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苏饶之前也有说过沈庭舒以前的学习情况一般啊。”
“还不准人逆袭啊，进步了就是作弊得有多酸呐。”
“哎呀说不定以前都藏着呢。学霸都是这样，太简单的题不做，难题才能引起兴趣。”
……
沈慕和听到这沉了脸色，看向凌诺的眼神不再友好，义正言辞道：“同学若是对舍妹有什么不满，尽可以告知校方。这样空口无凭的指责与谩骂，大可不必。”
凌诺气得要命：“你根本不了解她！她——”
沈慕和没有再给她胡言乱语的机会：“我沈家的人，行的端坐的正。我身为她的兄长，自然要信她护她。你若是拿出证据，我便与你论上一论，否则请恕我不奉陪。”
凌诺闻言瞬间愣住，怔怔地打量眼前的男生，几秒之后突然自嘲地笑了。
她最喜欢沈慕和的眼睛，因为瞳孔的颜色比常人稍浅一些，看人时有种雾蒙蒙的深情。
可此时自己从他眼中只读出了陌生，仿佛从未见过一般的令人心灰意冷。
她嘴唇动了动，还抱着一丝希望问道：“沈慕和，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慕和以为她在撂狠话，挺直了脊背，掷地有声：“我虽未曾与你谋面，但同窗一场，还是劝你一句。人生在世，靠的永远是自己的能力与本事，而不是身后的支撑。”
凌诺垂眸，睫毛无力地耷拉下来，掩住里面的悲戚。
周围仿佛消了音般寂静，耳边只剩下沈慕和的那句。
我虽未曾与你谋面……
四年的喜欢没法轻易抹去，凌诺将这一切都归咎到了沈庭舒身上。
如若她没有出现，那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她拼命抑制住哭腔。半晌之后，眼神略过沈慕和，恨恨地对沈庭舒说道：“你给我等着！”
徐老师顶着他光亮的脑袋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凌诺吓了一跳，他往后躲了躲，皱眉说道：“这都要上课了还去哪儿啊！”
凌诺早已跑没了影。
陶姜对沈庭舒努了努嘴：“看，又被你赶跑一个。”
先是苏饶，再是凌诺。好好一个学习的地方活像是爱恨情仇的滋生之地。
沈庭舒没好气地笑了。
怎么就不能让我安静刷会儿题呢？
我太难了。
……
午饭是与沈慕和一起吃的。
他母亲是君逸的校董，今天在校处理一些事务，便提议几人一起用餐。
沈庭舒对此没有异议，跟着沈慕和来到一家私房菜馆。
荣玥早就预订好了包厢。他们一进门，就有身着制服的侍者领着两人走到电梯处。
沈慕和单手护在她的腰后，待她站定又不着痕迹地收回背在身后，满脸正经的模样还真像个老干部。
沈庭舒抿着嘴笑了。沈慕和在反光的电梯门里注意到她的笑容，一本正经地问：“妹妹为何发笑？”
沈庭舒不好说实话，只得找了一个话题：“之前一直在学校听说你去了集训，想来你的成绩一定非常好。”
沈慕和：“不敢夸大。听闻你归家，我本打算早些时候回来，但训练紧张实在找不到机会。好在周末就是联赛，集训结束，终于有机会见见你。”
“对了，我好似听王老师提起你也要参加数学联赛。”
沈庭舒点头莞尔：“恩。”
沈慕和展颜一笑：“想必妹妹的能力定是不容小觑，有时间可以一起探讨探讨。”
沈庭舒看着他，笑眼弯弯：“好啊。”
荣玥坐在包厢内，听到门外的动静，立刻起身。
木质门被缓缓推开，她抬眼望去，就见到一男一女出现在视野里。
自己儿子的脸她再熟悉不过了，荣玥不感兴趣地目光一转，就见到从他身后侧走出的少女。
女孩唇红齿白亭亭玉立，双眸清澈明亮，微翘的眼尾挂着笑意，鼻梁挺直，鼻尖还落着一颗小痣。
太像了。
荣玥这么想着。
她几乎以为看见了当年的方琼。
沈庭舒的长相集合了父母的所有优点。荣玥想到自己那个逝去的大嫂，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看着沈庭舒的眼神更加柔和。
“孩子，快来！”
她向沈庭舒招手示意。
沈庭舒唇角上扬，叫了声：“婶婶。”
“诶！”荣玥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拍了拍她的手，满脸欣慰，“好孩子，婶婶终于见着你了。”
沈慕和没有打扰两人说话，默默地在一旁点菜。但一想到自己还不知道沈庭舒的口味，只好小声开口：“庭庭，你想吃什么？”
沈庭舒还记着自己身上的bug，问他：“有鱼吗？”
荣玥忙道：“有有有，这儿的一鱼三吃不错。你这口味也就是在越城养习惯了，我们家没几个爱吃鱼的。”
恩？
沈庭舒疑惑，她记得上次自己做了一道松鼠桂鱼，沈家父子俩还连连称赞了一番。
沈慕和见自己母亲正经不到三秒，又开始口无遮拦，提醒道：“妈！”
荣玥拍了拍自己的嘴，笑道：“我这嘴就是不会说话。庭庭别怪婶婶，咱们如今回家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沈庭舒看得出她没有恶意，连忙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荣玥像是为了找补，给她倒了杯果汁。
“来庭庭，你们小孩都爱喝这个。中午就随便吃点，晚上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顿好的。”
沈庭舒眨眨眼，抿了一口果汁。
“爸爸说今天晚上他会晚点回家。”
荣玥：“是吗？他跟你说的？”
沈庭舒语气放缓，颔首：“恩，他有事情要处理。”
……
上河街毗邻西河，过去是锦城最繁华的地方。
四周是老式的建筑，河边生长着婀娜多姿的柳树。清风拂过，满河沿的枝条飘动摇曳，美不胜收。
一到晚上，逐个亮起的灯火倒映在潺潺流动的河水里，吸引无数人前来。
如今周围高楼林立，这一片古旧的街道带着岁月的痕迹，一走到这仿佛时光都慢了下来，分外特别。
只是在商人的眼里，便显得有些突兀。
如今的人流早被引向东边的各大商场。上河街中，虽不乏青年男女怀着好奇之心前来“寻味”。也仍有一些老顾客念旧，时常过来看看。但终究是今非昔比。
好在都是自家的铺面，没有租金的压力，也算过得去。
因为周边的快速发展，有不少公司看到了这片的前景，陆陆续续盯上了这块肥肉。
临河的一间早点铺已经关上了门，不大的空间内坐着几人。
先前与余沁一同出现在餐厅里的男子赫然在列。
他换下了那身别扭的西服，穿着宽松的白背心和短裤，大大咧咧地翘着脚坐在竹椅上。
身边一个年纪稍小的男子递过去一根烟，小心翼翼地打火点燃。
“强哥，你就这么和那女的说了？方哥不是告诉我们最近要低调一点的吗？”
于强嘴边烟圈环绕，舒坦地长舒一口气，瘫在椅子上。
“怕什么！方哥就是太小心了。我们是要做大事的，畏畏缩缩像什么样！”
“可是……”
于强有些扫兴地啐了一口：“别可是了，瞧把你怂的，有事你强哥顶着！”
……
沈氏总部内。
张总助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疾步走向尽头的办公室。
他跟着沈怀清多年，向来是一副沉稳不惊的模样。此时神色匆匆，引来不少员工的目光。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很少看到张总助这么急迫的样子。”
“嘘——你没发现今天沈总过来的时候脸色有多难看吗？”
“啊？公司出什么事了？”
沈怀清立在长桌前，西服外套脱下搁置一边，听着电话里的汇报。
“沈总——”
张总助推开门，见他脸色阴沉隐隐发怒的模样瞬间止住了声音。
沈怀清瞥了一眼，示意电话那头的人暂停，看向张总助。
“说吧。”
张总助将文件放到桌上，拿出一份摊开在沈怀清面前，开口道。
“沈总，已经查到了，那些人都是您……”他顿了顿，还是换了个措辞继续，“都是方家雇的。在这之前，他们也经常打着您的旗号做事。”
沈怀清彻底冷了脸色：“公司里没人知道这个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