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宠妻(双重生)(42)

孟芫本就知道符氏是装病,这会儿更加确定,她连做个假都不肯走全,竟是药方都没得半张。

“没有药方,总该告诉儿媳都是哪几味药材吧?到时火候不对,坏了药性,岂不是误了婆母的身体?”

符氏又不是自己亲自准备的药末,只得打发下人,“去将生药取来,让咱们侯夫人看看。”

片刻后,果有人拿了几个油纸包进屋,孟芫像模像样地先净了手,拿棉布帕子擦干,这才分别拆解油纸包的绳结。

她依次将药末轻拈一指尖在鼻下微嗅,如是一番下来。

她立着眉毛朝下人们发威,“今日给太夫人扶脉开方的郎中何在?”

自然无人敢应声,他们也没见有郎中登门,除了三两个知道内情的心腹,其余甚至都不知道符氏“病了”。

符氏见孟芫在自己屋里就吵嚷开来,十分不爽,她坐直了些绷住底气,朝着孟芫呵斥,“你作这凶态给谁看呢?人家郎中看过诊自然已经出府去了,再说我这里还由不得你放肆。”

孟芫转过身,特意换了副和气样子,“婆母别急,我这是替你打算呢。想来您也不想被庸医所害,坏了身体。”

符氏嘴巴微张,不知孟芫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孟芫却已经起身指着小环,“你来说,今日来给太夫人扶脉的是哪个郎中,是谁领进来的?”

小坏是符氏心腹任嬷嬷的孙女,知道今日是主人设下的一个局,她眼睛提溜一转,“郎中是惯常给太夫人瞧病的李郎中,因太夫人病发突然,是奴婢从侧门引进来的。”

她没敢说是正门,因正门重重把守,若真有医者登门,是没法避开人耳目的。

孟芫作为儿媳,倒真管不了婆母院子侧门的事。

“哦,李郎中,是春晖堂的李郎中?还是宝山堂的李郎中?”

“是,是春晖堂的李郎中。”

“青萍,你立刻拿了侯爷的帖子去寻戴管事,让他到京兆府报案,就说春晖堂的李郎中心怀不轨、谋财害命。”

青萍不等第二句,领命就要往外走。

符氏已经被新媳妇儿雷厉风行的样子惊得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立刻坐直身子,大喝一声,“且慢,将那女使给我追回来。”

她又朝着孟芫横眉立目,“我让你煎个药,你问这问那推三阻四也就算了,如今还要拿了侯爷名帖却衙门口告人?你疯魔了不成?”

孟芫嘴角一扯,十分不屑,符氏这点道行,竟也想骑人头上作威作福。

“婆母这话说岔了,儿媳这是替您缉凶呢。”“您瞧见没有,这包里的是郁金,这一包里的是乌头,两样同煎下去,只一副就能要了人命!”

符氏倒没见什么惊恐,毕竟这药她也不会喝,但被孟芫拿住,却不好解释。

她知道眼下想要息事宁人,就不能硬着来了,不然真给孟芫闹到衙门口,她的谎话被揭穿,几辈子的脸面都陪送进去了。

“这药是谁取来给少奶奶的?是不是拿错了?”

如此明显暗示,仆从也不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是,是小人一时不查,竟将太夫人的补药混入了今日药中,奴婢该死。”

孟芫冷笑一声,“你是该死,你也不想想,你一个不查,将这配伍有冲的两味药交到我手里煎熬,届时太夫人饮后必有个三长两短,这人命你赔得起?”“退一步讲,这药太夫人没喝,事先发现了不妥,而我又一时大意没有分辨出来,闹将开来,难道不要替你担下谋害我婆母的恶名?”

你仆从认错时也没想太多,这会听到孟芫给她安的罪责,吓得脸都白了,只不住朝着符氏磕头,“太夫人赦我一回吧。”

符氏这会才知道,她这是打鹰反被鹰啄了眼,一来没想到,孟芫竟通药性,二来更没想到,这传闻中性子绵软的新儿妇,竟是个牙尖嘴利,手段凌厉的主儿。

她想到这里,也顾不得什么立威不立威了。“瞧儿媳妇说的,我疑谁也不会疑到你身上啊……我这老仆也是跟了二十多年,从前再没如此粗心失意过,既这事落在我院子里,回头我定严厉惩戒,绝不会让她坏了儿媳妇你的声名。”

孟芫点头,“婆母既不想发落自己下人,我也无话可说,但有一则,这药出了问题,到底是药方不对,还是下人大意,我还不确知,这衙门口,还是要去一趟的,连那涉案的李郎中,也不可让他走脱。”

符氏这才真急了,她平时瞧病是常让李郎中过府,但今日属实没安排,要是被孟芫如此折腾下去,她不知丢人丢到家中、衙门口,怕是连市井中都会被人视为笑柄,且还是个想拿捏儿媳反被打脸的蠢货。

“儿媳妇当真要将事情闹大?”

孟芫面上仍是温驯,“婆母难道不想将事情弄过水落石出?”

符氏知道,今日若不让孟芫占些甜头,她势必不肯善罢甘休,她看向堂下跪着不敢起身的老仆,咬牙作狠。

“这仆妇心怀不轨,意欲拿了毒药鸩害主人,嫁祸侯夫人,其行当诛。我今日就将她交到侯府人手上,任凭你处置。”

孟芫微微一笑,“婆母既已明察,那儿媳领命。”

“哦对了,我已经命人请了官医局的秦正奉来替婆母妇脉,想来很快就到,婆母若不急着喝药,不妨等御医重新开过方再说。儿媳先将这犯错的下人领走,省得在您院子里搅了您养病。”

符氏脸色已经青白,虽说没有闹到衙门口,但御医登门,她这装病的事,也瞒不下去了。

这个新儿媳妇,当真是她富贵日子的拦路虎啊。

作者有话要说:嫌疑人一号已经登场,可以陆续押宝了~

第41章 【疑窦】

孟芫拿了顶缸的老妈子从符氏院里出来, 并不急着发落立威,而是将人领到三思堂。

顾氏一边理事一边等人,总算见孟芫毫发无损回来, 这才将心放稳。

“这么快就回来了?想来是你婆母并无大碍。”

孟芫不能言长辈是非, 后面自有如意如实禀报,她自己只把下人拿郁金和乌头同送她煎熬的事学了。

顾氏登时拍案而起, “竟有这种事?那犯事的仆从何在, 可仔细审问过了?别是旁人故意安插进来,想要谋咱们的恶徒。”

孟芫便着人将那老妈子领进来。

“这事我虽算半个苦主,但犯错之人毕竟是我婆母的旧仆,我一时间还真不知当如何惩治, 还想问祖母您讨个主意。”

顾氏原还以为是新混入府里的,一看竟是符氏的陪房,先头那点疑心稍减。

不过顾氏向来以严治家, 又赶上投毒如此骇人的丑事,自然不会姑息,“将这婆子当众打上五十板子,以儆效尤, 若还有气在, 就丢到庄子里, 再不许她现世害人。”

那老妈子本还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暗忖孟芫一个做儿媳的,想要发落长辈院子里的仆妇不敢下狠手, 哪想到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新夫人如此狡猾, 竟直接让府里镇山的老祖宗代为发落……

莫说五十板子,连五板子她都挨不住啊。

她紧爬几步,一把抱住了孟芫的裙脚,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老奴冤枉啊……”

孟芫将这人要来,本就有打算,见她吓得三魂丢了一半,这才朝着顾氏打个商量,“这恶仆属实可恶,孙媳也恨不能将她下了大狱以儆效尤,但我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还想仔细盘问盘问,还请祖母容我先将人带回正院。至于这顿板子,就先记着,等问清细情后一起偿还。”

顾氏乐得当众给孟芫做脸,没有不应的。

接下来也不急着料理那老妈子,而是将人带回正院看管起来,孟芫自己则继续留在三思堂,在一旁跟顾氏学习管家理事。

这一回,来禀事的众人已经在心里重新有了研判。

再不敢将新夫人当做个四六不沾的样子货,敢头回去婆母院就把长辈仆从拿了立威的新媳妇,那会是一般人?

可别让这开门三把火烧到自己头上。

不觉到了午间,孟芫陪着顾氏用了晌午饭,又往符氏那去了一趟。

秦正奉果然没诊出什么实症,只说是“气虚血燥,不宜动怒。”

符氏才栽了跟头,不敢再拿病情做筏子,也没挑剔孟芫没留下“侍疾”,甚至连被无辜牵连那老妈子的去向都没敢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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