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沙馅吧,”谢风嘴角抽了抽,奶奶这是在喂猪吗?
他受宠若惊地把早饭全都划拉进了肚子里,边吃边看向四周,“夫君呢?”
玉轩想了想道,“他和您父亲一早就出去了,好像是去弄什么寻人?”
谢风咽下最后一口鸽子汤,笑眯眯地冲宋老太亮着光光的碗底。
宋老太高兴地直呼谢风乖巧懂事,又忙不迭地把碗筷都收走了,动作比一旁的下人还要迅速,“不让我干活闲不住哦,乖孙说了午饭出去吃,让咱们去酒楼先坐着。”
谢风点头,吃饱喝足了之后还要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他对着一旁的玉轩道,“你去把我的工具箱拿过来,还有拿些纸笔,再抱一些竹子过来。”
宋兴平站起身,笑呵呵地在谢风的跟前转悠,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呢,“你这是要做什么?”
“水枪,一种喷水的东西,小玩具。”谢风老大不好意思地将桌面上的东西往自己面前扒拉了一下。
“玩具?”宋兴平没听说过这种东西,见谢风锯竹子挺费劲的,直接把这活接了过来,“是要砍成一段一段的?”
谢风点头,搓了搓还掺着余热的掌心,“照着竹节砍就行,一头实心,一头空心。”
宋兴平经常干农活,对这个是娴熟得很。他挥挥手让谢风去坐着,“你去弄别的,这里交给我。”
谢风正在小棍棍上裹布条呢,一抬眸,宋兴平已经砍了二三十段了。他忙拦下宋兴平,无奈地笑道,“爷爷,够用了。”
二三十个水枪,自己是用不完了,放在杂货铺卖吧!还能有一笔进账,都是银子!虽说材料不值钱,但是胜在新颖。
刚来京都的不适感,使得宋兴平跟宋老太犯了一样的毛病,闲不住。
谢风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默不作声地观察到了这一点儿,他将手里的一节竹子放在宋兴平的手中,教他在上面钻孔,“这是吸水口,把水吸进来,一推就挤出去了。”
宋兴平闻言瞪大了眼睛,乐得拿过谢风手里刚做出来的一个成品试了试,满脸写着震惊,“这个还挺好玩,是给大孙子玩的吧。还给你,哎哟,你这手真是巧。”
谢风面上一红,没好意思说这是自己玩的,晚上沐浴还能用来和宋景文嬉水。
宋兴平疑惑道,“是不是太热了,脸都红了。”
谢风埋着脑袋,将图纸推了过去,铅笔勾勒出的线条更生动具体,他讪讪地摸着耳垂否认,“不热,就是风吹着了。爷爷,您看看这玩偶好看不,这是给崽崽做的。”
宋兴平郑重地捧过图纸,如临大敌地拧着眉心思索,“嗯,好看。不过,这是啥啊,狗还是猫啊?”
“你懂什么,这肯定是……”宋老太擦了擦手,一把夺过图纸,“嗯……”
谢风眼眸中闪着希冀,雀跃地举着手,“猪,旁边的是小怪兽。”
小怪兽是照着小恐龙来画的,奇形怪状的胳膊腿组合在一起,落在宋老太的眼里还真真是个怪物,她赞成地点头,撅着皱巴巴的嘴,颇有体会,“我刚要说,跟咱家养的小猪崽一模一样,肥嘟嘟的,一看就肉实。这怪兽,怪得很,咱们家风哥儿果真有一双慧眼!!”
“你这是要缝什么东西?奶奶拿手,我替你缝,我眼睛还没瞎呢,多少年的手艺还在。”宋老太挪到了谢风的面前。
谢风给宋老太用言简意赅的语言讲解了一番玩偶的制作过程,他腼腆地揉了把脸颊,“我看上次的软垫和沙发挺受哥儿和小姐们的欢迎的,这么可爱的玩偶肯定也能赚上好一笔。”
宋老太眼中滑过欣慰的光芒,“我觉得行,这交给我。你别累着,我家孙媳妇知道持家是好事,就该这样。你看景文花钱大手大脚的,再有钱也禁不住糟蹋啊。”
谢风呐呐地点头,连针线都没碰上,眼巴巴地瞅着宋老太穿针引线的手在他跟前留下残影。
宋老太沉浸在这份工作里,吃饭的时候还把篮子拎着。大概是找回了手感,余光都盯在谢风的腹部,“我还给重孙子缝了虎头鞋呢,虎头帽也得来一个。”
宋景文一脸呆滞地拉过谢风,哂笑道,“奶奶是不是太激动了点儿,这崽还没出来呢。”
谢风心里高兴,“我感觉快了。”
宋景文推开椅子,让谢风坐到了里面,突然也跟着亢奋起来,“那行,产婆大夫我都找了,还有……”
谢风不解地歪了歪头,“什么?”
“奶娘也有了。”宋景文贱兮兮地在谢风的胸口滚了几圈,毛绒绒的头发戳在谢风的下巴上。
谢风又羞又恼地拽着对方的头发推去了一旁,“你,登徒子!”
“尽瞎说,”宋景文死缠烂打地在谢风脸上啃了一口,一转头就对上老丈人的死亡视线,眼皮子一跳。
他掩饰性地干咳一声,端起茶杯怂唧唧地挡住了下半张脸,“咳……那个,爹,您别担心。我已经跟书斋打过招呼了,之后的报纸会在他们那边发行一份,寻人启事单独放半个版面,保证能让人看见。”
谢超雄冷哼一声,淡淡地瞥了宋景文一眼,不满地挑剔,“我说要放丽贝卡的画像你偏不让。”
记忆中十几年前的样子,参考性不大啊。万一谁长得像,来冒充呢?
宋景文的一只手被重重地握住了,谢风提了口气,觉得自己模模糊糊地抓住了什么重点。
宋景文安抚地揽过谢风的腰身,堪堪圈住一大半,“只要名字、年龄和你说的故事对得上就行。就算是不识字的,听别人当个故事讲也该知道有人再找她。”
“真的能找到吗?”谢风不太信,一条腿虚虚地靠在宋景文的腿侧,若即若离的,强颜欢笑道,“我已经不记得娘亲长什么样子了。”
谢超雄抖了抖筷子,夹了块糍粑放在了谢风的盘中,笑道,“总会找到的,这事不用你忧心。”
因着宋景文自己造纸,成本低廉,一张报纸只卖五文钱。有些家里穷买不起书的人就天天守着报纸,也能当作识字的读物。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是故事版块,这个版块是宋景文留给谢风打发时间的,起初谢风将西游记的故事搬到了上来,形成一种连载的模式,以故事激发大家的好奇心,进而提高报纸的销量。
虽然说书先生也讲过西游记,但是自己读起来又能领会到别样的意境。
比如街上经常传出这样的争吵声,有为诗词排行解析精妙否吵得面红耳赤的,也有为哪版故事最好看而大大出手的。
“嘿,你看过最新的恶虎精和哥儿的故事了吗?”有人啧啧地撑着下巴,伸着头去看对方手里的报纸,不屑地吐了个瓜子壳。
那人回过头来还要反驳一句,“那故事也就一般,我说大灰狼和小红帽才好看!”
后来,谢风就在宋景文的鼓励下自行创作故事,偶尔写上一篇两人的日常。众人费老劲地从日常里抠出宋景文和谢风的喜好,以及宋景文成功的秘诀。
当事人得知后,很是哭笑不得。
这日,谢风拿着最新的报纸拍在了宋景文的脸上,没什么气势地踹了下凳子,“这版块的最想娶哥儿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黑幕了?”
宋景文巴巴地来邀功,面上还要装一装,好衬得他矜持,他波澜不惊地“嗯”了一声,“怎么了,这第一名是,谢风?嚯,小祖宗唉,瞧瞧你这魅力,无敌了。”
谢风气呼呼地踹了上去,一口叼着宋景文的手背肉在唇齿间撕磨起来,“丢死人了。”
做好事打死不承认地宋某人翻身压住谢风。
细碎的吻落了下来,将谢风淹没在一场早有预谋的旖旎中,就是挣脱出来,也要沾着满身的甜腻。
谢风渐渐卸了力,软绵绵地仰倒在宋景文的怀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小奶音。
宋景文愈加卖力,一手撩开谢风的头发,哄道,“宝贝儿,让我蹭蹭。”
月份大了,宋景文也不敢胡来,只能憋屈地和谢风玩蹭一蹭的小游戏。
谢风面色红艳艳地抿着唇,刚要答应这腹中一阵绞痛袭来。他五指牢牢地抓着宋景文的胳膊,力道之大险些撕碎了衣衫。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唯独之间和关节处染上了血色。
宋景文动作一顿,有条不紊地喊来玉轩,声音里是与反应极其不符的颤抖,“叫大夫过来!!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