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嫡母还能洗白吗(37)

作者:燕歌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看样子他也不在意这些,瞧见那打马飞驰而过的一行人走远了,当即站起身来,撒腿朝北边的一个小村子跑去。

“常叔,常叔!”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见进来家门,才敢开口喊人。

这房子说是屋子,其实不过是蒲草搭成的窝棚,冬不挡风,夏不避雨。六月间里,热的好似闷湿的蒸笼。即便这样,那躺在床上的汉子还是裹紧了一床破絮被,呼吸粗重。

“什么事,阿晋?”他声音嘶哑无力,带着久病缠身的孱弱。

小男孩急得上火:“是他们来了,三叔,是他们来了。”

“别着急,说清楚,是谁?”男人一脸肃色。

“骑马的人,足足有二十余位。三叔,是不是我们被发现了?”

“阿晋,别急。”他似乎是想安慰一下小男孩,但说了两句话便喘不上气,一阵急咳,“且勿慌乱,若不是那些人,是朝廷派来翻案的呢?”

“三叔,真的吗?”小男孩眼里含着泪花,一张小脸上既是期待,又是恐惧。

“且静观其变。”

接下来的一连数日,黑瘦的小男孩谨慎地蹲在村口,暗自观察那一行匆匆而来的大人。

平日里趾高气扬的里长含胸缩背地上前,抖着腿回着大人们的话,领着他们挨家挨户地转了一圈。

到的阿晋的家门前,小男孩心下一动,假装惶恐地蹲在墙角,拿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好奇地张望着一行人。

里长急忙上前对为首的县太爷范大人介绍:“青天大老爷,这一户是老鳏夫常三带着他的儿子过活,在村中也有五六年了。”

范怀成偏头请示卫大人:“侯爷,你看这?”

卫枢沉默地打量了一通这间破茅草屋,与中间豆芽菜一般的小男孩对视。

阿晋大惊,急忙对着那人天真一笑,满是孩童的稚气。那蠢笨的里长或许没看出,但他一眼便可以确定,这个一语不发的男人分明才是主事者。

他压下心中的慌乱,寻了一个缺角的陶碗,拿细瘦的胳膊捧了一碗凉水给范怀成,一脸偏僻山民的怯懦。

感受着那一直盯着他的目光移开,阿晋无声松了口气,掌心发汗。

“走罢。”他听见那位大人沉声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6点哦,此后没有意外的话,都是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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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千万别回来

卫枢出得门来, 回身看那间破破烂烂的院子,微微眯起了眼角,纤长的睫羽在阳光下打下一片阴影, 神色莫测。

“盯着他。”

直觉告诉卫枢, 这个看似平凡的小家伙绝不简单。

随侍的捧砚一惊,急忙应声:“是。”

他悄然招手, 两位亲兵听令上前。那两人得了嘱咐, 却有些满不在乎地样子,大大咧咧地跟捧砚抱怨。

“不过一小鸡仔般的孩子,并上个躺在病得不成样的老鳏夫, 也值得这般费心吗?”

“就是,捧砚兄弟, 此处穷乡僻壤, 我等在此暗中监视, 只怕是连吃食也寻不上, 您可否劝劝侯爷,再添上两个人与我们哥俩儿互换行吗?”

捧砚板着脸,低声呵斥:“侯爷做事, 自有侯爷的道理。吃了平宁侯府这碗饭, 便要听主子的话。若是因着你们办事不得力, 坏了大事, 再也不必回京。”

两人讪讪, 不敢再说话,夹着尾巴寻了个不起眼的地界去蹲守。

茅草屋里的阿晋侧耳细听一行人的脚步远了, 这才俯身到常三的床前,轻声唤他:“三叔。”

躺在床上装睡的常三悄然睁开了眼,一双枯瘦的手掌勉强撑起身体, 声音气息微弱,含糊不清:“可能看出他们为何而来?”

阿晋皱着眉思索半天,不确定地答:“我瞧着,不像是歹人,他们在夹金山一带的村子寻访了一遍,举止还算温和,没得欺压之举。”

常三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满身地疲态:“你父亲临终前把尚在襁褓的你托付给我,我却不争气得坏了身子。

这些年带着你东躲西藏,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好孩子,我想你也早便厌倦了这样的日子。”

“而今我的身子越发的不行了,既然这一行大人来此调查,不妨便把那证据交给他?也好让我在死前看到你爹沉冤昭雪,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阿晋带着泪给一阵急咳的三叔拍背顺气:“您别乱想,报不报仇在我眼里从来都是次要,三叔千万别丢下我一个人。”

“我本是个早该死去的人,临死前能为你安排好前程,也不虚了。”

“不,我不相信那大人。”他倔强地摇头,“三叔,我宁愿不复仇,也要您好好的。”

常三叹息一声,把这小家伙揽到怀里:“你若是怀疑,便再观望几天再谈。我诚心盼着这位大人是真的查案之人,让我等得见青天。”

……

千里之遥的东宫内,锦衣暗探飞身下马,匆匆进了侧殿。

太子正斜倚在美人靠之上,捏了过冰后的葡萄,懒洋洋地往嘴里送。

那果子颗颗饱满圆润,如紫水晶一般晶莹剔透,衬得太子指间葱白,煞是好看。

他自个儿似乎也被那一抹纯粹神秘的紫色迷住,突然倾身对着那暗探,以指抵唇,示意他安静,莫要打搅自己玩赏葡萄。

吧嗒一声,探子的头上滴落豆大的一颗汗珠,在积威深重的主子面前不敢贸然开口,只得利落地跪在地上干着急。

太子捏碎了那一碟葡萄,厌弃地把烂掉的果子丢入盘中,取了丝帕,慢条斯理地擦起手来。

“起来吧,有话说话。”他恩赐似地开口。

暗叹以额触地,语气飞快:“殿下,平宁侯他前往益州,名为检视军备,实则翻出了当年的夹金山一案。约莫这会儿,人已经穿过云横岭,开始暗中追查。”

“砰----"

太子暴怒,一改方才的气定神闲,起身揪住暗探的领子,一张俊脸扭曲:“你为何不早说!在这瞧本宫的笑话不成?”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暗探不敢分辩,一味地低头求饶。

“你最好祈祷他卫仲道没发现什么,不然本宫必取你项上人头。”贺之年甩了甩袍袖,怒气冲冲地离开,传召杨令仪来见。

六月的天酷热难挡,杨令仪浑身是汗,急匆匆地赶来,便瞧见一脸惊怒的太子。

“殿下,您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哪里招惹到脾气古怪的太子。

可没想到自己还是中招,被太子手中的瓷杯连带着茶水,劈头盖脸地砸了一身。

坐在上头的贺之年咬牙切齿:“当年本宫说要通通杀光夹金山遗民,你偏要本宫掰扯甚么为君以德。如今便被他卫仲道揪住辫子,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杨令仪顾不得管自个儿被茶水泼湿的衣摆,惊恐地睁大了眼:“殿下,我们该怎么办?”

“你好意思问本宫?若不是你当年没擦干净本宫的屁股,会出现如今的难堪局面?”

“是微臣的疏忽,求殿下容臣将功折罪。”杨令仪一边拿宽袖擦拭额上飞流而下的冷汗,一边对着喜怒不定的太子求饶。

“既然如此,便去拿了我的牌子,到长生楼里提人,即刻前往蜀中,把夹金山的贱民给我处理干净。”贺之年笑得残暴。

“殿下!”杨令仪极为震撼,朗朗乾坤之下屠杀百姓,着实荒诞。

“还不快去!否则本宫便要你亲自领兵,到时候刀枪无眼,谁知道你可否保得住小命?”

杨令仪手掌一阵阵地发寒,行于六月似火地骄阳之下,却如坠冰窖。

他是个文人,纵使爱使些阴私计策,但想想自个儿要光明正大的屠杀无辜之人,还是发自内心的抗拒。

不。

不可心软,太子的脾气他知道……

家中妻子儿女的笑颜历历在目,轻衣肥裘,万人尊崇的地位亦是难以舍弃。

这位身居兵部高位多年的朱袍官员在内心争斗了一会儿,还是咬着牙拿定了主意。

要怪,便怪你们命不好,生在夹金山,可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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