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怕得脑残。
等收拾好了房间，已经是夜幕时分了。
卫凌霄例行去练字、温书。这次练字的时候，还用了谢小意送给他的笔洗。
笔洗小小一个，摆放在书桌上，带墨色晕开，里面灵气缓缓荡漾，似乎有一个人形的精灵在其中游荡。
假以时日，这笔洗定会孕育出千金难得的墨女。
谢小意坐在一旁看着他练字。
不得不说，谢小意一点学习的天分都没有，看着看着人就犯困了，下巴磕在手背上，眼皮一垂一垂的。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卫凌霄说：“不太对。”
谢小意下意识地问：“什么不太对？”
卫凌霄放下了笔，眉眼间一片茫然：“不知道。”
谢小意：“？”
卫凌霄：“我觉得，司绵很奇怪。”
谢小意：“嗯嗯。”
不奇怪就怪了。
卫凌霄坦白道：“我有时觉得他很亲近，但有时又产生一股莫名的杀意，想要杀了他。”
谢小意：难道是脑残终于出现了人传人的现象？
他沉吟片刻，开出了治疗的药方：“你离他远点就是了。”
卫凌霄垂眸，看着手指一伸一屈：“我总觉得……控制不住自己。”
谢小意十分豪爽：“放心，我帮你把关！”
卫凌霄：“多谢。”
谢小意挥了挥手：“我们什么关系？不必言谢！”
毕竟是老祖宗和孙媳妇的关系！
都是一家人！
-
窗外。
偷听了许久的司绵咬了咬衣角。
原来如此。
原来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他一定要想个办法，把这个碍眼的面具人先除去再说！
第17章 一起去爬山
卫凌霄的病极其特殊，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办法医治，两人只能安心在药王谷住下了。
药王谷风景秀丽宜人，是一个治病疗养的好去处，一眼看去，便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只是有一样不好，那就是司绵总是想法子往卫凌霄面前凑。
谢小意在旁边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司绵有些奇怪。他像是在极力模仿另外一个人，就如同套着一个壳子一般，十分虚假。
而他模仿的人，谢小意还有点眼熟，思来想去，终于恍然大悟——这不就是甜水镇时期的他自己吗？
在正版面前搞盗版？
谢小意越看他越不顺眼。
他看司绵不顺眼，司绵也恨不得他死。
在“未来”里，司绵本应该借着治病的机会刷一波凌霄君的好感度，可现在由于这个谢小意的存在，不仅好感度没有，还经常被搞得出洋相。
他想要找个机会除掉谢小意，可药王谷到处都是人，根本没有机会。只能暗自恨得牙痒痒。
-
这一日。
司绵提着一个药篮子从路边经过，在看见只有卫凌霄一个人在湖边背书的时候，顿时眼睛一亮。
谢小意不在？总算是找到机会了！
司绵做作地走了过去，装作路过：“卫公子，你在看书吗？”
卫凌霄抬头，疏离冷淡地点了点头。
司绵放下了药篮子，过去套近乎：“我自小便喜欢读书，只是后来拜入了药王谷，就再没机会了。不知道卫公子能否教导一二？”
卫凌霄本想拒绝，可一股旁人看不见的黑气萦绕在眉心，让他忘却了想说的话。迷茫片刻后，道：“上进好学是好事，自然可以，只不过……”
司绵欣喜道：“那太好了，我有许多问题想向公子请教。”他想拉进一点两人的距离，“不如我拜公子为师？也好方便请教。”
他调整了一下表情，用崇拜的目光望着卫凌霄。
想来世间男子，不可能会拒绝这样的要求。
但卫凌霄不是普通的人。
就算是被迷惑了心智，也不会改变人的脾性，他道：“教学相长，不必如此客气，你问吧。”
司绵：“……”
他只是想找个借口独自相处，并没有真的想问问题啊！
没办法，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司绵只能绞尽脑汁地想问题。
只可惜他出身不好，没机会学习，只是看起来漂亮，实则胸无点墨。磕磕绊绊地问了一句诗是什么意思。
问完以后，司绵还加了一句：“卫公子博学多才，一定知道吧？”
卫凌霄淡然地翻过了一页书：“太简单了，字面意思，不用教。”
司绵：“？？？”
这是什么奇怪的发展？在梦中，接下来不是应该红袖添香，温语教导吗？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司绵不肯放弃，挪动了一下脚步，将他的脸展现到了卫凌霄的面前。
“卫公子……”
卫公子抬眸看着司绵。
司绵的眼底闪过了得逞的光芒。
没错，只要看着他的脸，应该就会发现他长得与白月光十分相似，然后……地位、修为、财宝，一切唾手可得。
卫凌霄开口：“你……”
司绵十分激动，可偏偏还要装出矜持的模样：“嗯？”
卫凌霄继续道：“你挡到光了。”
司绵：“？”
卫凌霄见他不动，就自己主动换了一个位置。低头继续看书。
司绵：“？？？”
一直躺在树上睡觉的谢小意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小意：或许这就是钢铁直男吧！
司绵听到笑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恶狠狠地瞪了过去。再一收眼神，又恢复成了温柔娴雅。
速度之快，堪称变脸。
司绵打算换个套路来，问：“卫公子可相信前世今生？最近我总是梦到前世，前世我……”
只是他还没说完，就听见卫凌霄说：“不信。”
然后司绵准备好的台词都被卡在了喉咙里。
能不能给点发挥的空间啊？能不能能不能？
卫凌霄不仅不信，还教导道：“你既然要读书，就应当敬鬼神而远之。不可整日神神叨叨的。”
司绵：“……”
他陷入了对人生的怀疑中。
为什么凌霄君的态度与梦中的“未来”截然不同。
当然，司绵不知道，卫凌霄的态度已经很好了。若不是被迷惑了心神，怕是现在他已经被当场击毙。
还好有个人十分捧场：“前世今生？说说，我挺感兴趣的。”
司绵仰头，对上了那张白瓷面具脸。
……和你说什么？浪费感情！
他本想拒绝，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我正要上山采药，不如我们一起去爬山，一边走一边说？”
谢小意并没有多想，直接从树上一跃而下，答应得轻快：“行啊。”
接受了爬山的邀请，谢小意便与司绵一起组队去了药王谷后面的一座山峰。
在路上，谢小意忍不住找司绵唠嗑：“你本来就长这样吗？”
之前遇到与他相似的人，画皮是靠后天整容，狐妖是靠这天生幻化，都不是纯天然的，而是人为制造的。
可司绵又好像与这两个前车之鉴不太一样。
司绵反问：“不然？”
谢小意脱口而出：“那你长得可真够晦气的。”
司绵：“？”
谢小意如实相告：“长得像你这样的已经死了两个了。”
虽然司绵这人讨厌了一点，但如果为了一张天生的脸送命了，他总觉得不太好意思。
毕竟一条人命，能抢救一下是一下。
只是好言难劝该死鬼，司绵哪里听得进去，反而觉得：“你在咒我？”
谢小意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离卫凌霄远点。”
不然迟早要被戳成糖葫芦串。
司绵脸色一沉：“你在威胁我？”
谢小意怜悯地摇头：“哎，你怎么把人想得这么坏呢？友情提示，信不信随你哈！”
司绵当然不会相信。
他只相信梦中的“未来”。
想到“未来”唾手可得的一切，司绵心中的杀意越来越浓。
他要想个办法，除去面前的障碍。
他说着是去上山采药，此时却完全没心思去找药材，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才能让谢小意永远消失在世上。
有道是医毒不分家。药王谷既然会救人，自然也会害人。只是为了防止误伤病人，毒物都是养在另一处山渊中，寻常人等走进不去。
只要等走到悬崖之时，他找准机会把谢小意推下去，没有佩戴药王谷弟子的身份玉佩，一进入毒谷就会被毒物攻击，任他是插翅也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