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就是很厉害的,。”
也不知优秀在哪儿,厉害在哪儿。
可能是眼瞎吧。
林舒自嘲道。
回家的路要经过学校。这会儿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零零星星几个人都储在小吃摊,烧烤摊前。
林舒习惯性往学校里看了一眼,然后飞速收回目光低头看路。
很奇怪,像她这般走路非但没有比别人多捡几个钱,反而还掉过几块钱。
她今天不太想去书店了,只想回到家做完作业然后睡觉,最好睡到明天中午那种,左炤说的猪式睡法。其实现实是猪也不会那般睡。
她走路快,但没撞过什么人。除非像左炤那种不按常理出牌从各个刁钻角度截她的。
然而今天她运气不太好。几个女孩拦在她前面,顺势一推,林舒直直躺下,保护好手抄报纸没有被压坏。
他抬头,上次有过冲突的七班班霸朝下看她,嘴角叼着一根没有被点燃的烟,讽刺道:“哟,大林,看,你俩撞衫了诶。”
一个高马尾女生凑过来,像看一堆垃圾一样,撇嘴道:“地摊上买的吧,孔忆茹你是不是眼瞎!我可是专卖店买的。”
林舒站起来,眼神微冷。
七班班霸,跟二班极为不对付的女生,孔忆茹说:“没拿你跟她比,二班的可牛了,不是想拿成绩说话吗?咋不说了?”
她一个劲儿推林舒,几个女生都围在她身边,只要她动手,她们绝不含糊。
林舒没有动手。
她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她们。
高马尾女生说:“这怕不是个傻子吧?上次不是挺牛逼的吗?怎么这会儿不说话了,哑巴了?跟姐姐说声对不起,老子们就放过你!”
“说啊,说不说,你哑巴啊,说话!”
手脚都上了身,骨头却硬的很。
林舒小心将手抄报纸放低,用胳膊和腿去抵抗这些踢打。
她心里小声念着:“一,二,三,四……”
孔忆茹皱眉:“麻痹!原来只是个靠老师作威作福的垃圾,今天你要是不说句对不起就别想离开。”
“孔姐,她拿着手抄报纸!”
“撕了!”
林舒猛地抬头,一双眼睛里闪着猛兽凶狠的光,她一脚踢开一个女生,没人想到她突然发难,准备不急,和一边被清洁员扫在一起的食品包装枯草垃圾来了个面对面拥抱。
孔忆茹:“我操了!你不识好歹是吧,本来一句对不起我就放你了,你自己不说的,别怪我!”
几个女生都比她高,迅速围上来,。林舒喊:“我没有想动手!十下!我说过!我会动手!我让过你们了!”
孔忆茹拉起一个嘲笑:“行,今天咱们都别走了,二班的我看不惯很久了,今天一道解决了吧。
林舒紧咬着牙,她没有多少害怕,无非就是被打的很疼,要很久很久才能好。但是对方上了医院她没钱赔,也找不起家长。
但是十下……她让过了,没道理再让了。
左炤曾经在语文课上作比喻:“我同桌是头狮子,狮子发威,闲人退避。”还搞得林舒在全班同学面前囧得不行,但现在,她觉得还挺恰当。
“诶诶,孔姐,我看到有老师过来了。”
一个女生小声道。
孔忆茹道:“怕啥,有屁可怂的!。”
林舒深深吸了口气,看了看手中的手抄报纸,看来得重新做了不知道吴彤杨会不会打死她。
这时,一道嘹亮的男声飞速传来:“你们几个!干什么呢!啊!聚众斗殴!要不要去派出所斗一斗?”
几个女生飞速退回孔忆茹身后,来人一身黑衣,头发花白,根根立起,怀揣着厚厚一大沓试卷。
正是韩立韩老师。
七班跟二班不对付,老师之间也一般。
孔忆茹撇撇嘴,低低骂了一声,然后说:“行,今天放过你,别出现在我眼前,我见一次打一次。”
林舒望向韩老师的方向,没有回话。
这么一刻,她觉得韩老师其实特别可爱,严肃正直可爱,根根竖起的头发可爱,连那一沓的试卷也变得可爱起来。
孔忆茹几个飞快跑走,韩老师跑到她跟前,下巴向几个女生逃跑的方向抬:“又是七班的?”
林舒低头:“韩老师,是。”
韩老师上下瞧了她一会儿,粗声粗气问:“她们欺负你了?”
林舒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韩老师明显不相信,一个人民教师大马路上的,向几个女生逃跑的方向呸了一声:“不用怕,老师给你撑腰!她们几个找我们班女生麻烦不是一天两天了,下周我一定找他们班班主任好好说说,看看他管的!一个老师,学生都管不住!”
林舒沉默不说话。
韩老师把试卷往手里一拍:“走吧,别管了,受欺负了一定跟老师说!自己的学生我还是能管的。他们要是动手也别藏着,别道理自己就要受欺负。”
林舒抬头,一瞬间有点愣神。
可是以前,老师们都会指着她的鼻子骂:“你不动手他们能动手?打架能解决问题吗?上医院了你跟我说你交不起医疗费叫不来家长,你打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韩老师说:“我二班的人,不是最优秀的,但是受不得其他人的欺负。”、
林舒心头一暖。
韩老师叮嘱许多,最后从试卷里准确找出她的,欣慰道:“这次考试很不错,我把你们语文课上的试卷都拿来了。这次数学有点难,满分才二十一个,语文上九十的十五个。”
林舒伸长了脖子,企图瞅见一点自己的分数。
韩老师把试卷往她手里一推“看吧,数学满分,语文还是八十九。还是作文分高。不太够啊,还得加紧练习!”
林舒“唔”了一声,翻到自己的作文,三十分的满分,二十九。
还行。
其他有答题不规范,意思漏缺的。
韩老师收回试卷,开始他喋喋不休的提高语文分数经验。
他一个好好的数学老师,讲起语文来,虽然话很糙,但理基本没差。林舒都不知道在语文课上听过多少遍了,还有一些则是他不知道从哪些人那儿听来的小方法,真假难辨。
林舒有些忍不住想笑,真真切切体会了一遍憋笑的艰难。
韩老师家就在学校向北直走,十分钟的路程。
林舒紧紧她的书包,韩老师还在喋喋不休些什么,林舒已经听不进了。
她一扫刚才的阴狠,脸上止不住些笑意。
突然,她目光被一个深蓝衣的少年吸引过去。少年扛着挎包,整个人都病恹恹的,身旁还跟着几个熟悉的人。
左炤?
林舒一惊,有些慌乱地拿出作业本,翻开一页,说:“老师,这……这道题,我……我上课的时候不太明白,能现在给我讲讲吗?”
韩老师是个负责的人,当下就拿起作业本,看了眼,认真地给林舒讲了起来。
林舒心砰砰跳,直到两人走过了马路另一路边的小网吧,这才松了口气。连韩老师问了几遍“知道了没有”也不知道。
林舒赶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谢谢老师。”
韩老师不疑有他,一点也不觉得这个“好学生”在跟什么掩人耳目的事。
林舒和韩老师分开后又独自跑回来,躲在一边看了左炤几个人进去的小网吧,心里狠狠骂了那个人。上午还疼的要输液,下午就出来混网吧了。
活该疼死。
左炤还不知道自己被问候,他吸着鼻子,站在网吧昏暗的屋子里,瞅了一眼面前这位鸡毛头:“说好了,一盘游戏定输赢。你们输了让姓孔别再找我们班女生的麻烦,我们输了、老子新买的限量版球衣给你。”
鸡毛头叼着一根烟:“行,情圣,请呗。
左炤瞥了他一眼,低骂道:“去你麻痹的情圣。”
黄毛笑笑,仗着比左炤大了两三岁便故作成熟起来:“以前怎么没见过你麻痹管事?看上哪个小姑娘了要出头?”
左炤淡淡道:“看上你妈了。”
黄毛不置可否:“本来也是你先挑的事,你要是不惹小茹她也不找你们班女生麻烦,我也不找你麻烦。都一样都一样,来吧,别客气。”
林舒回到家还没没能如料想中的一样做完试卷就睡,她翻了翻自己的东西,只找出两副“石子儿”,有好些都被扔还不见了。她自己先倒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