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
沈商序想也不想就给出了答案。
邱科不说话了。这不就意味着沈商序没何深然好说话,如果江余切敢对谢桥出手,这两人铁定要斗个你死我活。
寝室以后不会太平了。
邱科有预见性地想到了江余切明天交了论文,再去找谢桥纠缠后,他即将面临的糟糕事。
明早八点要上交参与数学建模竞赛的论文,在今天晚饭前,江余切他们已经把论文基本完成,只剩下一些细节的修改。
姜雅作为队长,会把论文整体内容再过一遍看看,有问题及时找他俩商量。
江余切忙碌三天,终于闲了下来,吃完饭回寝室的路上给谢桥打了电话。
“你晚上有时间没有,我有事和你说。”
谢桥可没忘江余切吊着她,骗她去酒店的事,她凭什么要让他随叫随到。
“没时间。”
谢桥说完这三个字,无情地挂了江余切电话。
江余切没再打过去,既然她说了没时间,那他去找她好了。
于是,江余切跑到了校外健身馆。
正式的瑜伽教练迟到或者休假,谢桥能帮她们顶课,她为了钱就去顶一下。
江余切去的时候,谢桥刚好在替一个有事要调休的教练代课,所以江余切在健身馆公开领域找了半天,没看到谢桥。
前台郭闪见江余切一副茫然的样子看来看去,正想从前台绕出去招待他,江余切先她一步走了过来。
“谢桥今天没来吗?”
郭闪一听他要找谢桥,条件反射性地问:“你是要找她办卡吗?”
江余切点头:“嗯,她人呢?”
“她在上课,还有二十分钟才下课。如果你要办卡,找我也是可以的,我不抢她的……”
郭闪正要说“绩效”两字,江余切留了一句“那我等会再来”就走出了门。
郭闪被无视后,尴尬了几秒,马上拿起手机给谢桥发信息。
「谢桥,你下了课过来一下,有个年轻小伙指名要你接客。」
☆、第 50 章
郭闪是健身馆老板家的亲戚,谢桥在健身馆待的时间不短,馆内没事时年龄相仿的两人会凑一起对馆内健身的男士品头论足一番,说说笑笑的,两人感情不错,说话口气也是怎么随性怎么来。
以前谢桥在门口吆喝找人办卡时,也有被她外貌吸引,上门来找她的人。
是以,谢桥没怎么在意郭闪的消息,尽职地教完了一节课,上了趟厕所,才口干舌燥地拿着水杯来前台饮水机倒水。
“人呢?”
谢桥喝了口水,左看右看只看到郭闪一人时,她好奇地发问。
“谁知道他去哪里了,我话都没和他说完,他一副只冲你来的样子出了门。”
谢桥看了下手机:“我等会还得再上一节课呢。”
郭闪望了望门口,安抚住谢桥:“他估计一会儿来,你再等等。”
郭闪这么说,谢桥只好等在前台,补充体力地可劲喝杯里的水。
江余切为打发时间,去了健身馆外没多远的书店。
挑了几本书,付完款出来,刚好用去二十分钟。
谢桥喝完一杯水,背对门口正想和郭闪招呼一声要走,郭闪本是懒散地趴在前台桌上,突然间两眼放光,精神抖擞地直直挺起了肩。
谢桥根据她的反应,疑惑地向后望去。
眼前一片白——与视线平齐的是属于男生的白色宽大的T恤。
视线上移,谢桥看到了江余切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而后在江余切的眼神从她的脸往下落时,谢桥小心翼翼地收腹,不想让他察觉到她喝了水以后微鼓的肚子。
江余切居高临下,在谢桥面前站定:“你穿这样?”
谢桥从他说话口吻中听出了一分的嫌弃。
她教瑜伽,穿运动背心怎么了?就露了腰,有什么不对。
谢桥眼风厉害地扫了他一眼,江余切似乎有点懊恼自己说错了话,抿嘴默了默,换了个温和的口气道:“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谢桥凶巴巴地问道:“你干嘛。”
“我……送你回学校。”
“……”
谢桥可疑地盯着江余切。
他是幡然醒悟,终于知道珍惜她了吗?
江余切略带讨好的眼神让谢桥更肯定了这一猜测。
谢桥无所顾忌地回了他:“我男朋友会送我回去,轮不到你送。”
“沈商序?”
“不然呢。”
尽管江余切对谢桥的话存疑,但他见谢桥总是把沈商序拉出来挡他,江余切心里烦不胜烦地冲谢桥道:“你让他走。”
“你以为你是谁。”
谢桥见他终于知道急了,她才不会顺了他的意,拿起杯子,拔腿走开。
江余切有意要跟着她,郭闪忙拦着他,没让他闯入私人健身房。
——走了吗?
——没呢。
谢桥在教课之余,找郭闪问了下江余切的情况。
江余切在前台那里办了卡,找了个能坐的健身器材,捧着一本书在外面等着。
谢桥这次可没骗人,沈商序提前和她打了招呼,说晚上要来接她的。
谢桥犹豫了又犹豫,最终还是没心软,让江余切亲眼看到了沈商序来接她。
谢桥出了健身馆就和沈商序并排走在了一起。
沈商序有没有见到馆内的江余切,见到了心里有什么想法,等等,谢桥不得而知。
沈商序表现地和往日一样,谢桥对他也如往日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沈商序把谢桥送到寝室楼下时,出其不意地吻了下她的额头。
像空气中察觉不到的的风一样无声无息地吻了上来。
谢桥反应过来时,沈商序已经挥着手要走了。
反应时机已过去,谢桥顾不上声讨沈商序这个吻,只是望向来时的路——通向寝室楼的路口边上,有个黑影像定在那里一般,一动不动。
从距离看,江余切站那里应该是能看到沈商序亲她那一幕的。
他看到了又怎么样。
谢桥一边说服自己凭什么要为江余切守身如玉,一边又不断以她不是自愿接受沈商序的吻来洗刷心里的不安感。
心事重重地上了楼。
洗脸,洗脚,洗袜子,上厕所,睡觉。
谢桥心里想按着这些日常步骤走,但她在洗水池洗袜子时,透过那里的大玻璃清楚地看到路边那个黑影还在那里。
谢桥心里乱了章法,余下的睡前步骤都省了,就站在玻璃窗前往外看。
江余切这个人,眼里时常带着志满意得的光,有几分自负来着。
但眼下就……
谢桥想象他站在黑暗中的样子。
眼神犀利,嘴巴紧抿,内心极有可能在怨谢桥。
也可能在恨她。
为什么恨?谢桥直觉他肯定会像她当初和沈商序订婚时,辜负了他一片真心的那样恨。
想到订婚,谢桥还记得那天她把他弄哭了。
可能是出于过去对江余切的愧疚,也可能只是为自己的心软找个合适的借口,谢桥站在玻璃前给江余切打去了电话。
“你一直站在那儿干嘛?”
谢桥轻声轻语说着,像一位母亲面对淘气的孩子想发脾气又竭力克制。
江余切的嗓音传达了他情绪上的低沉:“我今天本来有话要对你说的。”
“那你说。”
谢桥不管他这话有没有转折,她给足面子地做出很想听的样子。
“被你气得不想说了。”
谢桥知道他在在意那个吻,已经发生的事,再提也没意思,谢桥有目的性地劝他:“那你快回去。”
“你要不要和我复合?”
“……”
突如其来听到他这句话,谢桥恍恍惚惚的,隔了一会儿,才清醒且坚决道:“不要。”
江余切那端没了声音,谢桥以为他要挣扎挽留几句的,哪知他很快挂了电话。
路边岿然不动如顽石的影子动了动,继而变幻起形状来,时大时小,慢慢从谢桥眼里消失。
谢桥闷头往寝室走。
什么人嘛,什么都没做就找她复合,她当初找他时,干什么去了。
谢桥安慰着自己,她拒绝是对的。可她脑海里一涌现江余切那句话,她就不由自主地叹气。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句话对她有多大诱惑力,她很想答应他的,如果他再挽留一下,她头脑一热,或许就无原则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