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变成你心里的白月光+番外(72)

徐崇明纳闷:“你跟他说话也这么嗯来嗯去的?”

江叙:“别多管闲事。”

徐崇明气的挂了电话,暗骂自己好心办坏事,江叙白眼狼都不领情的。不过下个月账户多了一笔钱后,徐崇明觉得事情又要另外说。

江叙把吴冬冬和叶悄送回去,见他们关好门才回自己这边,他身体疲累得很,脚也很疼,精神却格外的亢奋。等把人工假肢卸出来放好,江叙面颊跟脖子覆着一层汗。他擦了擦,下意识地短笑一声,好像等了这么久,碰到那么多的冷墙,瞬间都得到回报。

叶悄的反应不是明显的能让人感到回应,可江叙心里清楚,他朝叶悄越走越近,至少没有被拒绝。

隔天徐崇明把陆念秋寄来的东西带过来给叶悄,顺便看了看江叙的情况。

“你现在满脸的春心荡漾,人家接受你了?”

江叙摇头。

徐崇明无语:“那你不还在自作多情。”

江叙说:“慢慢来,多久我都等得起。”

徐崇明义正言辞:“你比他大十几岁,人家还不能找比你年轻的?那啥大那啥好知道不,你行吗。”

不怪徐崇明怀疑,自从江叙两年前被确诊抑郁,从抗拒吃药到过量服药,整个人就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像完全断了七情六欲,而且吃那些药后劲大,加上身体因为生病产生的机能下降,徐崇明基本怀疑江叙已经丧失那方面能力了。

感情再好,没有那生活调节,一样大吵小炒不断,因为事情不和谐离婚的夫妻还数不胜数呢。

江叙冷眼刮到徐崇明脸上:“我很好。”

尽管他确实很长时间没有那当面的肖想,对雁回的回忆更多是他们的感情生活相处,很少往歪的地方去回忆,久而久之,生理方面的需求自然而然的淡化,但江叙不会认可徐崇明的话。

他打发走徐崇明,自己进浴室冲洗。兴许受到刚才那番话的刺激,脑海连续不断地回忆起以前的点点滴滴,江叙喉咙哽了哽,嗓子重重下咽,水流顺着指缝间隙滚落到光洁的地板。

浴室内热气蒸腾,江叙额头布满汗水,忽然重重的往瓷砖砸下一记,有点不可置信,但又不死心。

等江叙铁着脸色走出浴室时,他的脸上看不见几分兴色,颧骨微红,可眼神流露的意思分明受到过打击。

江叙庆幸自己还是个正常的男人,但确实没有曾经的那样……

他扶着墙冲进书房把抽屉里的药瓶全扔进垃圾桶,哪怕断去半截腿江叙都没有这时候感到不自信。他想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画面,最后实在想的后怕,准备收拾情绪去公司处理工作,出门就看到徐崇明从对门出来,手里拎了个保温盒。

江叙问:“这是什么。”

徐崇明说:“小叶煲的汤,顺手给我带去喝点,冬天了,不是该补补身体。”

江叙说:“给我一碗。”

徐崇明无语,把保温壶交给江叙:“就一碗啊,小叶给我的,我还没喝上的呢,他厨艺确实好。”

江叙嫌他废话多,反正只留给徐崇明一点。

“他下次还请你吃饭吗。”

徐崇明点头,江叙笑笑:“多装点,帮我带一份。”

徐崇明:“……”他像今天刚重新认识对方一样,啧啧叹气,“你是真的苟,想吃自己不会上门啊。”

江叙摇头:“他还不愿意。”

第二天徐崇明照旧上叶悄家里蹭饭,稍带了一份,走到江叙门口敲了敲把东西交给对方。连续几天这样,晚上徐崇明前脚刚走,跟江叙还没说讲几句话,叶悄提着收拾好的垃圾袋出来,两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再看江叙手上拎着徐崇明带走的保温壶,三个人相互对视没有人出声。

徐崇明尴尬地笑笑:“我有事先走。”

江叙等叶悄从面前走过时,才出声:“我想吃你做的饭菜,跟崇子没有关系。”

叶悄眼神都没给江叙一个:“幼稚。”

年过三十的男人露出一个幼稚的微笑,看着叶悄走进电梯间才收起目光。

第79章

以前江叙那一伙圈子的人, 都玩得开,浪。自己浪,身边的浪花也一朵接一朵。

要说江叙是最薄情的人, 放你在身边的时候呵护备至, 物质方面从来没有亏待过任何人, 但从不允许任何人在他身边留夜, 不带人回自己的住处,万花丛中过, 片叶不沾身。

爱你的时候他很温柔, 抽身离开的时候更加温柔,可江叙一旦离开, 就不会再让对方有找到跟自己相处的机会,一点都没有。

看似深情,其实最爱自己, 没有为谁停留下一刻, 除了拐走雁回那时候起,圈子里的好友知道他家里养了朵带冷刺的玫瑰都惊讶不已, 打都没撼动过谁的想法,江叙还是那个江叙, 玫瑰是留不久的。

而雁回在江叙身边一留就是七年, 大家的眼光从看戏的姿态变得不淡定, 怀疑他是不是玩真的, 后来又觉得江叙是真的要找那朵长冷刺的玫瑰结婚, 定一辈子婚姻那种。

可惜时间太长了,江叙这人占有欲过分的可怕, 曾经初眼惊艳的玫瑰渐渐被驯服, 眼神温温冷冷的, 注视在江叙身上却带着火,是真的喜欢才会心甘情愿的妥协,改变自己,纵容对方。

但江叙又哪里懂什么是真正的爱呢,爱一个人不是过度占有和操控,他永远学不会为雁回做出他那方面的退让,时间把两个人捆绑太久本质就全部暴露了,江叙自私得既要雁回整个人,整颗心,还要他人生的全部,心理都不正常了。

他还理所应当,觉得一切就是这样的,也所以江叙活该落得后面的下场,都是他自己作的,咎由自取。自以为编造出一条自己是上帝的视角,到之后雁回自杀全部脱离他自私到变态的掌控,雁回的死甚至都没能让江叙第一时间审视自己。

他觉得雁回没有死,不接受死亡的宣判,照旧在外面花天酒地,在销金窟里打发时间,后来觉得有点不对劲,马不停蹄的在公司用工作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好久后不得不醒悟,雁回太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他了。

雁回总给他发消息,他工作忙,非常识趣的不会打电话过来,一天好几天,到最后一天上班打卡似的早晚各一条,江叙都看了,却没有回他。

回想当时的心态,他都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样的心态不回那些信息,积攒的时间一久,就变成雁回一个人孤零零地自言自语。

江叙恨死了以前自己做的那些猪狗不如的事,是他自己放弃本就该在手里的人。江叙放下工作那一段时间每天都在想,想的大脑很混乱,想见一见对方,又不敢去雁回的墓前,熬到他神智错乱,想一个人想到神经麻木,以致于看到雁回出现那一刻江叙才会奋不顾身的追逐,结果什么都没追上,车祸还要走他的一条腿。

江叙第一次被困在心魔,医生确诊他的病状,起初他不配合,不愿意吃那些药,可直到后来只有吃了药才能在黑暗中勉强感觉到一点安稳,感知到雁回身处了很久的困境,原来和雁回生同一种病的感受是那样的。

江叙靠在阳台上,眼角微微的湿润。他那会儿太轻狂,年轻到自以为是的随意操控别人的生活,自以为是把自己当成上帝,但凡轻易控制别人的人,终究都会遭到反噬。

人只有一次生命,结束了就到头了,任何东西都不会留下,把原来心里有的东西掏空,让你无所适从,只有知道失去是什么滋味,才意味着他开始真正用心在乎那件东西。

江叙好久没想起过以前的事,连做梦都梦不到,哪怕他现在每天想方设法的找借口接近叶悄,那些过往的回忆跟梦境就如同消逝的那个人,一并消失。

江叙当时有点害怕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人的存在被彻底抹去,别人都不会再去记得的人,唯独自己还记在心里,所以他才不要脸的靠近叶悄,哪怕没有回应,现实在告诉他这不是他的一场黄粱梦境,在他面前的人是真实的,活生生的,有呼吸的。

他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那么害怕面对死亡,畏惧听到对方死亡的消息。

新工程启动后江叙接受了一家财经杂志刊的采访,对比起从前意气风发的姿态,今年今天的他沉稳了许多,流程的采访走到最后总避免不了某些私人八卦,江叙也快三十三岁了,这几年却不见身边有过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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