黑影不为所动。
赵和清把鞋放在地上,随之坐在上面,慢悠悠地接着说:“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呀!”
黑影:“什么?”
声音有些熟悉……
赵和清的脑子飞速运转,有两个字忽然蹦出。
将军?!
不会吧。
片刻后,黑影似乎安耐不住,直步走向赵和清,惊得她鞋都不要连忙往后退:“哎,大侠,打劫也要看地方呀,这可是将军府啊!”
可是黑影却当做没听到。
赵和清想撒腿跑:“就是那个使刀子使得很厉害的大将军的府邸!”
黑影继续逼近。
赵和清快哭了:“你杀了我你这辈子就完了他会追杀你一辈子的我可是他的妻!”说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溜,结果一把被人拎住了命运的脖颈。
赵和清想:我完了!
她紧闭双眼,等着生命消逝的瞬间。
结果,什么也没等来。
她眯起一条缝,用狭小的视线偷瞄她身旁的人,结果她瞄到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是将军!
赵和清心里五味杂粮,不知道怎么陈述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好似有惊无险之后的生气……
“你跑什么呢?”贺忱目睹了她窘迫的全过程,很搞笑,话说出口也掩饰不了他想笑。
赵和清不知怎的,就想生气,后颈还被人拎着,她闷闷地双手抱胸,不客气地道:“手撒开!”
贺忱这才注意到,连忙撒开了。
撒开了,就自由了。
赵和清就脚底风火轮生气地快步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