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粒好像窥探出了某些端倪,胜券在握地把手机递给了谢桥:“你打吧。早点见了棺材早落泪。”
谢桥输入了了然于心的电话号,很快被江余切接了起来。
“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谈……”
谢桥才开了个头,江余切那端听出她的声音,立刻挂了电话。
谢桥不死心地又打了过去,连续不断打了快有十分钟,电话才又一次被接通。
“你不来,我就一直等你!”
谢桥赶在江余切挂电话前放出了狠话。
辛粒见她不再打电话,从桌上拿走了手机,“他不会来的,你早点回去吧。”
辛粒转身要走,推开包厢门,不知是同情还是嘲讽地对谢桥说了句:“你刚才小学生的样子比现在要可爱很多。”
门开了又关,谢桥的心情也由喜到悲。
心里和江余切较上了劲,就坐着,哪里也不去。
整个人沉浸在悲伤之中,连馆里的服务员来了都没注意到。
“您可以点菜了吗?”
“……不点菜就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吗?”
“呃……如果有别的客人想在包厢吃饭,您就得……”
服务员说得含蓄,但谢桥听懂了他的话外之意,明理地起身去结了账。
面无表情结完账,一踏出川菜馆,眼泪就忍不住流了出来。
谢桥就很委屈。
她想悲伤的时候竟然还没个允许她悲伤的地方。
茫然地站在走道上,谢桥咽不下这口气,给何深然打了电话,问到江余切就在寝室。
谢桥步伐坚决地朝男寝走去。
如果江余切看到她这么难过的样子,也依旧无情,那谢桥就彻底死心,不会再为他那敏感的自尊心委屈自己了。
316寝室。
何深然在阳台望了望站在下面许久的谢桥,有点心疼地走向江余切,“你到底怎么谢桥了,不能下去和她把话说开吗?”
江余切就着书桌看书,眼睛看都不看何深然:“说不开。”
何深然张了张嘴,面对江余切的冷漠,他无奈地什么也没说回到了阳台。
邱科搬了张椅子也凑到了阳台,“江余切和谢桥怎么了,他俩是又掐起来了吗?”
何深然不是很喜欢他这种幸灾乐祸的态度,不想理他:“不知道。”
邱科不满地盯住何深然:“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作为舔狗,不该时刻关心女神的动态吗?”
“舔狗有很多种,我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是人家不丢骨头,死乞白咧地追着舔,我是丢了骨头才舔。”
“有什么区别,你这样的舔法她就高看你了?”
“不会高看,起码不低看。”
“你就是放不下你迂腐文人的自尊心罢了,说的那么高深莫测。”
“你不懂。”
晚,七点。
谢桥还是一动不动站在楼下。
何深然看不过去,把自己的椅子送了下去,“谢桥,你累不累呀,要不你坐下等他。”
谢桥没理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宿舍口。
何深然陪她站了一会儿,被邱科叫了上去。
“我怎么觉着他俩之间不像咱俩想的那样,只是简单的吵架?”
“那你觉着他俩是哪样?”
“不好说。”
在没有确凿证据前,邱科虽然嗅到了江余切和谢桥有那么一点说不清的暧昧,但鉴于何深然和江余切都是他室友,他不好挑拨离间。
何深然见他说不出一二来,扒着阳台往下看。
他送的椅子就放在谢桥身后,她却铁了心一般地不坐。
何深然忧愁地看着楼下,直到天越来越黑。
黑到宿管要关宿舍大门,邱科都以为谢桥回去了时,何深然突然疯了一样地开了寝室门往外跑。
“你要去干什么?别回不来了。”
邱科说完,像明白了他为什么往外跑一样,快步走去阳台。
谢桥竟然还站在楼下。
何深然前脚出了宿舍楼,后脚宿管就出来锁了门。
“门关了。”
谢桥好心地提醒他,何深然倒无所谓:“你的宿舍门也关了。”
谢桥明了了他是故意跑出来陪她的。
门关了,谢桥对江余切也不抱任何希望了,身体上的饥饿盖过了其他情绪。
谢桥求助似的看着何深然:“我饿了。”
何深然想了想,异常温柔地看着她:“要去外面的夜市逛一逛吗?烤鸭烤鱼,各种烧烤都有。”
谢桥咽了咽口水,“嗯”了一声便开始向学校门口走。
何深然插着兜跟在她身后,犹豫了又犹豫,还是问了出来:“谢桥,你今天找江余切有什么事吗?”
“好事。”
“那你告诉我,我帮你转告他?”
“已经变坏事了。”
“那你还要不要我转告?”
“不要,让他哭去吧。”
316寝室阳台。
邱科眼睁睁看谢桥跟着何深然走了以后,像悟到了什么大道理,走到江余切面前有感而发道:“我一直以为何深然呆呆的,我是咱们寝室最机灵的,没想到看走眼了,你看何深然多会,专门挑宿舍关门时跑下去,然后和谢桥一起露宿街头,两人看星星看月亮,谈天说地,一晚上时间感情就极速升温。”
“怪不得他这投机型舔狗看不上我这勤奋型的。这时机把握的,我真是比不过。”
“看来我要朝着他转型才行……”
邱科越说越上头,江余切钻进了被窝里,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关灯。”
“你这人……”
邱科找人倾诉的欲望被制止,不情不愿地去关了灯。
“谢桥是不是喜欢你?”
正好何深然不在寝室,邱科一上床就没有顾忌地问了江余切。
江余切像个死人一样不吭声。
邱科也没期待他能讲实话,为了寝室和平,意味深长地劝了他:“你有分寸点,别以为何深然什么都察觉不出来。”
他察觉出来又怎么了。
江余切很想这么回他,终归还是把所有情绪掩在了黑暗中。
走道上有人去厕所,声控灯亮起,透了一点光进寝室。
江余切翻来覆去,睁了眼就瞧见何深然空空的床位。
不到黄河心不死一样,他摸到手机给何深然发了消息:你不回来了?
——不回。
江余切看了他的回复,一想到他和谢桥孤男寡女在外露宿,心里头不得劲得很。
也不再尝试闭眼,索性从床上起身,开了桌上的小台灯,挑灯夜战起来。
风吹得窗户吱吱响,窗帘跟着掀来掀去。
邱科被噪音吵醒。
看了下表,才凌晨五点。
他记得他睡前关紧了门窗啊。
邱科疑惑地钻出被窝,脚一沾地,便看到江余切站在阳台挺拔的背影。
邱科打着哈欠走过去,还未到近前,就闻着了好大一股烟味。
他马上想通了他睡前好好放在抽屉里的烟盒怎么就跑到了桌上。
“你少抽点。”
隐隐约约猜到江余切为什么盯着楼下抽烟后,邱科把窗帘一扎,坐回了床上。
又看了一眼江余切的背影,邱科竟觉得他酷到不行。
高中老师对男生抽烟管得紧,大家抽烟时就像过街老鼠一样专找老师逮不着的角落钻。
上了大学,还是保留着怕被老师逮住的怂劲抽烟。
哪敢像江余切这样站在阳台无所畏惧地抽啊。
邱科顿时有一种他抽烟还是男孩式抽烟,而江余切是男人式抽烟的强烈对比感。
你还别说,学霸抽起烟就像轻轻松松解开了全班同学都不会的题一样,还是那么独领风骚的迷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轻舟给我灌溉的10瓶营养液~认真鞠躬.jpg
我以前真的好小白,别人给营养液我都不知道感谢,后来看到别的作者感谢了,才知道这是要感谢的……我不懂事了……
☆、第 28 章
黑色裙摆拂过桌面,在眼前飘然落座。
江余切抬头望了一眼来人,在看到是辛粒时,垂下眼帘,搅动碗里的汤来掩饰内心的失落。
“我昨天去健身馆看到谢桥,她好像大变样了,穿着打扮比之前时髦好多,看起来不怎么缺钱,是交了男朋友吗?”
辛粒一坐下,就把自己所见所闻的关于谢桥的消息分享了出来。
江余切默默吃饭,似乎对辛粒的话并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