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福气包(369)

作者:圆缺呀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奶,你怎么啦?”苏绵扫了眼老太太面前动也不动的稀粥,“折腾一早上,您不饿啊?先吃点东西咱们再说吧!”

对上苏绵关切的视线,苏老太太仿佛又看见了停尸房里面目全非的贺讯。

她占了别人家的孩子十六年,贺讯写过的日记安静的被锁在她的柜子里。

苏绵的成长,没有一条是按照贺讯拟定的轨迹在执行。

老太太哭到哽咽,“绵绵,你别怪奶,奶是无心的,奶是一步错,步步错,奶也没办法了……”

“奶,您别哭啊!”苏绵急忙拿帕子给老太太擦眼泪。

她一双杏眼氤氲了些许的雾气,似是心疼老太太。

毕竟是多年养大的孩子,苏老太太对苏绵的好,苏绵都记在心里,她去拍老太太的肩膀:“奶,我能怪你什么呢?大房的事情和您无关,而周雪薇那边我是一定要告的,你不生我的气就好。”

苏绵误会了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眼角一酸,深深的低着脑袋,她拂开了,快刀斩乱麻:“不是大房的事情,是你的事情。”

苏绵一怔,苏老太太继续道:“绵绵,你不是大房的孩子……”

帕子擦到皮肤上的力度遽然减弱,平地惊雷。

苏老太太一直哭,苏绵还没说话,很安静。

“你父亲叫贺讯,他是京城来的……”老太太几次泣不成声,还是把话说全,她说:“奶一开始只是怕,怕别人说你有个那样的母亲,后来……”

后来什么呢?

后来你也心疼苏蕙,后来你躺在病床上,只一步之隔,到你闭眼那天,你也不过拉着我的手说了句抱歉。

苏绵的脑子涨得发疼,她盯着病床上泣不成声的苏老太太,视线模糊,连声音都听不清楚。

苏家的家教严,老太太是个知识分子,她教了苏绵礼义廉耻,教苏绵知善恶,明是非。

即便时代变了,可从古保留下来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刻在苏绵的脑子里。

比如,“孝”。

苏绵以为,她没必要再怪任何人的,谁让她就是从周雪薇肚子里爬出来的,她的命就是周雪薇给的。

可苏老太太说,“你姓贺,绵这个字是你父亲给你取的,他很爱你。”

太苍白了,苏绵仅有的记忆里,勾勒不出来一个把她养的娇纵的父亲。

贺讯死的时候都在想着苏绵,可十六年,甚至是两辈子,苏绵才知道她的亲身父亲,伟大而无畏。

他叫贺讯,不是苏洵望。

他不需要苏绵去渴求关爱,贺讯同世间父亲一般,包容了苏绵所有的小娇纵。

尽管短暂,父亲这个词却真实存在过。

苏老太太把话说完,鼓足了勇气抬头,看着满脸泪痕的苏绵,她伸了伸手,想抱抱苏绵,苏绵快步向后躲了一下。

“我,”苏绵的指甲扣到肉里,她抖着身子,只觉得自己过得都像个笑话。

苏老太太一个所谓“善意”的考量,让她被困在孝道的枷锁里两辈子。

事已至此,苏绵发现,她连质问的力气也没了。

她清醒冷静,却又被焦躁撕扯着神经。

最后的理智告诉苏绵,无谓的争吵已经不再重要了。

她说:“我没办法再面对您,您好好养伤,我得去看看他……”

苏老太太说的太清楚了,苏绵几度哽咽,她推开门从病房里跑出去,连一旁的苏洵辙都惊了一跳。

苏洵辙没反应过来,只往前走了两步人就没影儿了。

病房的隔音效果好,他折回去,看见还在抹眼泪的老太太,心里“咯噔”一声:“妈,您到底和绵绵说什么了?!”

苏绵从医院出来,脸上湿漉漉的一片,走在大街上,耳边是小商贩叫卖声。

她顺着路边往甜水乡赶,一个人,漫漫长路,不知道走了多久,身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刺耳喇叭声。

苏绵的思绪回笼,不远的地方缓缓驶来一辆气派的小轿车。

车子越来越近,苏绵想绕路避开。

这时候,车窗摇下,露出了一张清隽白皙的脸,沾染了几分初冬的寒意。霍胥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会在医院附近看见苏绵。

小姑娘低头走在路上,失魂落魄的,像是只被遗弃的猫,白嫩的脸上没有浅浅的梨涡,反倒是带着几分迷茫无措,长睫上挂着泪珠子,一张小脸被冷风吹的发红

不过一个照面,霍胥就能感觉到她的可怜,他从车上下去,弯腰低头,声音温润:“别哭。”

第904章 探望贺讯2

苏绵的长睫上还沾着雾气,她看不太清霍胥,只吸了吸鼻子,指了指甜水乡的方向:“我想回去。”

不是回家,是想回去。

她的声音很绵软,还有些许的沙哑,说话的档口,泪珠子再次滚落下来,巴掌大的脸被风吹的格外的红。

苏绵十六岁了,她喜欢学习,也喜欢钱,一切让她有安全感的东西她都要牢牢的攥到手里。

她过的是同苏蕙不一样的日子,霍胥叹了口气,一如往昔,伸过手,拉住苏绵的腕部,开了车门。

冬日的日头有些晃,温暖且刺目,透过车窗折射,苏绵低着头,她觉得丢人,一个人嚎啕大哭漫的走在街上。

直到霍胥上了车,关了门,她这才道了句谢。

接着,她就靠在车窗边上,目光穿过玻璃,扫过卖茶叶蛋的摊贩,雾气腾腾的街角,来往的人脸上都溢着笑意,辛苦一年,眼看着就要休息了,他们聚在一处说笑,眉目里藏着温柔。

霍胥的余光看见苏绵发呆,似乎猜到了什么,他停了车,在苏绵看来的时候吩咐道:“等着,别乱跑。”

苏绵看他关了门,往两个人来的街道走,大抵是心绪不佳,她脑子乱哄哄的,泄了气一样趴在车窗边。

她迫切又抗拒的听见关于贺讯的只言片语。

正想着,车门被打开,冷风顺着车门溜进来,冻了苏绵一个寒颤,霍胥递了壶温水到苏绵手上,另一只手拿着刚刚买来的糖葫芦,“要过年了,小朋友,开心点?”

他的语气温柔到暧昧。

苏绵从来都没有和谁倾吐难堪的习惯,但她从医院里跑出来,又是这样的反应,霍胥猜她不该是家里人的身体出了问题,反倒像是吵架了。

此刻,苏绵拿着枝干发暖的糖葫芦,她没有胃口,但类似于迷茫,困惑,烦到想要去和谁同归于尽的心情都被这一串糖葫芦安抚住。

大房的人并不好,苏蕙自私贪婪,继承了周雪薇和苏洵望的虚伪,苏绵知道,人只有靠自己才能活得好,但活着就累。出于天性,大部分人都是想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的。

苏绵也不例外,她的心头,好似有了依靠。

霍胥很安静,话不多,不会打扰到苏绵。

再想哄,也知道这会儿的苏绵不需要。

他就是这么卑微,只能按照苏绵的指示先去了趟苏家大院,看着苏绵取了个红色的布袋子,又去了五房换了套衣服,这才开车到了后山脚下。

虽然说甜水乡的后山是建了个水力发电站,但人际活动也不大,霍胥不放心,跟在苏绵身后一起往上走。

甜水乡的习俗,人死了都是要葬到后山的坟场的,说是后山,山清水秀,是个墓葬的风水宝地。

霍胥等在坟场边上,苏绵到了第六排,第三个墓碑前,那上面刻着贺讯的名字。

这场丧事办的并不风光,村子里没人知道贺讯的存在。

只把草席一卷,贺讯就草草下了墓。

苏绵没什么好怨的,人死了,再风光,那也是给活人看的,同死人没什么关系。

她吸了吸鼻子,坐在墓地边上,红布袋子被苏绵打开,银镯子,长命锁,日记本,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受了潮,已经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了。

只能依稀辩驳出男人的五官,俊丽深邃,他很高大,穿着一身西装,眉眼里藏着笑意,口袋上带着一块怀表。

单看相貌,是看不出这是个有女儿的父亲。

可苏老太太说,贺讯以前是个混混,后来贺讯有个苏绵,也许是躲着仇家,他带着孩子来到县城里讨生活,安安分分靠本事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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