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他便与懵懂的具信流滚在了一张床上,具信流力气比他大许多,在床上总是将徐小平桎梏在怀里,也不动旁的心思,只是一味的抚摸亲吻。
徐小平几次三番挣脱不得,心内暗怒道,这还如何压得了他?
他捣了具信流一拳,使劲浑身力气咬牙翻身,终于将具信流压在身底,徐小平紧按着他的肩膀,无论如何都想压具信流一回,便气喘吁吁地哄道:“傻子乖,只让我压着一次,我便由着你来,啊?”
他用下身蹭着具信流,盯着具信流被啃得发红的唇瓣,忍不住又嘬上一口,急色道:“让我来吧,我准弄得你舒坦。”
具信流舔了下被徐小平吻过的唇,迷茫道:“你要做什么?”
徐小平胡乱拨开具信流的衣物,在他脖颈间啃吻,含糊道:“会让你舒服的。”
具信流却是摇了摇头,沉重地叹了一声,将徐小平再度压在身下,抬起他的腿直接顶了进去。
徐小平立时叫了一下,他捂住嘴,另一只手捶着具信流破口大骂起来。
具信流唤道:“平平......”
“我操,操你妈!”徐小平的骂声被撞得断断续续,他气得脑袋里嗡嗡作响,道:“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却还知道对我这事......”
徐小平憋了半天,半晌怒道:“妈的下流东西!”
傻了都还总想着这些下流事!
徐小平骂骂咧咧地受着,半点都没想起是他先对别人动手动脚。
二人胡天胡地地搅在一张床上,具信流捧着徐小平的脸,一下下地啄,一声声地道:“平平......”
徐小平无力地蹬踹着他,在沉沦之际,冷不防被不知从门口吹进的冷风冻得瑟缩了一下,他下意识向门口看了一眼,顿时被站在门口的玉清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徐小平连忙推开具信流,用被子慌张地掩住自己和具信流,磕磕巴巴道:“玉,玉清。”
具信流猝不及防地被推开,手拽着被子看向徐小平,舔着唇又想压上来,道:“平平。”
徐小平大惊,挥掌打在他头上,继而心虚地看向玉清,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见你哭了,”玉清慢慢走近徐小平,看了看具信流,又看向徐小平,道:“你们在干什么,你为什么哭了?”
徐小平“唰”的一下面目通红,涨红着脸支支吾吾,在不知所措间觉出羞耻来。
玉清蹙着眉,又道:“为什么总是他和你睡?”
徐小平佯装着打了哈欠,道:“是困了,他抱着我睡罢了。”
他摆了摆手,掩住心虚道:“快出去吧。”
玉清却站在原地,拉下具信流的被子,道:“我睡在这里。”
徐小平眼见着具信流没了遮挡,屏息将他拢进自己的被子里。
具信流回抱住他。
玉清看了他们一眼,走回去阖住门,熄灯睡在床下。
徐小平硬着头皮踹开吻他颈侧的具信流,心惊胆战地闭上眼睛。
早间一醒来具信流便吻了过来,徐小平不耐烦地别过脸,却看见正坐在床下静看着他们的玉清。
徐小平被吓得睁大眼睛,又转瞬恢复正常——怕什么,左右是个傻子罢了。
想通此事,徐小平一把推开具信流,揽过衣物怒气冲冲地跳下床。
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是被具信流愚弄了。
迟早有一天办了具信流,徐小平一边穿衣一边想道。
玉清又重新躺会地上,但眼睛还是看着徐小平。
徐小平此时满腹怒火,又被玉清的眼神看得发毛,便踹了一脚玉清,恶声道:“看什么看!他完了便是你!”
玉清受了他这不轻不重的一脚,眼睛还直直看着他。
徐小平怒气转为莫名,蹙眉摸了摸鼻子。
而后他们在离开穗城后,徐小平才知道他为何这般看着自己。
那日正好停在一处街市旁,具信流与临时雇来的车夫一同进街市买些吃食,徐小平懒得下马车,玉清正看前日徐小平给他买的话本看得痴迷,是以两人都待在马车里。
徐小平靠着车壁闭眼昏昏欲睡,在即将睡着之时便忽觉面前凑过来什么,接着唇上被烙上极凉的一吻,且极软。
徐小平闭着眼不动,那人对着徐小平的唇来回嘬了一下,尝味似的用舌尖在他下唇上轻舔,半晌才收回唇舌,马车吱呀了一声,是玉清又坐回去了。
徐小平轻掀起眼皮看他,迷糊看见他已低着头又恢复了看书的姿态,手不快不慢地翻过一页纸张,上唇包着下唇,自己吮着唇瓣,似乎是没尝到什么味道,是以又回头看了眼徐小平。
徐小平飞快地阖住眼。
玉清自己嘬着嘴唇,啧啧有声。
大概是看见具信流吻他了,是以心内好奇的很。
适时具信流上了马车,徐小平将脸埋进围着毛绒的领子,佯装刚醒的模样打了个哈欠,同时掩住唇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冬日在郊外过夜便极难熬,尤其是被人自马车内惊醒。
徐小平拢着大氅屏息坐在马车内,马车外厮杀声不断,半晌和他同坐在马车内的具信流欲起身出去。
徐小平拦住他道:“外面有玉清一人足矣。”
具信流道:“为何总有人追着我们。”
自从穗城离开之后,路上便间断有人追杀他们,徐小平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他嘴上这么说,实则心知肚明,定是赌棋场那次玉清和具信流过于张扬,引得官府的注意,现如今追着他们的人腰间都别着官令,再看他们对着玉清畏手畏脚,定是朝廷派来寻玉清和具信流的人无疑了。
倒也是奇怪,那些人对自己有杀意便罢了,竟有几次欲置具信流于死地——许是李双霖的人。
李双霖对自己恨之入骨,之前官府贴出的告示便要立斩自己,应也是他下令的。
徐小平念此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如今玉清对自己言听计从,李双霖这贱人便是找到玉清又如何?
外面的声音渐弱,玉清带着浑身血污钻进马车,道:“外面,没人了。”
那便是杀尽了,徐小平从怀内掏出手帕递给玉清,举过宽敞马车上的烛台照着他道:“将脸和手擦干净。”
玉清接过手帕垂眼细致地擦着自己的手指,眉眼被烛火照得微红。
真该让李双霖看看玉清现在的模样,徐小平靠在车壁上兀自生起一股得意,那蛊虫真是个好东西,竟要从前那般冷的人变得这般乖巧讨喜,若是李双霖知道他费尽心机最后却便宜了自己,怕是气得鼻子都歪了。
玉清擦罢手又从怀内拿出一样东西,放到徐小平的腿上道:“给你。”
车内昏暗,徐小平只依稀看见这是绣着一个小字的香包,他眯眼看向玉清,道:“是姑娘送你的香包?”
玉清摇首道:“方才捡到的,很香。”
“怕是死人身上的东西,”徐小平随手将香包扔出马车,道:“日后不要捡地上的东西。”
玉清眼睛顺着香包看向马车外,片刻收回眼,看着徐小平道:“那物是送你的。”
“我不需要香包,”徐小平见得玉清蹙起眉,知他生起了,便笑着哄道:“这一个香包罢了,你若觉得稀罕,明日我给你买一个便是。”
玉清垂眼不语。
“行了,”徐小平吹熄烛火,道:“不要为一个香包扫兴,赶路吧,今夜不睡了。”
玉清一声不吭地钻出马车,马儿打了个响鼻,路过旁侧横躺一地的尸体,带着马车离开山林。
毕竟有人一路追着他们,徐小平有心抓紧路程,却因答应给玉清买香包而停在城里的姑娘胭脂的商铺旁。
玉清狐疑地看着徐小平。
徐小平把他推进店里,道:“你要的便是些姑娘玩意儿,只这里有,快进去买完回马车吧!”
他回头看了眼乖顺的具信流,嘟囔道:“你怎么就不能像他那么省事?”
玉清进到店里,一眼看见琳琅的香包,走过去拿起一个清嗅,对徐小平道:“和昨夜那个不一样。”
“都差不多,”徐小平敷衍道:“拿上便走吧。”
玉清躲开他欲拽走自己的手,道:“我想选一个。”
徐小平撇嘴悻然地摆摆手,转首看见一旁的发带,他看了眼远站在门口披头散发的具信流,走向摆着发带的地方,这处还有抹额——第一次见具信流时他便带着抹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