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前夫的植物人爹爹冲喜+番外(54)

容璟并不反驳她,却也不是能被人左右的,老太太知他性子,便也不再劝了,摆摆手让他走了。

容璟出了老太太的院子,走上了回廊,他有一年多没回来,国公府的树木好似都比从前繁茂许多。忽而,一个绯色身影跃入眼帘,他脚步不觉快了一些,“怎么没走?”

宋朝夕是想走的,但又觉得自己应该等等他,“我等国公爷一起回去。”

日头晒人的很,容璟沉默片刻,又说:“以后若是有这种情况,不必等我。”

俩人并肩而行,宋朝夕没搭话,方才他背脊挺直,阔步而来,莫名让她有了画面感,好似看到他手执长剑,策马而来。很难想象这人在战场上是什么样的。

次日正午,炙热的日光从扇透进来,湖面上蜻蜓点水,漾起一圈圈涟漪,蝉鸣一阵一阵的,听习惯了也不觉得聒噪,从雕窗看出去,树木葱郁,湖水清澈,如画如梦。

宋朝夕早晨给老夫人请安回来,就拿出几味药材调配着什么。容璟去了小楼书房,边关战事刚消停,打了胜仗班师回朝,本就有许多要交代的事,奈何他此前坠马昏迷,许多事便耽搁下来,如今却也躲不得了。他拿着一封信笺,读完后看向湖中倒影,发现她还坐在窗棂旁,梁十一正汇报宫中的情况,难得见主子走神,犹豫了一会,才道:“夫人该是在做粉。”

“粉?”容璟抬眸看他一眼,神色极淡,不怒自威。

梁十一头也不敢抬,只说:“前几日听夫人提起过,说要做女子妆扮用的粉。”

容璟不了解女子的事,却恍惚记得她晨起时会叫丫鬟替她傅粉,想必说的就是那个,他捏着手中的纸,沉声吩咐:“往后夫人在时,你不用跟着了,离她远一些。”

梁十一有些看不懂主子了,从前夫人没来前,他可是日日守在这的,也没见主子说什么,如今叫他离得远一些,是怕他听到不该听的事?还是怕他离夫人太近不妥帖,需要避嫌?

“属下遵命。”

偶来的蝉鸣打破晚间的寂静,湖风凉爽,宋朝夕心头也舒爽许多,她继续捣鼓,药膏倒是好做,只是粉十分难做,本朝女子喜欢用铅粉把面部抹的白净细腻,配以花钿,普通的粉很难达到铅粉的效果,宋朝夕在扬州时就试过几次,一直没有成功,她这几日也试过几个方子,都不够理想,今日她用蚌粉、珍珠粉和七白粉、益母草等几味药材混合,如此调配成的粉粉质细腻,比起前几日做的大有改善。

她靠近些闻了一下,有股淡淡的药味,不算特别冲鼻,能够接受,之前宫中流行过的宫粉,其中也加了紫茉莉用以调整香味,她也想过把玫瑰研粉末加进来,以遮盖药材的味道,只是玫瑰花期已过,今年想找到适合的玫瑰粉恐怕难了,若以压榨的玫瑰水混合,又难以长期保存,只能后续继续改进了。

次日一早,宋朝夕让青竹拿出一个描金的白瓷瓶子,青竹打开将粉擦于她的面部,大小姐的肌肤本就细腻匀称,傅粉后面部更是雾蒙蒙的,显得柔和干净很有质感。

青竹惊讶道:“这是大小姐新做的粉?好似比前几日的精致许多。”

“是我新做的。”

冬儿也凑过来,“比前几日的白,也比之前的服帖,擦在脸上后一点瑕疵都看不到,不对!是小姐的脸本来就没瑕疵!”

宋朝夕勾唇,捏了下冬儿肉嘟嘟的笑脸,将粉擦在她脸上,冬儿左脸有颗小痣,被这一盖,竟然很难看清,远远一看只觉得擦粉的地方妆面干净,雾蒙蒙的十分柔和,连轮廓都立体了许多,堪称神奇。

冬儿看向镜中的自己,愣怔了一下,“小姐,这粉一定很贵吧?不知道冬儿能不能买得起。”

贵是肯定贵的,只是女子的钱最好赚,为了妆容好看,各家女子都不惜重金去购得口脂、腮红、铅粉,傅粉是妆扮中十分重要的一环,若是能做出被女子钟爱的粉来,定然可以大赚一笔。宋朝夕陪嫁的铺子里有一间脂粉铺子名为香宝斋,这间铺子位置很好,奈何生意一直不温不火,竟还有亏损的势头,宋朝夕前几日洗澡时翻看了香宝斋的账目,发现香宝斋卖的脂粉样式陈旧,不为京中贵女所喜,她便有了自己调制新品的想法。她本就是大夫,前世做过一些自用的东西,若说她和其他人的区别,那就是她做的药膏和粉里都有养颜药材,以药滋补可缓解粉对肌肤的伤害,若是傅粉亦可养颜,相信女子都拒绝不了。

她正做着粉,就有人来说侯府派人上门了,宋朝夕正觉得奇怪,见了人才知道是表哥托了侯府的名义派人来的。来者是表哥的手下叫方堑,这人原本是江湖人士,受重伤时受了表哥的恩惠,其后一直为表哥做事,宋朝夕成亲那日隔着轿帘请表哥替自己查看薛神医的下落,若是薛神医来京城,便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有薛神医的下落了?”

方堑沉声道:“昨日已经到了京城,宋朝颜和沈氏已经与薛神医见过面,二人在薛神医处待了一个时辰。”

第33章

书中薛神医是在宋朝夕成亲月余后才到了京城,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宋朝夕沉吟:“他们见面的地点你可知道?”

方堑沉声回:“在城中的一处院子里,这院子是沈氏的陪嫁,平日有专人管着,神医是昨日晚上到的,另外宋朝颜手下的小厮,昨日与几个江湖人士接触,这几个江湖人士的功夫都不低。”

一个闺阁女子忽然跟江湖人士有接触,宋朝夕不会傻到以为她找这些身强体壮的江湖人士是为了摘葡萄,朝夕蹙了蹙眉,“这些江湖人士的武功比起你来如何?”

方堑不喜谦虚:“在我之下。”

“那你一人能不能把他们都制服了?”

“不难。”

宋朝夕这就放心了,宋朝颜倒是个认真走原文剧情的女主,好歹不像之前绝食那般令人无语了,虽则命是自己的,人有权决定自己是去是留,可作为大夫,宋朝夕对不惜命的人总有几分看不上,她沉默片刻,忽而生出一个主意来,便勾唇道:“方大哥,烦你替我继续盯着,她若有了行动,你立刻报给我。”

方堑领命离去,他走到国公府门口时,与迎面走来的容璟擦肩而过,俩人同时蹙了蹙眉头,又同时转身看向彼此,眼神充满打量,容璟气质冷肃,目光极具压迫性,穿一身价值不菲的玄色长袍,方堑拱手道:“国公爷。”

他行礼循的是江湖规矩,容璟不着痕迹地打量他,“你是哪一房的?”

“小人是夫人的娘家人。”

容璟目光沉沉地看他一眼,似乎在评估着什么,“既是来找夫人的,见过了吗?”

“见过了。”

容璟不再言语,等走远一些,梁十一从暗处出来,低声问:“要不要属下盯着他?”

“不必,他武功在你之上,”顿了顿,容璟又敛眸问,“他经常来找夫人?”

“这是头一回。”

容璟没再说什么。

容璟回来时宋朝夕正在拿铲子挖土,她想试试仙草能不能种在普通的土里,见他回来,她放下铲子,俩人并肩进了屋里。下人们忙着准备午饭,青竹把饭菜端上来,午间时小楼闷热,十分难熬,容璟让人取了冰块放在一旁降温。宋朝夕在想宋朝颜取血的事,有些心不在焉,青竹把冲好的桂花藕粉摆在她面前,想让她尝个新鲜,宋朝夕回过神,将藕粉推开,“国公爷您尝尝。”

容璟顿了顿,“你不爱吃这个?”

宋朝夕觉得这人有点不可爱,有些话非要说这么明白?

容璟眸里闪过笑意,“你是大夫,必然知道挑食是不好的,怎还如此任性?”

“就因为是大夫,才能正大光明挑食。”她望着藕粉神色纠结,心思都写在脸上。

容璟微微出神,国公府因经常处理一些机密消息,府中常年都有暗卫守着,人员往来都有人盯着,他多年行军,习惯使然,时常对人抱有疑心,今日那方堑武功很高,这样的人出现在国公府总叫他提防的,原本他犹豫要不要问她这事,但她这性子要是当细作,只怕亡的不是他人而是自个儿了。

他放下筷子,“今日我在国公府门口遇到一个小厮,说是你娘家人。”

“是,他叫方堑,是我表哥的手下,”宋朝夕倒没觉得有什么可隐瞒的,梁十一那种暗卫国公府肯定不止一个,想瞒也瞒不住,再说他们虽然不算亲密,却到底是名义上的夫妻,在容璟没做对不起她的事之前,她都会遵循夫妻之道,夫妻之间坦诚尤为重要,要是跟身边人说话都绕着弯子,那可就真没意思了,她笑笑,“他武功很高,是江湖排的上名号的高手,我在扬州时曾想跟他习武,他叫我扎马步,我扎了一炷香的功夫就放弃了我的大侠梦,习武太难,还是行医比较简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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