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唯有一点,算是有点小小的不顺。
那就是说她这特色口碑的由来——好听点呢,说乐安郡主心地善良,悲天悯人;不太友好的说法呢,就是乐安郡主人仙女般人物,口味怎么这么独特?
总得来讲,就是这八年来,谢欢兮一直致力于物色挑选各种奴隶,想作为至尊之人的培植人选,然而革命老不成功,多半是没到时候,她只好不懈努力。
不过这件事不能怨她能力不行,主要怪奴隶群体不给力。
首先,这个世界中奴隶大多数面有刺字,这样的人她不能选,要选面容整齐的,这就刷掉了很大一部分人;其次,奴隶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都太差,奴性深入骨髓,封建思想把脑子封的严丝合缝,不像客户们本就来自于现代,一切都好说。要把这里的奴隶捧上人生巅峰,还得先给他们洗脑。
洗脑倒不是说要他立马生出皇帝梦,但总要有一颗自信自立自强的平常心。接着她就可以帮他脱离奴籍留在身边,先跟护院学武,学的好了提拔起来当侍卫,几年后当上侍卫长,举荐到哪个将军麾下做小兵,上几次战场多立几功,最好在她爹谋反前混到将军之位,接着她爹一谋反,他便冲进宫里清君侧顺便改朝换代,齐活。
理想总是很美好的。
现实是八年过去了,还有五年就要交卷了,一百个奴隶能有九十七个跪下喊“郡主高义,奴不敢妄想当将军”而拒绝学武,剩下的一个根骨不佳,一个好高骛远,还有一个好像还勉强可以……喏,正在前面给她赶车。
马车忽然一顿,谢欢兮一手打帘好奇地探出头:“韩羽,怎么停了?”
前面的男人回过头来,他皮肤略黑,但剑眉星目十分俊朗,见谢欢兮探出头,他垂头拱手道:“郡主,是迟小侯爷。”
谢欢兮“啧”了一声,三两步蹦下马车,仰头望着骑在赤色宝马上的迟摘玉,语气十分熟稔:“又要干嘛?”
迟摘玉翻身下马,行云流水一派翩翩佳公子的做派,他抬手掀了下垂落在肩的墨发,笑的一脸春风得意:“欢欢,你要去哪?”
虽然迟摘玉自觉风流倜傥,但谢欢兮看他动作仍然是怎么看怎么做作,她揉了揉被辣到的眼睛,随意指了指西边的方向:“去我外祖家接我大姐,你拦我车干嘛?有事?”
小姑娘已经悄然长大,如一朵洁白莹润的花苞一般娇美动人,明年便要及笄了。那一双墨画的清亮水眸被她揉的有些泛红,显得分外无辜可爱。
迟摘玉眉眼含笑地看着谢欢兮,偏头道:“怎么你一个人去接大表妹?表姨母居然没跟着?”
谢欢兮道:“我娘本来想一起的,但是我爹这两天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筋,天天缠着我娘,鞍前马后的。”
迟摘玉挑眉问道:“怎么个缠法?说甜言蜜语?还是送珠宝首饰?或者低三下四小心讨好?”
谢欢兮眨着眼睛想了一会,捏着下巴反问道:“有区别么?”
“你果然笨的没救,”迟摘玉摇头晃脑,“说甜言蜜语呢,八成是有小事相求;送珠宝首饰呢,大概是有大事求助,要是低声下气的讨好——”
谢欢兮摆摆手打断他:“得了得了,以上皆非,他们两个的状态,基本上可以用一句对话概括,剩下都是无尽的冷场。”
“哦,是什么?”迟摘玉还真有点好奇。
谢欢兮一本正经地道:“基本上就是我爹说‘How are you’,我娘回‘I am fine,thank you’这种吧。”
迟摘玉哈哈哈大笑。
……
要说他们两人互相暴露而后结盟,还是谢欢兮当上郡主的第二年那会,某一日迟摘玉来府里做客,顺便探望谢欢兮,当时她正在树下的小塌上乘凉午睡,迟摘玉便在一旁看她了片刻。
当然谢欢兮对此一无所知,一醒来便看见迟摘玉一脸茫然苦恼地问她:“必胜客乃何物?”
谢欢兮登时便知自己定是说了梦话,羞恼之余一通胡扯,说的有模有样:“迟表哥,你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难道不知江湖上有个帮派叫做‘日月神教’?嗯……那教主东方不败武功十分了得,有大把的拥趸,其中最著名的是一位黄衣剑客,人称黄衣客。为了和东方不败扯上点关系,他就将自己的名字改为了‘必胜客’,天对地,新对旧,不败对必胜。”说完,她还叹了口气,仿佛在嫌弃迟摘玉的无知。
迟摘玉不可置信又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良久,终于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笑声嘹亮几乎要响彻王.府。
见谢欢兮迷惑不解,迟摘玉一边忍笑,一边断断续续道:“那个哈哈哈……其实我也总去必胜客的……我喜欢吃海鲜至尊披萨和香草凤尾虾,等考试结束了……哈哈哈哈表哥请你吃啊?”
……
当时迟摘玉问她的题目是什么,谢欢兮留了个心眼,只说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走谢玥兮的路当上女皇,挑个奴隶培养成将军。
迟摘玉听后当即一拍大腿,说自己的题目正是辅佐谢欢兮登基,而后自己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子近臣。这么一说,两人简直是绝佳盟友。
谢欢兮想到迟摘玉初见她时,刚听了自己的名字,便要殷勤地请她吃饭,而后还三天两头往秦王.府跑,也不见对她爹多上心,反而对自己这个稚龄小郡主格外亲近。
这样一来,谢欢兮对他的说辞顷刻信了七分。
此刻面对着六年的盟友,谢欢兮已然十分信任,也不似最初那般反感迟摘玉,她一回身上了马车:“我看你也没什么事,我要走了,我大姐还等我呢。”
谢欢兮完全不带一点商量地回到马车里,迟摘玉哭笑不得,“我怎么就没正事了?我还没有说呢。”
虽然他这样讲,但谢欢兮仍然没觉得他会有什么要紧事,但本着对盟友的尊重,她掀开车窗的帘子对他一笑:“你说吧,表妹洗耳恭听。”
那笑容竟有些晃眼,迟摘玉顿了一下,笑道:“明日太子殿下大婚,你会去么?”
“你这不是废话嘛?”谢欢兮托着下巴看他,“我怎么会不去?”
迟摘玉偏过头看向别处,抿唇道:“哦……你去的话,最好小心一点,不要乱走。”
“为什么?”
迟摘玉的声音有些低:“因为……可能会有危险。”
谢欢兮不由得往外探了探:“说明白点,是不是有人要抢亲?还是有刺客?你到底有什么八卦?”
“因为……”迟摘玉回头看他,却是笑的格外甜,“你很可能会被老厨子认做小蠢猪,被拉去做糖醋里脊。”
你妹的,谢欢兮把帘子狠狠一撂,就知道他没什么好事!
“韩羽,走了走了。”
马车外面,迟摘玉收起笑容,看着马车远去,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而后翻身上马,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哎呀,我的大姐,全天下最漂亮最可爱的大姐!你就别再唠叨我了。”
刚刚把大姐从外祖家接出来,谢欢兮揉着被外祖母又亲又捏有些发红的脸颊,一边撒娇一边告饶。
她大姐谢昭嵘是秦王的嫡长女,今年十六,年底便要出阁了。平日里活的一板一眼,逮住她就是一顿冗长又严肃的教导,这会,她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每日教导小妹”的活动——
“我以为我从外祖家回来你就能把那个丫鬟处理了,谁知竟然为她说起情来了。九儿,大姐知道你念旧,与念香这丫头感情好,但她偷偷溜进娘亲的屋子,不管她偷没偷东西,这人都留不得了,没打她一顿发卖出去,已经是我们王.府格外开恩了。”
第18章 蒙面女人,再次出手!
谢欢兮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心道这剧情怎么在念香身上就没一点改变呢?她到底还是在这一年,因偷偷进王妃的屋子而获罪,现在面临着被赶出府的困境。
当时的谢玥兮自然无所谓,将她随意打发出去了,但此刻念香是谢欢兮的人,她自然不肯坐视不理。
谢欢兮抱住谢昭嵘的手臂蹭来蹭去,一叠声地说好话:“好大姐,好大姐,我不是查清了念香什么也没有偷,娘亲也没丢任何东西嘛?你看,要是没有念香,说不定我五岁那年就遇害了。而且,念香为了保护我小小年纪就习武,咱们家师傅还夸念香天赋高,保护我绰绰有余,你说要是把念香赶走了,我上哪去再去找一个这么贴心忠诚武功又高的小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