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诚说完,视线便偷偷的向李平孝望去。
李平孝神色如常,只是脸上堆着笑意:“都是手底下的人不小心,连这点小事都记错了,来人啊,将这方诚带下去……”
“慢着。”钱宴植连忙打断李平孝的话,神色凝重的看着方诚与李平孝,“画儿我收了,不过,这李大人得跟本承君去一趟文德殿了。”
李平孝疑惑:“承君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宴植道:“你们打量着我是乡野来的,没看过韩昌愈先生的画作是么?竟然用一副赝品来打发我,你们到底是欺瞒我,还是想欺瞒陛下!”
他厉声呵斥,吓的李平孝与在场所有内侍皆伏地叩首。
李平孝道:“承君的意思……是这幅画是赝品?”
钱宴植将画丢在了他的面前:“那你自己瞧瞧,这画儿是否是与陛下拿来内府局是一模一样的?你们当真是打量着陛下日理万机,管不到这头,便如此弄虚作假么!”
“方诚!你竟然敢将陛下的东西偷偷掉包,说,真迹在哪儿!”
李平孝的脑子转的也是快,转头就呵斥着伏首在地的方诚。
方诚被吓的浑身一抖,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平孝连忙朝着钱宴植叩首行礼道:“钱承君恕罪,是这下作的奴才一时鬼迷心窍,换走了陛下的画,臣这就将他送去暴室,让他好好招供!稍后臣也会随钱承君去文德殿,向陛下请罪,内府局出了这样的事,臣也是没有脸再做这个掌事了。”
钱宴植看着他痛心疾首的表示,也只是笑了笑。
这内府局水深,所有的一切都要经李平孝的手,原本他们还可以辩一辩,却不曾想这李平孝承认的太快了,似乎就是想推方诚出来担罪一般。
钱宴植道:“自然是要去陛下那儿的,不过,到底是方公公看管不利,还是监守自盗,这得另说,方公公看丢了字画儿,自然也是要受罚的,既然拿不回陛下要的画儿,就将看画儿的人带回去交差,来人,带走。”
钱宴植一声令下,在他身后的那几个禁军士兵便立马一拥而上,将方诚拿下,过程出其顺利,没有一丝抵抗。
钱宴植的内心也是生出了几分疑窦,内府局的掌事大人也太平静了吧,好像都在他意料之中。
“李大人有什么话说么?”
李平孝伏地叩首:“内府局出这样的事,臣难辞其咎,臣自会向陛下请罪。”
钱宴植凝视了他一眼,应声后便让人带着方诚走了。
只不过刚到内府局前的庭院时,正好遇上了从后衙过来的一位穿着官服的女子,她面含浅笑,朝着钱宴植揖礼:
“见过钱承君。”
第64章
钱宴植驻足,瞧见那女子眉目端庄,一言一行十分得体。
他想着之前李平孝与尚宫局的甄尚宫在商议祭祀的事,想来眼前的应该就是。
钱宴植颔首回礼:“倒是我耽误了甄尚宫与李大人的公事了,抱歉。”
甄莞莞眸中带笑,朝着钱宴植走近:“钱承君平日伺候陛下,处理陛下交托的差事,想来也是不得空,故而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还未曾向钱承君请安呢,还请承君勿怪才是。”
钱宴植笑道:“什么怪不怪的,甄尚宫想来跟李大人还有话说,不妨继续商谈吧,不然等会儿就没机会了。”
甄莞莞有些疑惑:“为何?”
钱宴植回身看了一眼又禁军士兵押解着的方诚,不由笑道:“自然是这内府局出了内贼了,李大人难辞其咎,等会儿还要向陛下请罪呢,能不能回来,就得看陛下的心情了。”
甄莞莞神色微凛,视线自然也落到了方诚的身上,瞧见李平孝也从后面跟了上来,忙道:
“是嘛,监守自盗可是重罪,钱承君可万万不能放过他才是,至于李大人那里,我们商议的事情已经商议完了,臣眼下也正要会尚宫局呢。”
随后她朝钱宴植福身一礼,退后一步目送着钱宴植出了内府局。
从内府局回去后宫的这一路上,钱宴植总觉得心里有些慌,总觉得今日的事顺利的过分了。
他不会怀疑雅集居的掌柜的和小厮,毕竟他们被关在禁军两天,也没有机会与人通风报信。
可既然是方诚,难道他就不怕事情败露的这一天么?
钱宴植越想越觉得今天的事还是有些蹊跷,得回去跟霍政商量一下,看看到底是哪里不对。
钱宴植:‘系统,不是说这次的任务有生命危险?’
【玩家注意危险】
钱宴植:‘别逗了,我不问你你不说,一问就让注意,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注意,注意,危险】
系统重复着危险的警告,钱宴植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警惕的驻足四处张望。
忽然,宫道旁边的树丛里突然杀出一名黑衣人来,他目光狠戾,直奔钱宴植身后的方诚而去。
钱宴植眼疾手快,忙招呼着他们带着人往后撤,却不想那黑衣竟然突然转变了路线,手中利刃竟然向着钱宴植而去,钱宴植躲避不及,那利刃便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口。
钱宴植神色惊愕。
不是吧,这好不容易开了几件复活甲,这就要浪费一件了?
等着钱宴植回身的时候,他已经置身于小白屋里了,而在他面前的屏幕上,正好是宫道遇刺的那一幕,而在他倒下后,剩下的禁军士兵即便是继续抵抗,可依旧没能护住雅集居的两个人,以及方诚。
钱宴植呆呆的站着:“怎么回事,怎么就被刺杀了呢,他们胆子那么大的吗?光天化日就行刺!”
钱宴植十分想不通,他已经好久没体验过这种愤怒了,竟然这么快就给他发盒饭,难怪这次的人物有一千二百积分呢,没想到还真有生命危险。
【玩家是否继续进行剧情】
钱宴植看了看背包里的两件复活甲,一想到自己这么憋屈的领盒饭他就不乐意,想也不想的点了同意,使用了复活甲。
周遭的事物都在转换,等着钱宴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回到了宫里,刚从内府局出来不久,这会儿正要往刚刚出事的地点走去。
“等等。”钱宴植连忙出声阻止,一行人便停了下来。
几个人纷纷向钱宴植投去目光,眼下得了吩咐停他差遣的禁军小队的队长神色疑惑:“承君,有什么事么?”
钱宴植警惕的查探着周围的环境,视线也落在那个藏有黑衣人的树丛里,又戒备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后才问:
“还有别的路可以回宫么?”
“没有了。”小队长回答。
钱宴植眉头轻蹙,难道说只能硬闯了?
钱宴植想过就此折回内府局,让霍政自己过来亲自查,可一想到他们能在途中设下埋伏,自然应该是有人通风报信的。
这内府局的人不想让他们带走方诚,亦或是这内府局的人本来的目标就是钱宴植。
只是,为什么呢?
钱宴植想了想,与几个人商议了一下后,这才放心大胆的经过那条有埋伏的路。
只不过这次钱宴植与禁军士兵商议过后,在黑衣人冲出来来,钱宴植就率先擒住了方诚,而几位禁军士兵便立即朝着那黑衣人攻击而去。
方诚见势连忙笑道:“钱承君,你怕是走不了了。”
钱宴植也没回答他的话,只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疼的他当即就倒在了地上。
黑衣人被禁军士兵缠斗的脱不开身,钱宴植也直接牵制着方诚,让他没有还手的余地。
黑衣人见势不妙便下想逃跑,这一步也被钱宴植预料到了,所以就在他转身之际,那位小队长将钱宴植递给他的石头用力朝他的腿部攻击过去,使得他腿部吃痛跌倒在地。
士兵们一拥而上将他逮捕,只是在扯掉那黑衣人的面罩时,几名士兵皆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钱宴植疑惑:“怎么回事?”
他看着士兵们将那黑衣人擒住带起来时,钱宴植的神色也十分惊讶。
那张脸他之前在禁军大营见过,是位姓杨的中军,难怪这几个人神色都十分凝重。
“怎么,被吓破胆子了?”杨中军看着钱宴植的样子不由嗤笑,“果然是个不入流的东西,这样就把你吓着了。”
钱宴植打量着他:“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杨中军:“因为讨厌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