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起来的。兰斯和我，对工部局有合作。你是我的人，他们没胆子碰利益相关者，否则我们会法庭上见。我知道现在有利益冲突，但是据我了解，冲突是有人刻意挑起的，兰斯还没到，但是他的电报先到了。我今天来本来是给你带消息线索的，但是我没想到你先给了我一个惊喜……”姜灵看着他，眼里闪过失落。
“东西给你，你让三土来翻译吧，我先回去了。”她把怀里的信封拿出来递给他，起身便要走。
“阿灵你别走，我不是那个意思。”乔楚生感到慌张，拉着她不松手。
“我已经站在江湖中了，老爷子努力把我推到探长的位置上，是想慢慢的洗白，让帮派慢慢站住脚跟上新的规则。所以，遇上这样的事情，我必须要站在帮派这边，和英国人死磕到底。可这只是我的选择，我不能搭上你。”
“那你就推开我出尔反尔吗？我也不是傻子，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这时候嫁给你？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底线，碰你之前掂量掂量，能不能承担的起碰你的损失。我没什么本事，但是我最大的本事就是能给最有话语权的人带来财富。”姜灵说着还哽咽了一下，她费尽心思想要保护的人，居然还要在这种时候把她往外推。
“对不起，阿灵，我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好不好？我真的很开心，你能当我是重要的人。”乔楚生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她已经氤氲雾气的眸子上落下一个吻。
“乔楚生你记住了，我有钱也有势，完全养得起你。但是如果你再把我拒之门外，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我知道了，你别生气，别不要我……”
路垚和白幼宁还在门外站着，听见姜灵的话，白幼宁把还打算继续听墙角的路垚拽走了。
“阿灵也太厉害了吧，现在完全可以左右楚生哥的情绪了。”白幼宁回想刚才完全没有招架之力的乔楚生。
“老乔他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乔四爷，那么什么上海八大金刚？阿灵果然霸气，委屈的说了几句，居然把他吃的死死的。不愧是姜伯母的女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路垚啧啧称奇。
“阿灵的母亲很厉害吗？”白幼宁不明所以。
“当然，当年姜伯伯是让姜伯母抢回去当郎君的，这事儿啊说来话长了……”
大结局
婚礼是中式的，姜灵觉得乔楚生心里还是会喜欢中式婚礼。而且在自己的国家，自然是要按自己国家的风俗人情走了。
至于穿婚纱的婚礼什么的，等路垚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在去欧洲举办嘛，兰斯说场地都给她找好了。
姜灵摸着桌上的婚服，听着她二哥的念叨。绣线有多少道工序，才让展翅的凤凰金勾银描栩栩如生，凤冠是足金打造，繁复的样式还是出自她爹的手，上面的红宝石和镶玉是他们在边疆自己捡的，还有那摸起来手感细腻的玉如意，用的也是上好的和田玉。
姜灵看着这一身儿行头，觉得自己穿上可能会被再压矮些。
“我一会儿回信给老爹老娘，让他们别准备儿媳妇的婚服了，这一身完全可以当传家宝了。”姜灵有些头疼她便宜爹妈的奢侈，怎么就不能精打细算些过日子。
“别，这是爹娘给你准备的，我们两个的早就已经收起来了，没你的那么奢华倒是真的，毕竟老爹说了女孩子是要宠的。而且，你赚钱比我们厉害。”姜南摆了摆手。
路垚摸着凤冠，想着能不能抠下来一两颗，姜北冷笑一声。“你就使劲儿的抠吧，要是真的掉下来了，我就给路伯伯写信。”
“算你狠！”路垚默默收回手。
在皮影杀人案结案的第二天，黄老大的手下被放了出来，诺曼也因为路垚被遣送回国，兰斯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带着丰厚的礼金。
“嘿，想不到我能见到一场中式婚礼，亲爱的，你的礼服可真漂亮，看起来非常的……富贵。沾你的光，我也穿了一次中式服装。”兰斯看着姜灵的婚服，忍不住赞叹。
“谢谢夸奖，但是它真的太重了。”姜灵叹了口气，看着手里拿着描眉的笔跃跃欲试的她大哥。
这几天她都没有见乔楚生，他们住在兰斯上次来上海买的公馆里。大清早的姜灵被哥哥们薅起来，喜婆给她挽了头发开了脸以后，她大哥非要给她画眉毛。
“你确定你没问题，如果你给我画个大刀眉，我还得重新画妆。”姜灵眸子睁的溜圆，认真看着姜北。
“阿灵，相信哥哥，没问题的！”姜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
姜灵沉默的闭上了嘴，算了，谁让他是哥哥呢。
上轿子的时候，姜北和姜南还因为谁来背姜灵而差点扭打到一起，最后姜北以长子的身份脱颖而出。
当然也是因为路淼帮忙拉架，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虽然因为路垚的事情，路淼还和白老大僵持着，但是姜灵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妹妹。所以她昨天就来了，带着添妆晚上陪着她说话，关于路垚的敏感话题姜灵和路淼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
乔楚生只觉得等待的时间太长了，比每次等路垚找到凶手的时间长太多太多了。
路垚在旁边看着他来回打转，忍不住嘲笑他。“老乔，你好歹一个探长哎，能不能沉稳一些。”
“一边去，换做是你的时候，但愿你还能保持这个心态。”乔楚生瞪他一眼。
“楚生，过来站好。手底下的兄弟看着你呢，不要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白老大坐在太师椅上，风雨不动安如山，气势叫一个沉稳。
“老爷子，不是我不想，但是心跳的实在厉害。”乔楚生走回来，无奈的说。
“楚生哥，你这个样子，能让我看到实在难得。”白幼宁偷笑。
“不小的年纪了，还不稳重，人家姑娘跟着你也是委屈。”白老大哼了一声。但是脸上也带着喜气，自己看好的后辈成家了，能洗干净曾经的身份对他未来也好。
昨天把乔楚生叫到他家里，乔楚生以为是要给他再讲些规矩，却没想白老爷子上下看了他一番:
你也成家了，也应当自立门户了，以后做事不能再鲁莽。你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现在你也是个堂堂正正的探长，半夜里去威胁别人的事，不能再做了。
我也让人打听过，姜家也是书香门第，就算如今落没了些，但是家中的孩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你娶了人家的明珠，就好好对待。再叫我知道你去沾花惹草，我把你的腿打折。
乔楚生就乖乖听着，他以前确实做过些不过脑子的事情，但是自从他穿了这身皮，认识了路垚还有姜灵，他做事也多了几分考量，本来只是想做路垚他们的后盾，让他们在上海恣意些。当时却没想到会和路垚成兄弟，和姜灵走到一起。
他一直都是犹豫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那么优秀的姑娘会看上自己，所以他再三拒绝，根本没有问过自己会不会后悔。可是当姜灵真的放弃他的时候，他才知道多难受。
如今，白老爷子开口了。成家立业，他也是个有家室，有身份的人了。白老爷子的恩情他一直记得，该报的恩情他绝对会报，但是他已经有了软肋，以后做事便像老爷子说的，三思而后行。
他还在想着昨天的谈话，敲锣打鼓的声音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别愣着了老乔，轿子都来了呀！”路垚推他一把，示意他赶紧出去。
“这样结婚就是喜庆，热闹。就一点不好，看不见新娘子的样子。”白幼宁嘟囔着，手里的相机又咔嚓咔嚓工作起来。
果然是职业病，她甚至连标题都给想好了。《留洋归国高材生与黑白两道探长的爱情故事》
“你真的是，阿灵的婚礼你都不安生，是不是你自己结婚时也要给自己写一篇。”路垚无语的吐槽白幼宁。
“那当然，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
姜灵见多了新式婚礼，洁白漂亮的婚纱，笔挺庄重的西装。所以当她穿上红的让人炫目的嫁衣时，心情激动又雀跃。
这是她的婚礼，一场传统的婚礼。
落轿之后，她便被乔楚生拉住了手，没等她努力仰一仰头看看他，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姜灵小声惊呼了一下，便被他安抚着说: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