碱性优等生(7)

安和默默地同情仇大苦深的安杨,帮忙排除了正确项。

“阿和你吃,别管他。我去找个东西,你坐在这里玩哈。”安和妈妈个子挺高,皮肤因为经常在医院里晒不到太阳以及有些高强度的工作,稍微有些苍白,不过她脾气倒是挺好,在不触发“报警器”的前提下。

安和虽然不知道这个“报警器”具体的内容,但是在三令五申下仍然没有完成作业,并且沉溺游戏这种罪名,应该是被纳入全天下所有妈妈“报警器”的主程序里了吧?

安和点点头,只是看到安杨不停的给眼色,也有点着急。但这毕竟人家家里的东西,她也不便一直跟着。

“快点快点。”安杨催促。

安和被催得有点着急,脸红了,脱口而出:

“三婶,您、您家厕所在哪里啊?”

安和说完就有些脸红,她来过几次安家,不至于厕所都不知道在哪里。这么拙劣的借口,果然她不适合撒谎,只盼望能够拖住安妈妈一会儿。

没想太多的安杨瞬间竖起大拇指。

而安和确实想太多了,安母本来就有些着急,再加上工作挺忙,而且她认为女孩子性子慢热,不可能和安杨太过亲密,不知道也正常。

这种事情让男孩子自然不好做了,安杨妈妈带着她,指了指游戏室旁边的厕所:“厕所在那儿,楼下就这一个了,里面估计没有纸了,我给你拿点。”

安和有些尴尬地接过纸,红着脸点头,快速看了一眼暗暗点赞的安杨,心想这下应该给了足够的反应时间了吧,想必应该能够离开了。

然后,她打开门,看到了厕所里的另外一个人。

她的同桌。

安和认为面相是一定程度能够反应性格的。小时候她在奶奶家,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尼姑卖了一些小小的“金牌”,花了五元钱,那还是五六年前。

那尼姑卖了“金牌”之后曾笑着,看着安和的面相,对奶奶说:“这孩子面容白净,眼睛长得含水般,将来性子肯定温和。”

当时傻的冒泡,奶奶有些迷信,对于鬼神之类的都相信,再加上她当时安和性子并说不上什么温柔,而是一波波随风汹涌的破浪。基于对这一现实的绝望和对未来的展望,这个“金牌”买下了。

于是每当她不听话的时候,奶奶就摸着她的“金牌”,泪如雨下,将这段经历重复一遍,然后在得出结论,摸着七八岁时安和的红脸蛋,吓唬她。

不过后来,这竟然是冥冥之中对应了。

周晋有高瘦而又有一双很大的眼睛,眼尾微微向上,笑起来是很好看很干净的模样。

他写尽了少年的张狂和温柔,竟然奇迹般的融合。

只是在厕所这样的地方相遇,再怎么样的事情也变得有些尴尬。

安和一开门见到他吓一跳,就看见他手忙脚乱,想伸手捂又收回来,应该是担心安和叫出来,用手上的书虚掩住她的嘴,做小声示意。

“嘘——别害怕。我我我,是我。”他低声说道,比她高一个头。

安和眨眼睛,幸亏她从小就是个沉稳的影子,不然此刻不得一嗓子嚎出来?

安和点点头,“我知道,三婶……”

一顿,她改了称呼:“安杨妈妈回来了。”

周晋点点头,小心地看了门外,然后手向下招呼,示意安和蹲下。随即有点尴尬:“你还能坚持不?”

安和眨眼,啊?

周晋转身指指看看厕所:“那个。”

安和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摇摇头,解释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我中途有点想上厕所,并没有上楼,小爷我聪明吗?”他摸摸头,笑得沾沾自喜。

那是你的肚子聪明!

安和用最平淡最无辜的语气问道:“是吗?聪明如您,有没有想到办法,我们怎么离开?”

第7章

一男一女同时在厕所,这个话题自带“引人遐思”滤镜。

门外安杨妈妈似乎正在打着手机,听话里面的意思应该是打给安杨爸爸,而安杨被数落着,哀嚎喊冤。

周晋示意小声点,然后从门缝里面看去,安杨妈妈正站在门口打电话,看起来倒是很生气。

周晋让她靠近,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慎重的思考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其实很简单,你把她引开就好。”

这个方法安和当时很赞成,但是这个动作实施对象她不是很同意。

“我不会撒谎。”

周晋瞪大眼睛,非常吃惊地样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似乎是没有想到安和竟然会这样想。

“你怎么能这样想呢,我的同桌。你想啊,你是光明正大的进来的,所以出去自然没有什么大不了;你一向那么乖巧,同意的几率就会大;再加上……”

周晋说的口干舌燥,甚至觉得外面都有人要进来了,结果面前这姑娘倒是半点动静。

终于,他绝望了,连语气都缓和了:“你别这样,你这是逼着我在刚才说的这段话后面加“但是”两个字。”

安和本来就是想要逗逗他,见他绝望的样子,心里好笑。

“其实呢,我帮你也不是不可能。”

“条件?”

安和只是那么一说,但是具体什么内容还没有想好,现下这一时刻也不适合深想,所以她沉吟,回答道;

“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

周晋似乎是很意外她这样的举动,刚才脸上的痛苦神色都没有了,他连忙摆手,一副很正经的样子站起来:“纵观那么多年的各类阅读,我早就总结出一个道理。绝对不能轻易答应女人的条件!”

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以后他还答应了很多次这个女人的条件。

安和:……

她倒是很想开个玩笑说你这样不怕可能会失去一个缘分吗?可是心里莫名地没有说出口,也许是觉得很不合适吧?

幸亏安家的厕所还挺大,没有异味,不然也没有办法忍受。浅黄色的瓷砖相互堆积,在四角之间会再次重组,形成一个花瓣的模样,看起来倒是挺好看。

周晋卷了一下书,恰好听见外面似乎有声音,立即动作敏捷地从门缝里看去,样子极像是谍战片中特务的模样,转头,眨眼:“所以,那我先走了。”

安和下意识点头,随即恍然不对,就看他走了出去。她屏住呼吸,下意识跟了出去,又慌乱的把纸放在水池上。

小时候在奶奶家,安和曾经听说过一些表演的老人坐在村里的大树下,他们之中有一部分人都是属于“手艺人”,打鼓的,唱戏的,还有些是还是做糖人或面具的,只是时间过去的太快了,将他们落了下来。

只是那种沉淀的智慧永远不会。

凡是表演者,皆有不预之事,失误时有,却不能成为失误。就像魔术快斗中,黑羽盗一曾经对基德说过那样,永远保持一张扑克脸。

可显然面前的这人不是,在以后的生命里,他或张扬,或生气,或欢喜的模样都浮在她的脑子里,如此深刻。

他没有扑克脸,只是足够鲜活与真实。

开学最开始,位置都是自己选的。

安和其实不是很喜欢现在这个位置,他们坐在靠近走廊的第二个窗户里面,大约是四五排的位置,看黑板的时候其实有些看不清。

尤其是黑板两侧的玻璃反光的时候。

另外坐在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坏处——太接近“侦查一线”了。

所谓“侦查一线”,主要是因为靠近窗户,尤其是坐在最先看到老师来到的第一个窗户内侧座位的学生往往被称为“班级侦察兵”。他们能够最先看到班主任是否来到,并给予一定的暗示,但同时也是老师第一个能够看到的学生。

老罗个子虽然不高,但反侦察讲究的就是一个机巧劲儿,几乎不按套路的,在任意一个课程上来进行突击检查。

这一日,在上数学自习,数学老师坐在讲台上批改作业,他们在下面写习题册。

周晋写作业十分强调“感觉”,按照他的说法。

“写作业也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而心情好不好直接影响到那一天的发挥,所以这种事情是不可以勉强的。”

于是,在他不能被“勉强”的日子,安和就得被“勉强”一番了。

在日语里,“学习”的日文形态就和“勉强”长得特别像,作为一名爱国的高中生,安和有理由相信在中国古代,也有人和她的同桌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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