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泽点点头，合上电脑说，“我待会要去一趟图书馆。”
“那我也去。
“林致说，“明天要开始实习了，我一秒都不想离开你。”
林致抱着伍泽亲他的脖子。
伍泽笑着拍他肩膀，让他起来。
暑假的图书馆人很少。
他们到期刊室旁边的那些自习位置去坐。
伍泽看文献的时候很专注，姆指轻托着下颌。
林致盯着平板做视译，做不了一会就想看伍泽，想象他的嘴唇如何变得润红，想象他的头发如何被汗湿，想象他的手指握着林致的时候如何动作。
准备离开的时候，林致在图书馆一层看见了班上的同学小元，碰巧她在排队还书，就和伍泽聊了两句，顺便说了说机票和租房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伍泽问，“元玥？”林致点头，“对。”
伍泽又问，“她也参加了交换项目吗？”林致说，“嗯，也是去苏格兰。
我们这批有五个人，打算大家一起在学校附近租个大房子。”
伍泽“嗯”了声，没再问别的。
不知为何，那天晚上伍泽要求得更多。
林致才刚洗了澡出来，伍泽就拉着他的脖子舌吻，浴袍下的阴茎蹭在他的腿间。
林致把刚穿上的T恤脱掉扔到餐桌，就将伍泽推上了沙发。
一开始，林致没料到伍泽会愿意在下面，他在屈臣氏买东西的时候做的心理建设也没派上用场，心情复杂。
在承受方非常配合的情况下，扩张身体这件事情不算难，只需要一件小道具，和一个气氛够好的夜晚——这是伍泽告诉林致的。
第一次完全进入那里的感觉林致没法形容，他只能叹息，抓起伍泽的手背不断亲吻，说不出话。
当林致问为什么伍泽知道在哪里购买而且如何使用这件东西，他以微笑作为回应，就像在说这是一名大龄零号的基础知识，让林致满脸通红。
这说明林致暗恋上一个他看不清性向但实际上是gay的男人，并且自己成功掰弯了自己。
伍泽的原话是：“如果同性恋圈子里有思想觉悟这门课，你估计是跳级过的。”
林致很喜欢在那张沙发上和伍泽做。
伍泽在浴室里已经做好了扩张，林致觉得自己简直被他溺爱着。
林致按着伍泽的腰深入他，看他的身体在自己的节奏里起伏，看长茎硬挺着流出透明液体，在灯光里发亮，在林致的眼前摇晃。
伍泽很少喊出声，但他会发出赞美语调的叹息，表示他正在对他们的交流很满意。
林致同时紧握抚动他的茎体，让他困恼似的哀鸣起来，持续到他喷涌在林致的腹部。
到达顶峰时的伍泽身体发直，眼神散碎，这种稀有的脆弱感让林致很喜欢，会想欺负他。
林致替他们交换了位置，让伍泽仰躺在沙发的坐垫上茫然地喘息。
脱掉衣服后的伍泽瘦得显肋骨，沾着唾液的乳头随胸膛颤动。
林致撑着长绒地毯立起身，把他的双腿分开，用年轻的炽热的火炬贯穿他的内部，故意叫他“老师”，听他用念过诗的嗓子低喊他情人的名字。
林致这晚没有戴，他在高潮前拔出，温暖的浊液沿着伍泽的茎头缓慢流经还在收缩的道口，引起那具敏感身体的颤栗。
林致脱力伏在伍泽的身上，感觉伍泽在温柔又动情地舔吻他的耳朵——这表示他还想要继续。
接下来就由林致把赤裸着的伍泽抱到卧室去。
他们的东西留在伍泽的浴袍上，明天再扔到洗衣机。
第二天林致开始为期一个月的实习，伍泽白天做他的研究项目，晚上等林致回家就和他粘在一起。
他们的身体配合得越来越默契，对话早就从嘴唇转移到手指，又从手指转移到生殖器。
唯一遗憾的是林致的实习对他思虑消耗很大，因此和文学相关的事只留在了睡前。
林致会看到伍泽靠在他怀里看的书页上的几行字，然后随口念念那些漂亮的长句。
伍泽会纠正他读错的单词，惹来林致的笑和吻。
他们在伍泽那个餐厅客厅和厨房挤在一起的小屋子里，在无人知晓的领域纵情消耗夏日和欲望。
看过了穿着衣服的、脱掉一半的、完全赤裸的彼此。
这种对话最原始也最简单，让林致沉迷不已。
第13章 喧嚣与沉默
林致每次陷入过度欣喜，就容易忘记一些重要的细节。
他满脑子都是昨晚回家的时候和钢琴家吕女士和大提琴家林先生骄傲地出了柜并且暂时没有被反对。
这是件重大的事情，林致决定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再跟老师说。
如果他们没有在学校超市后门偶遇上次和伍泽说话的那个男人，这天本来应该是一个闲适温暖的周末。
“哟，伍编。”
那男人扫视一眼林致，笑着对伍泽说：“你还真是喜欢这一款，和我们那时候一摸一样。”
“别再吃代餐了吧，跟学生搞在一起这么危险，何必呢。”
林致挡在伍泽身前，“你谁啊跟你有关系吗？”“还是说你对着老男人已经硬不起来了？”林致直接骂了句“操”，挥起拳就要打他，却被伍泽拦住了。
“你他妈说什么啊！”伍泽拉起林致就快步离开，身后还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联系我啊！”到家后，伍泽坐在餐桌旁一言不发。
没人把那一袋刚买来的水果、蔬菜和冰淇淋放到冰箱。
林致终于忍不住，站在他对面的一侧问道：“老师，那个人是谁？”伍泽说：“我读本科时候的同学。”
“我靠你怎么也不骂回去啊？”伍泽的手掌撑着额，“他没说错。”
“什么？““他没说错。”
“什么意思？”伍泽没有再重复。
林致失语，看见伍泽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目光注视着自己交叠在腿上的手。
几次深呼吸后，林致的语气急起来。
“你为什么和这种人有联系？”“为什么？”伍泽说，“你是以什么立场来指责我？”“你男朋友啊！”林致理所当然道。
“男朋友？”伍泽皱眉。
“不是吗？？”“我没说过我喜欢你啊。”
伍泽不可思议道。
林致愣着，“......你不是说我们是情人吗？”“对，情人，”伍泽说得很冷静，“不是爱人。”
“情人各取所需，互相安慰孤独，没有唯一性和束缚性。”
空调的声音给死寂一些间隙。
林致苦笑，“你也会和别的情人上床吗？”“会，”伍泽说。
“你会和他们接吻，你会吃他们的冰淇淋？”“会。”
“你会给他们煮咖啡做饭？”“那倒不会，我不经常把人带回家。”
“你会为他们，为他们......”“对，我为他们口交，别的男人也会插我。”
“老师，你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林致的眼睛很红，“我们昨天还一起看书，一起睡觉。”
“这种话？怎么了，”伍泽说，“今晚我们也可以一起看书一起睡觉。”
“林致。”
伍泽轻轻抚摸林致的额发，说话的语调还是很温柔，“我们是接了吻，上了床，但这不意味着我和你绑在一起了。”
“这样好像炮友啊。”
林致躲掉他的接触。
“......是我理解错了你的意思。”
伍泽收了手，也偏开了视线，“我对你说抱歉。”
林致愕然，“理解错了？”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是不是因为我要去交换了，你不高兴所以才......”林致焦急地绕过桌子走近伍泽，俯视着他。
伍泽摇头，“一开始就错了。”
他看向桌上的袋子，说：“林致，我比你大十年，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我第一次和别人做爱的时候，你才刚开始学小学英语......”林致打断他，“你能别笑吗？”伍泽收起了笑。
“年龄有什么关系？我们互相了解就可以了啊！”伍泽摇头，“不，你不了解我。”
“你不知道我的生日，不知道我其实不喜欢喝咖啡，不知道我不喜欢在沙发上做爱。”
“你只是在满足你自己的幻想，你对我的，你对一场浪漫爱情的幻想。”
林致：“我......”他根本没有给林致任何反驳的机会。
其实只要林致更细心一点，他会发现伍泽鞋柜上其实没几双新鞋；他会发现伍泽习惯了保养东西，习惯了节省；他会知道做饭对伍泽来说也不是兴趣；他会发现他对伍泽“伍老师”之外的内容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