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发生了好几回活人割肉后疯癫的事情以后,博物馆慌了,偏偏又调查不出原因,所以在大约两个月以前,已经宣布闭馆,暂不对外开放了。”
“割下自己的肉,再放进罐子里……这感觉像是某种祭祀仪式啊。”
莫天根从木乃伊、瓶罐、割肉这三点中寻摸出了新的线索,推翻了自己先前关于丧尸的猜测:
“难道说,这是邪教的催眠洗脑?你们看米帝那些恐怖片,不是很多这一类的题材吗,为了复活邪神或者召唤恶魔什么的,要用自己的血肉进行祭祀。”
“哦,关于这一点……”
樊鹿鸣想了想,又补充了一条线索:
“照理说,从身上割下来的血肉,丢进瓶瓶罐罐里,就算后来容器砸烂了,肉块也应该还在,对吧?”
看到众人点头,他继续说道:
“可是,网上流传着一个说法,据说是知情人从警方那儿得到的内幕消息——这小道消息称,虽然能从打碎的器皿里找到属于受害人的血迹和少许碎肉渣,但根本没有大块的皮肉……”
樊鹿鸣一双明亮的杏眼转了转:
“你们说,这意味着什么?”
季鸫听得毛骨悚然。
“你的意思是……”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摸到了一手鸡皮疙瘩:
“那些罐子里有什么东西,把他们的肉……全都吃下去了?”
樊鹿鸣缓缓颔首。
众人:“………”
一时间,无人说话。
如果网上的小道消息是真的,这忒么的,实在太恶心了。
也就是说,现在博物馆里潜伏者一群半夜里要以人血人肉喂食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而且他们今晚就要跟这些玩意儿对上了!
“……我说,你们有没有看过一部很古老的恐怖片,名叫《木○伊》的?”
缓了大约三十秒,莫天根咽了口唾沫,打破了书房中尴尬的沉默:
“我记得,电影里不是有一种叫‘圣甲虫’的虫子,就寄生在法老的古墓里,被复活的反派唤醒了之后,呼啦啦一大群围上来,顷刻就能将一个人直接啃光。”
大根老师猜测道:
“我们这儿虽然没有法老王吧,但好歹不是有什么苗疆蛊术啊滇王古墓啊什么的吗?或许是那具元代木乃伊里的蛊虫被放了出来,需要食人肉为生呢。”
身为一个准医生,樊鹿鸣有一瞬间很想吐槽一下“百虫互食,存者为蛊”这等民间传说。
不过他转念一下,这本来就是个完全不讲常理的灵异类“世界”,连杀人狂的标本都能化成厉鬼了,真要再来一群千年不死的蛊虫横行博物馆,似乎也没什么好诧异的。
这时,大根老师一拍脑袋,接着说道:
“我记得洗手间里有一大瓶杀虫喷雾,要不然,咱们今晚一起带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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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研究完博物馆的怪谈副本,差不多就到了晚饭的时间了。
大根老师将厨房里最贵最好吃的食材全都翻了出来,做了一餐无比丰盛的大餐。
众人放开了肚皮一顿胡吃海塞,皆觉得十分满足。
晚饭之后,季鸫和任渐默一起回到书房,其他三人则呆在客厅,继续整理和讨论今晚的行动细节。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季鸫坐在墙角,一边将手指插进被他撬开了的插座里给自己充电,一边抬头向坐在电脑前的任渐默问道。
任渐默正在专心地摆弄电脑,连头都没有抬,只简短地应了个单音节:“嗯。”
“哦……”
季鸫知道现在不是打搅任渐默干正事儿的时候,只得悻悻然地把脑袋转回去,无聊地东张西望。
每次充电,都是季小鸟同学感到最无聊的时间。
皆因他现在整个人就是个人形蓄电池,浑身上下噼里啪啦冒着火花,但凡任何人或者金属靠得太近,都会被他身上时不时迸出的电弧打中,哪怕是想拿部手机消磨时间,也会立刻就将那台脆弱而可怜的电子产品烧到短路,所以只能干耗着思考人生。
这人一旦无聊了,就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尤其是任渐默就坐在季鸫面前,两人算是独处一室,小鸟同学开始思绪跑偏,不由自主地就默默回味起了白天时任大美人儿印在他额头上的那一个亲吻。
第135章 怪谈二十四点-2
——他为什么要亲我呢?
季鸫出神地盯着任渐默的脸,陷入了思考。
作为一个刚刚察觉到自己心意的恋爱菜鸟,第一次喜欢上的就是一个同性,对小鸟同学来说,本身就是一件相当冲击的事情。
若是在从前,季鸫觉得自己大约会因为性向与大多数人不一样,而不可避免地感到压力和苦恼,一时间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了。
只是现在,他们是“桃花源”里的参演者,每个月都被迫在一个全新的“世界”体验生死一线的滋味。
当一个人生活在如此极端的境遇中时,抱的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每日都要过得恣意随性的想法。
很多人连杀人放火这种基本道德底线都可以毫不在乎,就更别说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世俗观念、旁人眼光了。
所以季小鸟纠结的不是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而是他喜欢的人,到底会不会喜欢自己。
——既然他亲了我……
季鸫无意识地用空着的那只手抵住下巴,摆出了个经典的沉思者姿势。
——这是不是能说明,任大美人儿对我……
他的眼睫垂下来,似乎正无意识地盯着被自己掀了壳的插座,其实满脑子都是任渐默那张艳丽得过分的漂亮面孔。
——是不是,能说明他也有那么一点儿喜欢我呢?
想到这里,季鸫的唇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一颗心脏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速,噗通噗通猛跳了一阵。
——不不不,等一下!
他又随即想到,任渐默之前亲的是自己的额头,那分明是长辈对小辈的亲吻!
如此说来,莫不是任大美人儿把自己当成了个小屁孩儿,给了他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晚安吻罢了?
季鸫翘起的唇角又耷拉了下来,紧紧抿成了一条线,连眉头也皱了起来,表情变得分外严肃……
……
电脑屏幕后的任渐默:“……”
使用电脑的间隙,他抬头看了季鸫几次,每一次都能看到这小孩儿保持着一个凝神思考的姿势,然而脸上的表情却一变再变,一会儿微笑一会儿皱眉的,好玩得不得了。
“咳。”
任渐默清了清嗓子,“你充好电了吗?”
季鸫一激灵,立刻从魂游天外的状态中醒过神来,“充、充好了!”
他将自己怼进插座里的手指拔了出来,一边用手撸着自己炸成了鸟窝的头毛,一边朝书桌的方向快步走来。
“你你你的资料,搜集好了吗?”
“嗯。”
任渐默答应着,手搭上桌面,作势要起身把椅子让给季鸫,“你过来这儿看看。”
“不不不!”
季鸫连忙急奔两步,将任渐默摁回到椅子上,“我站着看就行。”
也许是第一印象实在太过深刻了,在季小鸟同学看来,任大美人儿哪怕再厉害,战斗力一个能顶他们一群,也是个身体虚弱的病美人,是需要时时呵护、处处照顾的。
相反的,他自己则是个身壮如牛的体育生,整整十年没得过感冒,耐磨耐艹得很,自然不能占了人家的座儿。
任渐默不知季鸫那奇怪的大男子主义心思,不过看他一脸不容置疑的坚定表情,只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身体很自然地往一侧让了让,分出一半的视角,让对方看得更舒服一些。
季鸫心中一动,忍住耳尖的热度,一脸淡定地伸手环过椅背,胳膊虚虚地揽在任渐默的肩膀上,弯腰凑了过去。
他咽了口唾沫,“你说,我听着呢。”
此时他离任渐默的脸很近,只要微微垂下视线,就能看到任大美人儿白皙的耳廓、额角的长发与轮廓精致的侧脸。
若是他的胆量再大一些,脑袋一偏,就能在心上人的脸颊上亲一口了。
只可惜,季小鸟同学根本不敢如此孟浪。
他也就只敢在心里YY了那么两秒钟,然后连忙抖擞精神,认真地听任渐默跟他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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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二点。
“他们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