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张跟月泞泷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怎么说出话的声音像个男的?虽然那声音干净磁性很是好听,可我真的非常确定那是只有男人的声线才会发出来的!而且,这个人,有喉结!
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爹爹,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白衣童子突然问道。
“找个有好吃的的地方住下来!”白发仙人低头看白衣童子时的侧脸,笑得一脸的温和,跟月泞泷的清冷凛冽完全粘不着边。
我又一次目送一对身影在我面前越走越远,裂月江清冷的晚风都没能将我从凌乱中吹醒。
天书简牍中明明说螭吻为柠桦的父亲,皊凰为柠桦的母亲。而且,这梦境唯一活着清醒的人柠桦也是这样子说的。我肯定不会记错的!
第33章 初遇(中)
天书简牍同样记载着螭吻初次见到皊凰的地点是裂月江。那时恰逢裂月江水妖慎独作怪,螭吻本是赶来镇压的,可那时皊凰跟慎独的战争已经开始了,再加上慎独处于下风,螭吻顾及柠桦,就没上去帮忙。后来皊凰收服了慎独,螭吻也就带着柠桦离开了。当时他们彼此都不记得对方,因此也就完美地错过了。
可……可是……如果皊凰是男的,还有个儿子!我这样子跟螭吻说……好奇怪!难怪螭吻说我脑子有病!我也觉得我脑子有病!
啊!
一想到我的任务,就是在柠桦父亲螭吻想起皊凰才是柠桦亲生母亲之前,让皊凰先想起来,我就感到有点崩溃。怪不得这三千年来,这么多人进入螭梦,最终都是有去无回。看来是有原因的啊!
这任务有点任重道远!
我无助地在一个角落上坐下,思考下一步路该怎么办。
只是,好困哦!昨晚上因为月泞泷的缘故,一晚上都没能睡到觉。随着月泞栓的离去,一眨眼就是百年后的场景,又是水妖,又是打击,身体快要吃不消了,让我先躺会吧!
睡梦中缩成一团的我,依稀感觉到有人将我抱了起来,走了很长很长的路,然后把我放在一张极柔软舒服的床上。
“玉儿,来!来师父这儿……”
梦中,一个身穿迦蓝袈裟的佝偻身影逆光而站,朝着我张开枯瘦的臂弯,苍老的声音如同来自远古的梵唱,让人心痛到窒息。
“师父!”我大叫着从梦中惊醒,心跳快速且泪流满面。
这个梦跟我以往常作的梦完全不一样!
没有腥风血雨,没有枯骨成山,更没有盯着我不放的黄金蛇瞳。那里只有阳光,有草地,有寺庙,还有……我记不清样子,却自称是我师父的老人家……明明是个如此温馨平和的梦,可我内心的压抑与恐惧,竟远超之前的黄金蛇瞳!
嘎吱——房门被人推开了。
一个身穿莹白纱裙的小姑娘走了进来,皱褶眉头道:“小颜妈妈,你醒了?”
小颜……妈妈?!
我一边抹眼泪,一边望向那长相斯斯文文,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哀怨气息的小姑娘道:“姑娘,你是认错人了吧!我姓叶,叫叶苡,未婚!不可能有你这么大的女儿!”
不对!
刚说完的我,突然想起这个称呼我似乎在那里听到过一遍!是枯木林!
“哇!”
我再次望向那小姑娘的脸时,哪里还有什么斯文文弱模样!分明是张七窍流血的恐怖鬼脸!也顾不上穿鞋了,我尖叫着直往门外跑!
“咚!”
我的头刚出门,便被一堵铁墙给堵了回来。被撞得头昏脑胀的我,堪堪退了两步,扶着桌子,稳住身子,抬头看是什么玩意这么硬,还把门口给挡住了。可看到那玩意的脸时,我忍不住大呼:“木头!”
居然是木头!
看到木头的我,一下子又是激动,又是感动地冲向他,抱住他硬邦邦的身体大哭:“木头!你回来了!我以为你再也变不回来了!你回来真好!真好!我跟你说,那天晚上我们遇见的那个女鬼也跟过来了!可恐怖了!你看!”我指向白衣女鬼的方向,可哪里还有什么女鬼。
“人呢?哇!”我茫然地望向四周,可她偏偏出现在我身后,还一副怒气冲冲地模样,吓得我大叫着往木头身后躲。
“不要吓你妈妈!”木头伸手,把她的脸挡在一臂之外。
“哼!”白衣女瘪着嘴,哼唧唧地转身到一旁的桌子坐下,兀自给自己倒茶,道:“好好好!不吓不吓!我一开始也没吓她啊!是她自己自作主张想看我的本来面目,然后自己被自己给吓到的,我能怎样?”
“我什么时候自作主张要看你本来的面目了?”我辩解道。
“那你说,刚你是不是想到枯木林的场景了?”白衣女道。
“是又如何?!”我道。
“相由心生!”白衣女喝茶之余,不忘给我翻白眼,道:“我死得这么惨,还不是拜你所赐,你有什么好害怕的?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哎!你的死怎么就赖我头上了!”我瞬间就来气了,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无缘无故叫我妈妈,我一个未婚的姑娘,我还没告你损毁我名誉,你倒是先来污蔑我了?!”
“你!”白衣女将茶杯重重地放到桌面上,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商女!你忘了你来这里的任务了!”一个透露着绝对威严的声音从木头嘴里说出。白衣女一下子就蔫了,支支吾吾道:“对……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自己!我知道你忘记我们了!没事!先完成任务出去再说!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商女说完,露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第34章 初遇(下)
看着她怯怯懦懦的样子,我的气也消了一大半。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清楚,可我有种感觉,他们一定不会告诉我的。不过,来日方长,我可以一点点从他们口中套,他们一定知道许多关于黄金蛇瞳梦的事情,很有可能他们知道我所有的过往!
“你叫商女?”我放下戒备,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那个商女?”
商女皱了皱眉头,显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你会操控枯叶蝶?”我问。
她点头。
“那你一定很厉害是不是?”我道。
她眨了眨眼睛。
“你能打得过皊凰帝主不?”我道。
她果断摇头。
“螭吻呢?”我道。
她迟疑地点了点头。
“你确定你是来帮我的?”我道。
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叫我小颜妈妈,那你爸爸是谁?”我道。
她摇头,道:“爸爸说了,你要是不记得的话,就让我不要告诉你。你若是想记起,自然会记起的!”
“切!”居然没把你给绕进去!我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咕噜噜……”就在我打算思考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肚子竟不争气地响了起来,这才想起除去那飞速流逝的几百年不说,我至少有一天一夜没吃饭了!
算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话说,那重葛花神,原本不过是文德皇帝出家时收了的一个带发修行的女弟子。那女弟子阴差阳错,被选中代替失踪了的含笑公主前往云澜国去和亲。只可惜,那时的云澜,政治乱得很,不是外族入侵,就是内斗不止。一时说朱家的杀了云家的人,一时又说月家的灭了朱家的族。那女弟子去了之后,没多久便香消玉殒了。听闻,还给那帮乱臣贼子当作是妖孽来了个挫骨扬灰。噩耗传来时,恰是文德皇帝登基之日。大悲之下,文德皇帝便将那女弟子生前最爱的九重葛封为与松花并列的国花,那女弟子也就成了天松国史上唯一一个获封的花神一一重葛花神……”
我带着木头和商女一起下到二楼的饭肆,找了个靠廊的位子坐下。楼下说书先生手持惊堂木,唾沫横飞,说得正酣。台下楼上的听众,吃吃喝喝,嬉笑打闹有之。认真听书,为戏入迷亦有之。可谓是热闹非凡!
店小二给我拿来了个菜牌子,一边给倒茶,一边笑嘻嘻地问:“姑娘,你想吃些什么?”
我看了眼里面恍若图画般优美的文字,我脑子很是诚实地告诉我,它不会!
于是,我假装若无其事地将菜牌子放下,道:“你们这儿的特色是什么?有什么东西是比较受欢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