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
难道又发烧了?
何深然想到此,好心地摸了摸江余切的额头,“不烧啊。”
江余切拿掉了他的手,“心情有点烧。”
“心情烧?那是怎么一种烧法?”
“……”
江余切想了想,还是把就在嘴边的“欲念”两字憋了回去。
半夜。
一种久违的愉悦感传至大脑皮层,江余切似痛苦似欢愉地从梦中醒来。
某处皮肤凉凉的触感向他昭示着发生了什么。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自从看了辛粒发过来的长图,江余切就一直躁动不安,睡前没忍住想了些少儿不宜的事。
江余切懊恼地从床上爬起,借着手机光打开了衣柜。
辛粒不相信邱科添油加醋说的江余切夜闯女寝,心怀不轨的事,邱科是从他和江余切相处的种种分析,认为江极有可能是渣男。
他想劝辛粒悬崖勒马,辛粒不大想理他,导致邱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江余切此时轻手轻脚端着盆出去,引起了邱科的强烈注意。
邱科一早醒来,有目的地朝阳台走去。
一看,那货半夜洗的果然是内裤。
大家都是男人,谁还不懂男人那点生理反应。
虽然邱科早就猜到了,但在铁证面前,他又联想到江余切肯这么快和辛粒交往,是不是急不可耐想对辛粒那个……
说不定他那次喝醉酒去女寝砸玻璃就企图行不轨之事。
邱科越想越觉得江余切可怕,赶紧又给辛粒发了几句江余切的坏话,然后铁面无情地走向了正在叠被的江余切。
“江余切,你知道人和动物的根本区别是什么吗?”
江余切点头,他记得这是一道初中历史题,没记错答案的话应该是:“会不会制造工具。”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邱科听到江余切的回答,觉得他在装疯卖傻,他带了几分怒气说道:“是会不会控制欲望!”
“……哦。”
邱科见江余切还没明白他的暗示,他又问得更浅显了一点:“你觉得你自己是人还是动物?”
这问的不是废话。
江余切拒绝回答。
邱科以为他明白自己的龌龊心思被人窥探到了,所以拒不认罪,邱科像下最后通牒似的警告他:“你别乱来,做了人就老实点。”
“……”
江余切无语。
他也没怎么乱来吧,那事是他做梦时发生的,他怎么控制。
即便如此,江余切为了使自己没精力想东想西,晚上去操场跑了十几圈。
跑完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了来找他的辛粒。
“你打算什么时候管一管谢桥?不管她,她晚上又要给我发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怎么管……
江余切能管住自己不乱想就很难了,他还怎么管谢桥。
江余切心虚地不敢去找谢桥让她别胡扯。
谢桥要是当着他面说出什么大胆的他接不住的话,江余切如果反应不对,谢桥保不准会对他重生的事有所察觉。
江余切心里是打算由着她来的。
然而辛粒却似乎非要逼着他去处理这件事,她见江余切为难着不说话,疑心道:“该不会……她说的都是真的吧?”
“……你真的会在那时候一直叫,一直叫她的名字吗?”
“……”
江余切深吸一口气,他发誓他人生中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窘迫过。
他已经努力让自己六根清净,心无杂念了,却再一次被人扯下身上的遮羞布,让他又经历了一次光着身子被围观的羞耻体验。
辛粒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有点不妥,看江余切脸色不对,立即认错:“对不起,我嘴有点快,我问过邱科了,你认识谢桥比认识我没早多少,你和她是不可能发生什么的。”
江余切实在不想和辛粒讨论这种隐私的事了,他喉结动了动:“……我回去了。”
“那谢桥……”
辛粒很想问江余切要对谢桥怎么办,江余切却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他不对劲。
一个正常人被人诋毁造谣都会生气,并作出反击,更何况江余切这种从不轻易向人妥协的人呢。
江余切的态度有点无所谓,辛粒绞尽脑汁都想不通他为何这态度。
316寝室。
江余切一进门,何深然看了他一眼,拽了拽自己的耳朵尖:“你这里好红。”
江余切摸了摸,耳朵都热的发痒了。
他一声不吭地迈向阳台,何深然在背后问他:“又吹风?心情不会还在烧吧。”
已经不是心情烧,是心在烧了。
江余切站在阳台愁眉苦脸。
上一秒刚下定决心要打电话给谢桥让她自重,下一秒就唉声叹气觉得自己做都做了,还不让人家说过于虚伪。
如此反复思虑,江余切最后还是做了鸵鸟,不打算再碰这件事。
寝室熄灯后,刘念照旧把常逛的社交软件逛一遍,微博首页认识的C大校友都在转发一篇名为《警告小三不听,小三.反而疯狂yy我男朋友》的帖子。
因为发帖博主是“C大奇葩事”,专门供C大学子投稿身边的奇葩事的。
刘念本着没准“C大奇葩事”里的奇葩就在身边的猎奇心态,几乎这个博主公布的每一篇投稿她都会看。
今天这篇也不例外,标题看着就够奇葩。
刘念津津有味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她发现这里面讲了去小三寝室曝光她恶行的情节。
这情节想来真熟。
刘念虽然不想对号入座,但其中对小三的外貌描述还真和谢桥有点像,她迅速把帖子分享给了谢桥,由她本人确认一下帖子里更细节的地方。
谢桥一看那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冷水都泼给别人的叙事风格,立刻认定这是辛粒投的稿。
看着评论里对文中小三荡.妇羞辱式的评论,谢桥肺都要气炸了。
☆、第 23 章
江余切昨晚睡了个好觉,为避免碰上辛粒再说些令他难堪的话,江余切买了饭准备带回寝室吃。
习惯使然,他从餐厅走之前朝自己平时坐的位置看了看。
谢桥气势冲冲地朝着辛粒走了过去。
江余切看情况不对劲,停下脚步在远处观望。
只见谢桥撸了袖子,上前狠狠给了辛粒一巴掌。
辛粒捂着被扇的半张脸,站起身和谢桥对骂了起来。
江余切把手里的饭往空餐桌上随意一放,匆匆忙忙赶去拦架。
“……你缠着别人男朋友还有理了?!要不要脸!”
“你说谁不要脸!”
江余切到了近前,谢桥似乎又要上手打人,他一脸严肃地挡在辛粒面前,对着谢桥问道:“你发什么疯。”
“你让开。”
谢桥本来就憋了一晚上的气,只打辛粒一巴掌远远不够解气。
江余切看谢桥处于狂暴状态,理智全无,他如果不拦着点,餐厅打人的事被学校抓了典型,谢桥是一定会受处分的。
“你清醒一点。”
江余切苦口婆心劝着,谢桥一心觉得他护着辛粒,想到她在帖子里被人各种羞辱,而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是存心气她的江余切,谢桥心里的怒火更旺盛了。
冷静地穿过围观人群,谢桥从餐厅水池接了一碗水,走到江余切面前出其不意泼了他一脸:“该清醒的人是你!”
江余切狼狈地摸去脸上的水,没脾气地问谢桥:“能消火了吗?”
“不能。”
“那你再泼。”
谢桥撇嘴,围观的人逐渐增多,她再闹有老师过来就不好收场了。
谢桥硬挤红了眼睛,不忘先辛粒一步在江余切这里卖惨:“是她逼我的。”
辛粒从江余切后面跑了出来,暴跳如雷地指责谢桥,“是你自己先不检点!”
谢桥不管她,紧紧盯着江余切,等好不容易酝酿的一颗眼泪从眼角落下,她委屈地一噘嘴,转身离开,边走边抬起胳膊擦脸上本就没几滴的眼泪。
“你还好吧?”
谢桥一走,辛粒又恢复了往常的温柔,小心翼翼掏出纸巾要帮江余切擦头发。
江余切甩开了她的手,冷冷说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很清楚,不要入戏太深。”
辛粒不情愿地回了他:“……知道了。”
桌子上盛在袋子里的米汤流了出来,江余切只能扔了所剩无几的米汤,拎了几个包子回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