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白卿又是白卿!曾经她心悦靖王爷的时候,白卿就一直阴魂不散和靖王爷绑在一起,现在她已经把靖王爷让出来了,为什么她还是要来抢!
为什么!
宋嫣简直气得七窍生烟,立刻跑过去想找白卿理论个清楚,谁知地上恰好有块被枯草掩盖的大石头,她脚步又急,轻轻松松就被绊倒了。
“唉呀!”
宋嫣体量轻,但毕竟那么大个人,叫声又尖细,闹出来的动静不小。
夙礼停了骂,和白卿对视一眼:“那儿好像有个姑娘摔倒了。”
白卿耳朵好,很容易就听出来那是宋嫣的声音,她心道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名堂:“过去看看。”
宋嫣从小娇生惯养,这一摔可谓是摔得她眼冒金星,手上被擦破了好大一块皮,眼泪花都差点流下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
宋嫣抬头,看见来人是白卿,赶快爬起来,生怕自己出丑的样子再被她多瞧了几眼:“公子贵女们都可以来这儿玩儿,我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六皇子!”
宋嫣十分惊喜,腰才刚刚直起来,又如弱柳一般倒下去了,饶是对大启人有敌意的夏国侍卫,见到宋嫣这样儿也忍不住暗暗惊叹这女子的身姿轻盈。
夙礼翻身下马,从袖子里取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宋嫣:“宋姑娘没事吧?”
宋嫣欣喜若狂,半坐在地上,眼眶红红泫然欲泣:“多谢六皇子关心,我没事,就是感觉有些站不起来。”
白卿暗中嗤笑,看这小狐狸精的做派,谁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有了搭上六皇子的心思,明明江氏嘱咐过只可平常交往,不可牵扯过深,这些话,全被她当成了耳边风。
夙礼动作顿了顿,看向白卿,眼神询问她该怎么办。
白卿对夙礼的感官好了一层,没像骆鸿云一样见着漂亮女子的便宜就想占,基本素养还是有的。
“六皇子,我来吧。”
白卿也下了马,蹲下.身张开双臂:“表妹,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宋嫣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样,她明明是想让六皇子抱她上马,和六皇子共乘一匹马回去的,为什么白卿总要来搅和她的好事!
“这,姐姐力气恐怕不够大,还是让……”
白卿懒得和她废话,只想赶紧把人驮回去,让白筝好好教训一顿,她直接上手,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把宋嫣抱上了马,随即转过身来对夙礼说:“六皇子,我送表妹回去,先失陪了。”
夙礼微微颔首:“那好,三姑娘小心。”
宋嫣万分不舍,揪着马身上的毛看了夙礼一眼又一眼,直到她们拐了个弯,再也看不到人,失落如潮水浪花般涌起,她不禁悄悄瞪了白卿一眼。
“我知道你打什么心思,”白卿难得好言好语对她说几句话,希望她那棒槌似的脑袋能顾虑一下大局,“夙礼虽然是夏国六皇子,可你想过没有,即使大启和夏国表面上风平浪静,可保不齐哪天就开始打仗,到时候你觉得六皇子在京中的日子会好过?”
“再者,京中无论哪家姑娘嫁与六皇子,那都是明晃晃的示好,因着前些年的事,皇上对夏国的态度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觉得若是你搭上了六皇子,皇上会放过宋家?到时候,说不定相府也被你连累了!”
宋嫣一路默不作声,她现在被那点爱慕冲昏了头脑,连她娘的话都听不进去,更被说是一直看不顺眼的白卿。
在她看来,白卿就是没安好心,就是不想她如愿以偿、过上好日子!
白卿回到她们的帐篷,蜻蜓听到马蹄声,提着裙子跑出来,看到坐在白卿面前的宋嫣,眨了眨眼睛,忽然有种淡淡的失落。
她还以为,三姑娘只抱着她骑过马的。
白卿放她下去:“话我就说到这儿,反正你家的帐篷也不远,你自己走过去。”
宋嫣下去后,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后槽牙磨得咔咔响,拐角时趁白卿不注意,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姑娘,”蜻蜓气呼呼地说,“宋姑娘就是会给人找麻烦,姑娘你在外面玩儿得好好的,却被她搅和扫了兴!”
这些天柳儿杏儿没少在她面前说过宋嫣的事,蜻蜓现在是把白卿放在首位,自然对宋嫣的印象差到极点,今天又看到宋嫣坐她坐过的位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白卿深深同意蜻蜓说的话:“确实,我有点累了,你给我准备点吃的,等会儿就回来。”
听她说累了,蜻蜓立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是,姑娘你快去快回,我马上给您弄好。”
白卿吩咐完后就往马棚那边走,快要到时却看到一个熟人。
☆、第 30 章
“靖王爷。”白卿拉了下缰绳,马很听话地停了下来,但是好像有些兴奋,尾巴一甩一甩的。
傅文昭看到他的爱马,抬起头道:“你在马棚里挑的?”
“对啊,”白卿摸了摸马头上的毛,“你也喜欢?我正要去还,要不你拿去骑吧。”
傅文昭的手掌在马的下巴上刮了刮,马儿很亲昵地往他那边靠,白卿啧啧称奇:“它好像很喜欢你。”
“当然,”傅文昭干脆靠在马脖子上,两人视线相撞,“这是我的马,它不喜欢我喜欢谁?”
该死。
白卿暗骂那个小太监,怎么不跟她说清楚这是傅文昭的,要是早说,她肯定不会选这匹啊!
她忙不迭下来,嘴里念叨道:“我就骑了半个时辰,保证没累到它。”
白卿动作快,不知是哪里弄得马儿不舒服,呜呜两声忽然抬起前蹄!白卿手一松,脚下打滑,眼看就要落到地上。
这儿可是石板子路,摔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幸好傅文昭眼疾手快,右手一捞就稳稳接住了她,人在危险的时候自然会抓住那根救命稻草,白卿紧紧抓住傅文昭的手腕,生怕他手一松自己又会掉下去。
短暂的惊险换来的是大脑的一片空白,白卿的心脏剧烈跳动,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眼睛使劲眨动几下,背心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这马好是好,就是娇气得很,”傅文昭把人放回地上,让她扶着马缓一缓精神,又添了一句,“你也娇气得很。”
白卿扶着胸口大喘气,斜睨了他一眼:“怎么,你一匹马都要娇滴滴地养着,难道还不许我这个活生生的人金贵些吗?”
傅文昭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白卿,即使她的脸被刚刚的意外吓得褪去了血色,却依然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他不禁想,即使他俩有诸多过节,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百里挑一的人,就是应该无忧无虑、被人小心呵护着生活。
也不知道是谁有这种机遇,能把这般会闹腾、却又让人忍不住百般容忍的女子娶回家。
傅文昭不想再想这个问题,可内心却诚实地想要深究,忽然,他的思绪被打断。
“靖王爷。”从他们后面走来一个黑衣男子,身姿挺拔,面若冠玉。
白卿记得他,那是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张左相的嫡子,张允瑕。
张允瑕看到白卿,微微惊讶了下,但是张家家教严格,他很快收起表情,温和地笑道:“三姑娘也在啊。”
白卿笑着点了点头:“张三公子安好。”
张允瑕是有正事来找傅文昭:“靖王爷,借一步说话。”
白卿见状识趣地离开了,等四下无人后,张允瑕才在傅文昭耳边小声说:“是这样,前些天抓到一个和夏国人勾结,暗中在民间行巫蛊之术的团伙。”
这事儿傅文昭有所耳闻,但因规模不大,并没有引起很多朝中大臣的注意。
“这事儿交给大理寺去办就好,你来找我干什么?”
张允瑕面露难色,叹气道:“你不知道,这其中还有个缘故,这个团伙有不大不小的头儿,是孙嫔的一个远房表哥。”
傅文昭了然,这群人是怕下了孙嫔面子,到时候在皇上那儿吹枕边风,到头来皇上还要怪他们。虽然孙嫔现在不得宠,但从古至今,失宠后又复宠的嫔妃还少吗?连被逐出宫去做姑子又被接回来的,都有好几个!
张允瑕现在就在大理寺任职,他们自然是请他爹帮忙拿主意,可张左相向来是个怕事的,不肯给他们明确的回答。
傅文昭答应道:“好,等会儿我去跟皇上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