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魔修的半张侧脸,和一头乌黑的头发。
他的头发养的真是极好,又滑又顺。
余玉找到了新乐趣,开始把玩儿他的头发,记得看过魔修的记忆,大概在很久很久之前,还没有万剑仙宗的时候,魔修守着一颗树数年轮。
一数好几个月,然后鸟儿在他头上扎窝。先是叼一根树枝,卡在他头冠上,然后越来越多。
因为是仰着头,脑袋和头冠之间的空隙正好够搭个窝,被头冠挡住,不会掉。
那鸟搭窝便是为了生蛋,鸟儿争气,一口气生了五个,五个全孵化了出来。
小鸟太多,鸟妈妈总想抛弃一个,每次将其中一个挤出去,都会被魔修接住,然后趁鸟妈妈不在的时候塞回去。
后来对鸟妈妈施了法,鸟妈妈再也没有想过抛弃小鸟,食物都是魔修弄来的,搁在很明显的地方,让鸟妈妈叼来均匀的喂孩子。
鸟妈妈自己来的话会偏心,留一到两只不喂,只喂强壮的。
他对动物们似乎格外宽容,对人也是,就像现在,余玉在给他扎辫子,他都没反应。
可能也是知道阻止不了她,毕竟不想背她也背了,不想让她摸也摸了,头发和这些比起来不值一提?
余玉把他的发带松了下来,重新绑,扎两个冲天辫,又觉得冲天辫不好看,开始扎女子发髻。
先两边拧起来,在头顶盘上,多余的散发塞进缝隙里,塞不进去就用簪子固定。
她自己的簪子和步摇,别看她这样,内心也是个小公主,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她一个都没少惦记,全都买了回来,只不过不好意思戴在头上而已。
因为其他人都很朴素,她花里胡巧的会被人说闲话,勾引别人之类的。
这些小玩意儿也只能这时候发挥一下小作用。
全部扎好余玉用发带进行最后一道工序,边扎边看魔修表情,还是没什么情绪,脸上总是那个模样,像是无所谓似的。
“余玉。”
也不知道何时,魔修突然开口,吓了余玉一跳,手一松,刚扎好的发髻瞬间散了下来。
余玉边捡发簪和步摇边问,“干嘛?”
语气不太好,因为差点就完成最后一个步骤的时候被魔修一句话打散了。
“你为什么总爱偷袭我?”
就这?
余玉以为是什么事呢?
“那我刚得了法宝,不找你练手找谁?”
为什么这么问?
难道是不愿意?
余玉加了一句,“你要是不想的话,那我以后不找你了。”
反正万剑仙宗每个月都有小比,还有一年一度的大比,平时想挑战谁,找来人便是,练手的人不要太多。
余玉只是不喜欢人多,好不容易修得的神通,叫别人全瞧见了,方便躲和防备吗?
余玉没那么笨,才不会干那种事,以后不找魔修,随便找个地方练练也成。
“算了吧。”魔修回头,一双琉璃珠似的眼微微弯了弯,含着笑意看她,“你这么没轻没重,什么神通都敢用,哪里伤了别人都不知道,除了我没人能接得住,我都已经被你那么麻烦了,也不差这个,还是别去祸害人家了吧。”
第67章 不想见到
余玉无语, “什么叫祸害,那明明就是尊重对方,无论对谁都要使出全力, 如此才能进步。”
要不然为什么每次都找他,还不就是他厉害,无论余玉使出多大的招, 对方都接的住,这样才可以发挥出全力,发挥出全力才能进步。
最好每次将真元全部用尽, 累的趴下来, 站不起为止。
为什么最近修炼的速度特别快, 就是因为这个,她自己发现的, 所以每次都故意激怒魔修, 好让他喂招。
要不然他那个性子,会有顾虑,不会真伤她, 但是余玉发现了, 这样就像拿着木剑比划似的, 没有真枪实战来的痛快和进步快。
其实细想一下也是, 练武哪有不受伤的,只要能快速疗好便是。
本来她有太乙木经,生机便比旁人强,现在多了个药浴, 更可以肆无忌惮。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余玉突然听到一声失笑,“小丫头片子,想法还挺多。”
余玉心说那可不,别看她小,她懂得道理可多了,张张嘴,没来得及呛他一句,便又听到他说话。
“连胡言乱语都有借口,那为什么摸我的胸?”折清回头瞥她,“有什么说法?”
他说‘摸胸’就像说喝水吃饭似的,语气没有半点起伏,就连面上也是一贯的表情。
怎么就不会脸红呢?
脸皮厚的宛如城墙一般,余玉从认识他到现在,摸胸两次,捏脸好几次,其它七七八八的小动作也没少做,比如背他,给他擦洗伤口。
他因为疼,经常冒冷汗弄湿后背,都是余玉擦的,还抱过他,这么多事加一起,也没见他不好意思过,每次都平静的宛如在对待别人的身子,跟他没关系似的。
成天说她流氓色胚不要脸,到底谁不要脸了?
要脸的人都知道脸红,这厮听说她抱过他,也能面色如常,淡定一如往日,只秀气的眉毛微微挑了挑,“你还抱过我啊~”
尾声意味深长的拉长了许多。
余玉双手插进袖子里,还没有意识到问题,心说那可不,昏迷成那样了,懒得折腾就抱喽,快一点。
“色胚。”
余玉:“……”
好的吧,我色胚。
这也能被骂,无语了,那不抱让他搁在外面晒尸吗?
就算是背,待会儿又该说她色胚了。
龌龊的人总是用龌龊的思想揣摩别人,省个劲而已,也能用异色眼睛看她。
“所以说为什么摸我的胸?”
要不要脸,一而再,再而三的问这个问题。
“还能有什么,我色胚呗,就是想摸,不行吗?”
他不强调还好,一强调余玉来了脾气,又把手伸了进去,去摸他的胸。
“怎么样?你打我呀!”
“无赖。”
哈?
既然已经冠了这个罪名,那不得行,要坐实喽,余玉无赖到底,手一直搁进他衣襟里不拿出来。
边摸边还评头论足的,“又平又扁,什么都没有,你自己说说看,我能色你什么?”
魔修烟杆子举起,打她更方便了,“你先把手拿出来再说话。”
“我就不拿。”离得近,魔修动作又慢,打的不疼,余玉经得住,跟他死磕到底,打死不拿。
她耍无赖,魔修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也不知何时,魔修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山上,道:“到了,还不下来吗?”
余玉望了望底下,确实到了,大雪山的山顶她隔三差五来,哪里有菱,哪里有角,她熟悉异常。
然而刚想完死磕到底,立马就松手,会不会太怂了?
余玉不,要熬一会儿再下来,显得没有那么丢面子。
就这么傻抱着不说话好像还挺尴尬,余玉望望山,看看天,没一会儿将注意力放在环绕着他们一圈的光晕,好奇问:“这是什么?”
魔修竟也没催她,只举起烟杆子,递进嘴里抽了一口,之后才慢悠悠回答,“你太弱了,这个是保护你的。”
“哦。”嘴上这么回答,实际上掐了魔修一把,魔修一点感觉都没有。
余玉自觉无趣,“你太没意思了。”
不会哭,也不会脸红和害羞,每天就这么干巴巴的,像去了水分的茄子似的,再怎么样也不会起变化。
“跟你比武也是,每次都毫无悬念是你赢,就不能让我也得意一回?”积极给自己争取福利。
魔修黑白分明的瞳子转了转,斜斜朝她瞥去,“不是每天都有得意吗?”
余玉眨眨眼,“哪有?”
她突然想起来,魔修每次都不会那么急着还手,悠哉悠哉等着她嚣张完才动手。
“这么一点点也算吗?”余玉比了个小拇指最顶上的位置,“才多久啊,就一下下。”
魔修了然,“那我下次让你嚣张久一点。”
“是输给我。”刚说完意识到不对,“算了,那样和打假架没什么区别,就让我多嚣张一会儿便是。”
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既然是修炼,自然要全力以赴,如此我才好进步。”
“嗯。”
折清边答应边挥手,保护的光圈不见了,登时一股子冷风刮来。
就像陡然从温暖的春天到了冬天似的,竟还有些不适应,余玉将绿藤招回手心,变成一颗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