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杜柏东出事的事情没？”
“知道了，知道了，闹得可大了，今天我复习都没心思复习，你们看超市前面那个大叔，听说是警察……”几人偷偷瞟着陈伟强。
“应该是了，我们班的陈小清今天还被叫出去问话，唉，她也太惨了，杜柏东一直缠着她，现在还因为杜柏东被绑架的事被警察找上，你说会不会有事的呀？”
“我跟你们说吧，上上周五陈小清不是差点出事的吗，那天我看着杜柏东扔了纸条给她，想约她出去，结果不就差点出事了么；后来上周五，也就是大家说杜柏东失踪的那天，下午自习课他又扔了纸条给她……”
说话的正是陈小清的同桌。
她又继续说：“你们说，会不会陈小清23号那晚有和杜柏东在一起，我看她晚自习下课后过好久才回去。”
“你是怀疑她是凶手？没吧，我看她人挺好的，周五下雨还帮我们关窗，对了，那天我和她一起在小卖部买东西，看她心情挺好的，没有收到纸条很害怕的样子啊……”
这次讲话的是那天和陈小清一起买晚饭的女生。
听到这里，陈伟强猛地扔掉烟头，他大步走向还在聊天的几个女生，“你好，我是城南分局的陈警官，刚才你们讨论的事可以给我再仔细复述一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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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6点，城南分局。
一个女生局促不安地走在几人中间，眼睛红肿彰示着她哭过，尹福飞跑出来门口，对陈伟强问：“伟哥，为什么又把这女孩儿带过来，今天下午不是已经录过口供了吗？”
“她说谎了，当时杜柏东失踪的时候极有可能是目击证人。”陈伟强冷声道。
陈小清身子晃了好几下，从今天下午强行镇定到现在秘密藏不住了，心中害怕至极，听到陈伟强这么说，她忍不住又哭了。
这一哭，反而印证了陈伟强的说法。
“带她赶紧做审问。”陈伟强边走边问，“木华生和唐笑问得怎样了？”
“还是老样子，学校监控，证人都说明案发时他们在超市里待着，另外我们也查过了前面三个受害者失踪的时候，两人也具备不在场证据。”尹福陈述道。
陈伟强停下脚步，疑惑地说了句，“难道可可的猜测是错的？现在木橙又出事，另外两人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干的，但我觉得她说得有理啊，会是哪里出问题吗？”
木橙手机信号最后发射出的位置已经发给蓝可可，位于闵州市的一条车流量不大的公路上，现在只希望她尽快赶到那里查清情况。
但时间紧急容不得陈伟强走神，他又迈步前行，“下午不是又开了一次案情会了吗，刚才我没在，汪局有说现在有新进展吗？”
“说了，图侦那边找到了最初送包裹的人，但那人骑的是美团外卖车，一身骑手打扮，太难确认身份，现在让周队他们去查这一块。”尹福凑近悄悄讲，“汪局用的是传统确定绑架犯的办法，根据绑匪给的信息反追踪对方，但我觉得这方法用在本案不太行。”
“这不是传统的绑匪，他们似乎单纯为了复仇，我觉得从当年那些家属入手确定身份是最好的方法，可惜就是涉及到跨城调查，工作会复杂不方便很多。”
“而且现在距离零点只剩下6个小时，摸排走访根本来不及，唉……”陈伟强叹气补充，“算了，别管上面的决策，我们先根据自己的线干事，尹福子你会说话，这个陈小清交给你审问，我去图侦科再看一下路边监控。”
两人分头行事。
而此时整个办案区都处于一种极度焦灼的状态，部分人忙着调查杜柏东先前的资料，有人还在追踪最初的嫌疑人乔大力，有人大海捞针般找寻那个外卖小哥……
陈伟强越过吵杂的办案区走进图侦科，“23号那晚杜柏东最后出现是监控画面再给我调出来。”
图侦人员闻言立马调出来，画面是一个街道的路口，杜柏东当时撑着伞就拐进巷子里面，之后附近其他监控再也没出现过他的身影。
陈伟强皱眉盯着十分模糊的监控画面不吭声。
同事在一旁解释：“23号那晚下大雨，晚上本来能见度就低，再加上我们怀疑那小子是故意挑着监控地方少的巷子钻，感觉特意避开监控摄像头来走动……”
“什么人会避开监控走的？”陈伟强冷不丁地问。
同事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想着干坏事呗，我们追踪的犯人大部分都用这样反侦察的手段逃避追捕……”
“监控时间挪到10点半以后！还是这个摄像头！”陈伟强大喝一声，同事急忙忙地将进度条拉后面。
途中画面出现了附近天海高中学生的身影，某一刻，一个穿着朴素校服的短发女生撑着伞出现在画面内，她慢慢地走进十分钟前杜柏东走入的巷子里，大概15分钟后又从另外的监控画面中出现。
陈伟强指着女孩的脸，说：“能不能放大？”
画面尽可能放大，映出模糊的人脸轮廓，但陈伟强从这轮廓认出对方的身份。
是陈小清。
“你说的没错，杜柏东那晚想犯罪，所以避开摄像头。”
陈伟强想起刚才在校园里听同学说杜柏东出事那天还想约陈小清，而就在这之前他差点就侵犯了这个女孩儿。
他喉咙发干，为杜柏东感到可怕又可笑。
陈伟强转身准备离开去审问陈小清，这时图侦科的同事又说，“伟哥，你1小时前让我们查的路口监控拿到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对方说的路口监控是陈伟强答应给蓝可可找的木橙可能发生车祸的地方。
“今天那里的确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但当时路上就只有出事车辆，幸好没发生大的追尾事故，奇怪的就是有人将车主从车里拉出来，带上另一辆车里，估计是想送医院吧……”
陈伟强边听着对方的话，边浏览当时的回放，当看见一辆轮椅从路边冲出来时，他头皮猛地发麻。
“倒回去！给我放大那坐轮椅的人。”陈伟强感觉自己的嗓子干得快要起火。
下一秒，画面放大。
轮椅上坐着的人正是他们苦苦追寻多日的乔大力。
chapter 71
陈伟强立即拨出电话：“喂，可可，2小时前木橙出事的监控我拿到了，监控里出现了乔大力。”
“什么？！”
蓝可可猛地一刹车，身后车辆鸣笛声疯狂响起，她赶紧停在路边问：“那木橙呢，有看到他去哪里了？”
“暂时还找不到，他被人拖进一辆车子里，看情况当时应该昏迷了，乔大力也跟着那辆车子走了……”
陈伟强背后阵阵发凉，他忽觉这件事涉及的事情太多，当蓝可可初步怀疑是木橙是主谋时，现实紧接着响亮地拍了一巴掌在他们脸上，事情又回到原点乔大力上面。
思绪纷乱间，陈伟强沉声说：“我会让人追查带走木橙的那辆车，你先去车祸现场看一下有什么线索遗下，待会儿电话联系。”
挂断电话后，陈伟强又跑到周队那里汇报此事。
周鹏对这事十分看重，连忙对陈伟强安排新的任务，十分钟后，数辆警车从城南分局驶出，朝着闵州西部方向疾速前进。
陈伟强站在审讯室门口前，里面的隔音效果极好，尹福和陈小清的对话根本传不出来，他握住把手，脑海里迅速回顾刚才发现的线索：
杜柏东失踪当晚极有可能见过陈小清，而陈小清下午录的口供只说她被杜柏东找过一次，但她的同桌说过23号那天陈小清有收过杜柏东的“邀请”纸条，碰巧晚上她又出现在那条巷子里。
过于巧合了……
可惜那张纸条被陈小清撕碎，警方派出去调查她背景的人还没有消息回来，现在相当于没证据证明她和杜柏东的失踪有关系，只希望对方不是像周薇那种可怕的高智商罪犯，要不然审问这块又是一道难题。
尤其是现在将要7点，距离行刑只剩下约5小时。
他扭动把手，屋内的尹福应声转身，眼睛哭得红肿的陈小清也抬头看着他，让人瞧见觉得好不可怜。
陈伟强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叫了尹福出来。
“问得怎样了，她有没有推翻先前的口供？”
“没有，她一直在哭，问又不说话，我正烦着呢。”尹福烦躁地踢了踢墙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