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余切在看咱们俩。”
“哪里???”
谢桥一听“江余切”三个字,急切地四处张望。
望了半天,路上的同学中连和他背影像的人都没有。
谢桥不满地看向沈商序。
沈商序往上指了指,谢桥方才明白他是让她看江余切所在宿舍的阳台。
“没人。”
谢桥都眯起眼睛看了,也没在那阳台发现什么人。
“走开了。”
“走开?”
谢桥明明什么都没看到,沈商序一会儿说江余切在阳台,一会儿又说他走开了,她是一点不相信他的话。
“他看见咱俩在一起就走了。”
谢桥质疑道:“你在骗我吧,他如果真站那里,为什么你刚好能看到,而我就看不到?”
因为是我给他打的电话,让他往窗外看的啊。
沈商序心知肚明,但嘴上不说,留给谢桥一句“你爱信不信”就不负责任地走了。
谢桥揣着疑问回到寝室,像求证似的给江余切发了消息:你刚才在窗户那儿站着吗?
江余切:不在!
谢桥看着这个像是有脾气的感叹号,她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到底在不在?
江余切不想回她。
明明她前不久还在撩他,转眼又和沈商序勾勾搭搭,江余切感觉自己的情绪在被她牵着走,时好时坏,让他变得没有了自我。
谢桥:你不回答,是想我当面问你吗?
「谢桥。」
江余切打出了谢桥的名字。
谢桥意识到他似乎有重要的事要说,急忙回道:我在。
江余切:假如你很喜欢的一个玩具沾到了屎,你还会要它吗?
谢桥想了想,干脆回道:不要。我可以再买一个。
江余切很想告诉她,她之于他就是那个沾了屎的玩具。
江余切把他无法做出选择的问题抛给了谢桥,谢桥替他做出了选择。
江余切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和她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
谢桥总是用小部分时间让他喜欢上她,再用大部分他傻傻等着她爱他的时间来伤害他。
天秤两端的爱意是不对等的。
江余切总是忽上忽下,一味地去迁就忍让。
时间久了,心会累的。
「你总是在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
谢桥在健身馆想了一晚上江余切最后对她说的这句话,她寻思来寻思去,难不成江余切是在暗示她,她该要那个沾了屎的玩具?
虽然不大明白江余切为什么打这个比方,但谢桥决定改口。
从健身馆及早出来,顺路经过图书馆,谢桥碰运气似的去里面看了下江余切在不在。
他刚好在原来那个位置。
旁边的空位上没有人,谢桥坐了过去。
周围都是学习的同学,谢桥从随身包里掏出了纸笔。
江余切正专心致志默写单词,一张纸条倏地出现在了眼前。
「沾了屎的那个玩具,如果你很喜欢很喜欢的话,那就不要丢啊,洗干净就好。」
江余切把纸传了回去:我决定丢了。
谢桥:好吧,只要你不后悔。
江余切盯着纸条上的“后悔”两字,眼神变得冷峻,在纸上奋笔疾书写了起来。
把纸条还给谢桥的时候是用力拍在桌子上的。
动静不小,对面看书的同学有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谢桥察觉到江余切脾气突变,刚要想是不是自己说他后悔刺激到他了,便看到纸上写的两行字。
第一行:问你一个问题。
第二行:怎么才能让你放弃纠缠我?
本来不聊得挺好的吗?
谢桥不明白他又闹什么脾气,见他说的是她不爱听的话,她那股执拗劲也上来了: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谢桥愤愤地把纸条拍了回去。
江余切很快拍了回来。
「被不喜欢的人纠缠是一件令人恶心至极的事。」
「别让我恶心你。」
谢桥在看清纸上都写了什么后,火大地站了起来。
椅子因为她的起身发出了刺耳的划拉瓷片的噪音。
图书馆受到噪音影响的人齐刷刷看向了她。
谢桥抓起那张纸条,恨恨瞪了眼江余切,疾步朝外走去。
谢桥的心情五味杂陈。
起先她还自恋地以为江余切对她有好感,没想到江余切竟然语气那么重地说她。
虽然没直接说她恶心,但谢桥从他的字里行间感受到的就是他恶心她的意思。
这两个字对于谢桥来说无异于当头棒喝。
原来她在他心里不过如此。
甚至还很不堪。
谢桥既极度生气于他这么形容她,又十分难过于他这么形容她。
她最近也没做什么事惹他不快吧。
难道真是因为沈商序说的他看到他们俩人在一起,所以才这么对她?
即便如此,怎么就能用了“恶心”这么重的词说她呢。
谢桥脑子里满是这两个字,次日去健身馆也提不起精神来,整个人闷闷不乐。
沈商序溜达到她面前,“看样子你有心事。”
谢桥侧过头,没力气搭理他。
沈商序跟着她侧身,“是不是江余切还在误会你和我?”
谢桥把脑袋从左边又转到右边。
沈商序不依不挠缠过来:“这事好解决啊,我帮你给他解释。”
“你?”
谢桥撇了撇嘴,没当回事。
沈商序表情有点急:“我得继续向你证明他喜欢你啊。”
“怎么证明?”
尤其是在江余切说了他恶心她的情形下,谢桥不明白沈商序哪来的自信说这种话。
“我得先打电话向他解释清咱俩的误会。”
“那你打啊。”
沈商序掏出两个空口袋让谢桥看,“我手机在家充电呢,用你的吧。”
“……那算了。”
谢桥不太愿意让沈商序碰她的手机,沈商序眼疾手快地拿起了她放在桌上的手机,“一个电话的事,你看你磨叽的。”
沈商序一副急切地要解释的样子,谢桥不作他想,在他不断的催促下,抱着万一他真能证明江余切喜欢她的心态解开了锁屏。
沈商序拿着她的手机一顿狂点,谢桥看他迟迟不打电话,可疑地从前台绕出去,看他究竟在干什么。
沈商序用她的微信给江余切发了一条消息。
「别装了,我知道你喜欢我。」
在发第二条“束手就擒吧你”时没发出去,因为界面上显示被对方删了好友。
谢桥看到那个红色感叹号,火气蹭蹭地往头上冒,如果她有高血压,她现在能气得一头栽地上。
“把手机给我。”
谢桥想把手机从沈商序手里抢过来,沈商序灵活地左闪右躲,就是不让她碰到手机。
“别急,他这是被我戳破心思,恼羞成怒而已。我有办法挽救,再给我个机会。”
“手机给我,快点!”
事到如今,谢桥不可能再相信沈商序的任何鬼话。
沈商序在谢桥残忍地逮住他胳膊往死拧的巨痛中,咬紧牙发出了一条短信,“好了,好了。”
谢桥一拿回手机,就小心翼翼查看他刚才发了什么东西。
「对不起,刚才微信发错人了。」
谢桥看到他给江余切发的这条短信,她想把沈商序脖子拧断的心都有了。
“快试一试,看看江余切有没有把你的电话拉黑。”
沈商序露出了狐狸尾巴,在一边幸灾乐祸。
谢桥头痛欲裂地问他:“你处心积虑说要向我证明,就是这样证明?!”
沈商序语重心长道:“我觉着江余切那人不行,你就别往他那火坑跳了,以后老老实实和何深然好好过日子吧。”
“滚。”
☆、第 26 章
手机号真的被江余切拉黑了。
谢桥在尝试给他打电话无果后,顾不得和健身馆老板打声招呼,着急地返回了学校。
不出所料的话,江余切今晚也应该在图书馆。
谢桥撕了两张纸,垫在进出图书馆的一阶楼梯上,也不进去找江余切,就坐在那里等。
等了一个多小时吧,图书馆陆续有人出来。
谢桥站起来,紧紧盯着出口,一看到江余切,马上跑到了他身边,“今天的微信和短信都不是我发的,是……其他人动了我的手机。”
江余切似乎不想听谢桥说话,走得很快。
谢桥执着地追着他解释:“他发的那些东西,我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