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郁沉圈着她的腰,“我已经好了。”
孟流瑾相信他才怪,“药都是我换的,好没好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北郁沉无奈,只好松手。
孟流瑾从他怀里逃出来,远远坐到窗边去。
北一端了晚膳进来。
北郁沉吩咐了刚刚跟孟流瑾说的事,然后又问了叶听风的消息。
北一把晚膳摆到桌子上,答道:“叶公子已经清点了人马,不日就到达南华城。但他那个叫叶乔的药童,”他看了看孟流瑾,才又道,“昨天重新跟他接上了头,据我们的情报,叶乔之前一直在湛王身边。”
第102章
孟流瑾听得眉头紧皱。
“孟问渊野心暴露, 而且百物毒没解,不可能随便放叶乔离开。”
除非是让叶乔传话,或者让叶乔引路找到叶听风。
北郁沉指尖点着桌面, 沉吟一会儿, 道:“盯紧叶听风,尽快找到孟问渊。”
“是。”
北一应声退下去。
北郁沉看向孟流瑾, “饭也不吃了?”
当然吃。
孟流瑾从窗边起身,坐到他对面, 跟他隔着桌子, “你不许再乱来。”
北郁沉浅笑,“好。”
他拿起筷子, 给她夹了一块梅花肉,“吃吧。”
——
用完晚膳, 孟流瑾去沐浴,回来的时候, 北郁沉也已经收拾好了,正在烛台前看一封信。
他穿着丝衣, 身姿颀长,宽肩窄腰被完美地勾勒出来, 墨发用一根白色丝带随意束起, 微垂目光,指尖如玉, 像一幅画一般,工笔绝妙。
孟流瑾不知道他看的信是关于北家的还是朝堂的,所以自觉地不去过问,自己走到床边,钻进被窝里欣赏美人。
信的内容似乎很重要, 往常发现孟流瑾进门,北郁沉无论在做什么都会先停下来,但这次直到孟流瑾躺到床上,北郁沉好像都没发现她,对着那封信看了许久。
孟流瑾隐约看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但不过一瞬,他就焚了那封信,转回身来,才发现孟流瑾似的,微微愣了一下。
孟流瑾看着他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挑了挑眉。
他还真没发现她进来。
北郁沉看了她一会儿,就走过来,面上看不出半点异常,语气也跟以往一样,“换个地方还习惯么?”
孟流瑾也当做什么都没看出来,眨眨眼睛,“我不认床。”
北郁沉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在我身边不认,还是都不认?”
啊,这是个送命题。
孟流瑾立刻求生欲飙升,抓住他的手,笑得娇媚软软,“自然是有夫君在身边才不认。”
北郁沉屈指刮了下她的鼻子,“在京城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种话?”
孟流瑾这次抱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你在京城也不这样啊。”
说到这个,她就想起他从第一次见面时的态度,不由嘟囔一句,“冷冰冰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她把北郁沉的手抱在怀里,北郁沉往下看了两眼。
孟流瑾连忙松开他。
北郁沉没有拿开,而是问:“现在觉得我人情味太多了?”
孟流瑾往床里侧缩了缩,避开他的手,把被子拉上来遮住半张透红的脸,目光微闪。
“你之前脱我衣裳都没反应,受了伤反而这么着急,我当然要适应一下。”
北郁沉脱下外衫,躺到她身边,把她捞进怀里,“这么说,怪我之前太冷淡了?”
“嗯哼。”孟流瑾理所当然,丝毫不记得自己每天晚上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的样子,“你没发现大家都怕你么?”
北郁沉:“你也怕我?”
孟流瑾点头,“怕。”
北郁沉的手在她腰上收紧,“怕什么?”
孟流瑾的腰都快被勒断了,连忙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用力,嘴上说:“有人跟我说,你会把不喜欢的女人打发去洗衣裳。”
“……”北郁沉看着她,蹙眉,“就因为这个?”
孟流瑾一脸无辜,“不然呢?”
北郁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我给你洗个衣裳?”
他憋了这么一会儿憋出这么一句话,孟流瑾被逗得噗嗤一声笑了。
“笑什么?”北郁沉不解。
孟流瑾才不会告诉他是因为脑补出了他洗衣服的样子,双手环住他劲瘦的腰,“那可不行,丞相大人怎么能抢浣房的生计?我会不好当家的。”
北郁沉挑眉,“不抢她们的生计,夫人就不给我机会,难过的不就是我了?”
孟流瑾笑得花枝乱颤,抬头在他嘴巴上亲一口,“等你好了,我就给你机会。”
北郁沉翻身按住她,“那先收点利息。”
“喂……”
——
靖州郡守没怎么跟肖真打就跑了,所以靖州之内损耗不是很大,孟流瑾和北郁沉在这里留了两天,把郡守卷钱逃跑的消息放出去之后,就启程去南华城。
南华城如今是战场前线,百姓们都拖家带口逃亡,孟流瑾一路上看到了许多难民。
北郁沉看她脸色不好,就把她从窗边拉回去,低声道:“待攻下南域,他们就能回去了。”
孟流瑾靠在他身上,深吸了一口气,莫名有些沮丧,“可南域有那么容易打下来么?”
云州跟南域也算相近,孟流瑾自小多少听说了些南域的事情。
野蛮残暴,阴险诡谲。
这是边境一带对南域的评价。
要是单纯的武力野蛮倒也罢了,但他们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说蛊毒、炼尸、招魂。
虽然孟流瑾没有见过,但光听一听,就觉得毛骨悚然。
跟这样一个地方对上,甚至要攻下他们,即便大安乃□□上国,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北郁沉揽着她的身子,目光幽深,“他们诡谲,云家和北家也不是吃素的,放心。”
他莫名笃定,孟流瑾仰头看他,“传闻中他们那些邪乎的东西,有确认过真假么?”
小说里设定这一类情节很正常,但穿越进来亲身面对这些,就是另一回事。
而且那些东西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完全是现代人的知识盲区。
孟流瑾当初听到南域有这些,就让人偷偷去查过,但一直一无所获。
北郁沉抚着她的头发,没有说话。
所以南域是真的有那些东西了。
孟流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难民,或者南域的邪门超过了她的认知,所以心里直发憷。
为了照顾北郁沉的伤势,加上难民挡路,马车当天没有到达南华城,晚上他们就在一片树林里露宿。
车里有足够的干粮,北一又去打了只兔子。
银甲卫都没有现身,所以树林里只有孟流瑾、北郁沉还有北一三个人。
孟流瑾挽起袖子,让北一生了火,亲自烤兔子。
北郁沉坐在她身边,很有眼力见地给她递调料。
南方的冬天不会万物凋零,起码这片林子的枝叶还很茂密,里面还有夜鸟啼叫,偶尔还有一声乌鸦的声音传到人耳朵里,给夜晚平添几分阴森。
孟流瑾往北郁沉身边靠了靠。
第103章
这里离南域太近了, 谁知道南域会不会悄悄放些邪门的东西过来。
北郁沉发现了她的小心思,直接用自己的披风把她裹在怀里,和她手把着手一起烤兔子。
北一默默去远处放哨了。
等把兔子烤好, 孟流瑾把北一叫回来, 北一也只敢低着头默默吃肉。
孟流瑾本着人道主义原则,问北郁沉:“北一今年多大了?”
北郁沉给她擦掉嘴角的油, 淡淡回答:“比我小一岁。”
孟流瑾:“那有定亲么?”
北一蓦地把头抬起来,两只眼睛瞪得老大。
北郁沉:“他一直在我身边, 无人为他操持。”
孟流瑾眼睛闪闪发亮, 隔着火光打量了北一一圈,“那回京之后, 就交给我来办吧。”
北一向来人冷话少,走冷酷画风, 一听到她这样说,脸上表情变幻比孟流瑾这几个月加起来见到的还要精彩。
他看着孟流瑾, 似乎觉得不好开口,就又看向北郁沉, 求救一般,“大人, 属下……”
北郁沉丢下一根骨头, 不轻不重,“好。”
北一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看孟流瑾的目光明显带上了哀怨。
孟流瑾咳了两声,笑着说:“你家大人是为你好,不然人家都成双成对,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