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圆梦录[重生]+番外(166)

一番沐浴梳洗后,冷懿生仍体力不支地睡了一大觉,醒来后见到一个欢呼雀跃的素月。

素月笑得眉眼弯弯,伺候她漱口洗脸,端来肉粥,还要一口一口喂她吃,仿佛她身受重伤不能自理。

冷懿生无奈道:“我自己来。”

素月不让,“不行,碗底还有些烫,等下烫了你怎么办?或者……”还拖长了声音揶揄道,“你没力气,把粥打翻烫到了怎么办!”

冷懿生鬼使神差听懂她的话中话,红着脸娇嗔辩道:“我、我怎么可能没力气,我力气大得很!”

素月噗嗤一笑,“真的呀?”

冷懿生捏捏手,两颊暖乎乎的,无奈告饶,让素月别闹她。

“好,但我还有话要说。”

“什么话?”

素月笑得诚挚又灿烂,“恭喜太子妃,终于和太子殿下圆房啦!”

冷懿生一听几乎要钻进被窝里,嗔道:“你还闹我!”

“哪有嘛?本来人家成亲了就会圆房,你看看你和太子多不争气,要早这样孩子都快能出世啦!”

冷懿生说不过她,鼓起腮帮子往她额头上一弹。

“哎呀!”

“我倒觉得,现在刚刚好。”冷懿生揪起薄被咬一口,眉眼间满是女儿心事,柔情似水,“要是刚成亲那会儿,我都不知道原来我这么喜欢殿下,那个时候,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心甘情愿。明白吗,素月?有些事不用急,也不能急,更不能随波逐流,得自己想清楚了,弄明白了。”

素月懵懵懂懂的,但见冷懿生一脸坦然快乐的样子,和她刚嫁太子时截然不同,此刻她的幸福之情溢于言表,真真切切感染着她,她忽然有些想哭,但仍笑着道:“姑娘心甘情愿,素月永远祝福姑娘的心甘情愿不被辜负,永远和太子殿下两情相悦,恩爱到老。”

冷懿生摸一把她的脸庞,眼里也映出细碎星芒。

以前的冷懿生什么都不懂,茫茫然地横冲直撞,跌出一身伤痕累累,流尽血和泪,也依然什么都不懂。

“哎呀,不能哭了,等下眼泪掉粥里了。”素月自个儿破涕为笑,舀起粥喂冷懿生。

二人傻笑半天,直到粥喝完,水心抱着一个木桶而来,看她们笑逐颜开,就觉碍眼,冷声让素月出去。

素月努努嘴,心道:“最好下回再得去太子跟前伺候时也这么叫我走!”可惜她还没法用这威胁水心,因为钱依山一让水心去伺候,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水心就已二话不说把她拉走了,在太子面前,她又不敢放肆,只能杵在那里给水心壮胆。

“水心,你有什么事呀?”

水心将木桶放下,里面是一席被褥,“殿下有看见你的落红吗?”

冷懿生认得那是昨夜的被褥,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支吾道:“应该看见了吧?”横竖太子都知道她还嫁过人呢。

“黑灯瞎火的怎么看得见?”

“那他起身走的时候应该看见了。”

水心定定看了她一眼,又抱起木桶,“我拿去洗了。”

冷懿生的身体还酸痛着,脑袋因醉酒而沉重,不明所以挠着脖子叫住水心,“水心,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水心转过身走来,“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

冷懿生皱眉摇头。

“你可是有旧情的人,之前也还被绑出宫去,信王殿下还当面说你想嫁的是罗韶,不说还好,他都说了,是个人都会对你心生嫌隙。”

冷懿生思考一下,太阳穴突突跳,恍然大悟。

出乎水心意料,她没在后怕胆怯,反而眉开眼笑,不知死活道:“你是在为我着想啊?”

水心一时语塞,冷懿生更是得寸进尺,一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样子,“水心的心像我飘过来啦。”

“……我的心跟着信王殿下和信王妃死了!”

水心留下冷冰冰的话疾步离开,冷懿生却抱着被子笑得鼻根酸胀,泪花迷眼。

她总算是没有看错人。

素月再端一碗肉粥过来,见水心不在,又继续高高兴兴地和冷懿生嘻嘻哈哈,一边喂她吃一边说起昨夜宴厅里的事。

正巧冷懿生也想知道,昨晚是怎么散席的她想不大起来,但总觉得自己当众出糗了。

“出糗肯定是没有的,殿下很快就带你离席而去,剩下他们十个人,马上闹起来了。那几位殿下、大将军和咱家少爷一言不合就开打,玉箸汤匙全被他们当暗器一样扔来扔去,砸掉了好多。”

“打起来了?”

“是啊,钱公公还想劝他们不要打,后来楼小屿说太子说让他们随便打,钱公公马上就懒得管,跑去喝酒吃烤肉了。”

“那后来呢?表兄他们没受伤吧?”

“没有,因为水心她们在那儿看着,我就躲在她们身后看着咱家少爷,我也怕他们受伤,后来刘将军和柳将军打赢了,把相王和大少爷都按住了,然后给他们灌酒。柳将军让水心给相王灌酒,水心下手可狠了,对着相王都不发怵,一大碗一大碗地给相王灌下去。

“还有大少爷,他被刘将军按住,刘将军让寻雨给他灌,寻雨手门也硬,灌了大少爷好多酒,差点没把他灌死。”

冷懿生勉强知道这场纷争的起因,在于相王和罗家原本的主仆关系,卢家的没落和罗家三人被斩是导火线。

让这样的双方面对面若无其事饮酒闲谈,把酒言欢,恐怕也只有太子做得出,然而……

“二表兄呢?”

“二少爷帮忙摁着大少爷呢。”

“啊?”

“连郑王也帮忙摁着相王呢,剩下的人就起哄看热闹,一杯接一杯,也把自己灌醉了。”

冷懿生挠挠头,“那你知道,大表兄和相王最后……”

她毫无头绪,该问他们和好没有?还是问他们话说开没有?还是……

无论怎么问,都不合适。

“他们最后都吐啦,吐得稀里哗啦的。”素月道,“对了,相王有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很有骨气。’大少爷说,‘骨气能当饭吃吗?’”

正午,兰贺一回来就把人都从临华殿赶出去。

见小两口蜜里调油,钱依山和素月都笑得像花一样,无比放心地商量着要喝点酒庆祝,素月不会喝酒,钱依山细心道:“你就喝点果酒,甜的,好喝。”

寻雨和寻寒也凑上去讨酒喝。

东宫的酒窖不缺好酒,太子不常碰,一直以来都是钱依山在喝,她们早就羡慕得很,想酌几杯,奈何以前有命在身,她们一刻都不能松懈。

水心想了想,也跟着去喝酒,让楼小屿在殿外守着。

也想去喝酒吃肉的楼小屿心里一阵发苦,不由觉得,东宫真的太缺人了,而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现在里头那两人也不去多挑些人来,他都不知道得熬到猴年马月才能跟着那几人去偷懒,把事都光明正大地丢给小的弱的去做。

偌大殿内只有夫妻二人,冷懿生还未梳妆,穿着单薄的粉白寝衣,一头绸缎般的墨发散下,将她的雪肤衬得愈发洁白如玉。

兰贺将她扣在怀里温柔亲吻,引得冷懿生轻轻抖颤,心猿意马,仿佛昨晚的酒意还没消散。

“饿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而惑人心弦,冷懿生几乎难以承受,迷迷糊糊地点着头,脸颊烧得通红。

兰贺自觉是浅尝辄止,克制着还记得膳食要凉了。

冷懿生披了件外衫,谨慎地下床,一走近桌旁便让兰贺搂住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热得冒烟了。

“还疼?”

冷懿生愣了愣,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时脸颊红得滴血,坚强地摇头如拨浪鼓。

兰贺无声一笑,“那吃完该去校场练骑射了。”

冷懿生瞪大眼睛,脸色唰地白了,“疼!我疼!殿下,我连路都走不了了呜呜……”

那些温存羞赧一下子烟消云散,冷懿生满脑子只剩一个字,疼!

“那就明天吧,功夫不能一日不练,否则荒废,你之前的坚持就都白费了。”兰贺觉得自己还挺为她着想的。

冷懿生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坐在椅子上,一点动情之意都没有,幽怨地瞪着他。

兰贺明知故问,“你瞪我?”

“我没有。”冷懿生咬牙不看他,抓起筷子嘀咕道,“明明都说会没力气练功了,你还说那就不练了,结果今天又要逼人去校场,自己说的话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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