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栩只摸了一下凌煌的头发,而后拔腿进入走廊,一手抓住陈乾的头发,拖着他到谢明宏跟前,另一手拽住谢明宏的头发。
两手用力把两个人脸对脸狠狠撞在一起。
“我说过的吧?动我的人,我会让你们死的很难看!”离栩怒不可遏,又分开他们的头,再狠命撞在一起,“给我去死!!”
“离……秋枫……”邓霄咳的嘴角都是血,隔空伸手想拦,“别……”
凌煌冷眼看着被离栩连番揪着撞脸的两个人一脸血的哭嚎。
对门的胡荣打开门,看了凌煌一眼,凌煌没理他。
胡荣转而去离栩身后抱住他往后拽,“离秋枫,别杀人!”
离栩扔下手里的人,转过来对着胡荣就是一拳,“你个缩头乌龟现在知道来拉架了?刚才他们到我们房间喊打喊杀你TM在哪儿呢?!”
胡荣硬挨了离栩一拳,弯腰躲开另一拳,往后退了几步。
“别打了。”凌煌这才走去离栩身边,握住他的手,看着他被怒意染红的双眼,“听话,别打了。”
离栩犹如地震一样剧烈颤抖的双眸垂下,在凌煌清澈如水的眼里慢慢的,慢慢的稳定下来,冷静下来。
“刀给我。”凌煌对离栩伸手。
离栩什么都没问,从腰间抽出折叠刀交给凌煌。
“如果他真要杀人,陈乾和谢明宏早被隔断喉咙了。”凌煌举起刀,转身走到胡荣面前,“他们想要求生,他们的队友想帮他们求生,可以理解,但他们想把我们害死,甚至想让行刑官把水中月斩杀,不能原谅。”
“你想怎么办?”胡荣抹掉嘴角被离栩打出来的血迹,“有要求你可以提。”
“这几个死人,每人身上隔块肉给我。”凌煌把刀递给胡荣,“陈乾和谢明宏,一人断一根小指,交给我。”
“……这刀?”胡荣看着凌煌想交给他的东西,“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
“如果我自己动手,他们要付出的代价可就不止这么一点了。”凌煌受惊之后脸色是惨白的,可眼里杀意正浓,任谁跟他对视都会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
胡荣看看被离栩下狠手快撞死的两个人,叹了口气,把折叠刀握在手里。
他动作利索先从三个尸体身上各隔了一小块肉,又蹲在缩在一起的陈乾和谢明宏跟前,揪住他们的小手指,咔咔两下剁了下来。
“啊!!!”陈乾和谢明宏疼的满地乱滚。
回到凌煌面前,胡荣看着他。
凌煌摊开手,手心朝上。
两根手指三块肉混着血液就到了凌煌手上。
走廊楼梯口那里聚集了剩下的人,凌煌把折叠刀还给离栩后,扫视远近不一的这些人。
“‘鬼门开,故人来’,胡荣的玩偶提示。”凌煌说,“‘明目亦明故人心’,陈乾的玩偶提示。”
楼梯口那边从二楼上来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这个故人,亲眼看到刚才一幕的人心里应该有数。故人,说的并不是你们的故人,而是,我们的。”凌煌先指自己,再指离栩,手指再指向自己房间里,“我们的故人,就是地府行刑官之首那位。”
有人发出倒吸气的声音。
“怎么可能?”康晓晓从胡荣房间里跑了出来,“这怎么可能?那可是地府行刑官啊!”
“这三根胡萝卜,我本来想着是我这个活子运道好,进位面就轻而易举获得了。”凌煌再指指离栩插进裤兜,但往外露出三个橙色里混着鲜血颜色的萝卜,“但,今天已经第二次了,地府行刑官亲手捡起掉落的胡萝卜,还给我们,足以说明这东西的归属,就是我们。”
“其他人用胡萝卜也没效果。”凌煌眼神转向地上的尸体,“他们就是摆在你们眼前的例子。”
胡荣若有所思,听到这里微微颔首,“我都看见了。”
“这些肉。”凌煌举起血淋淋抓着东西的手,“三兔子买药,死兔子熬,大家都没忘记吧?何靖的兔子玩偶提示是‘夜草汤,死肉引’,夜草我们已经得到了,死肉说的八成就是这些。我今天隔尸体的肉,是为了杀局能够继续进行下去,剁手指……”
凌煌看向离栩,微微一笑。
离栩冷声接了下去,“剁手指是饶他们一命的慈悲,下次再有人来犯,我不介意剁点别的什么。”
“有人想跟我们组队吗?”凌煌突然扬起带笑的声音问。
楼梯那边马上有人举手。
“不好意思,陈乾和谢明宏这么一搞,我们这个活子小队可再不敢相信谁了呢。”凌煌话锋一转,“要怪就怪他们太阴险,活子不得不闭门谢客,再不会信任谁了。”
把锅甩干净,凌煌转身走回自己房间。
听见背后走廊里崔斌大声问:“你说地府行刑官是你们的故人?什么故人?”
离栩白了崔斌一眼,没搭理他,到门口把门板检查一遍。
“我去找点工具帮你们修门,晓晓,你去拿药箱给陈乾和谢明宏包扎一下。”胡荣说完,走去楼梯口,跟其他人说,“把尸体先弄到一楼去吧。”
屋子里,凌煌坐在阿月身边嘴里轻声嘀咕着什么。
“凌合欢,你在说什么?”何靖听见凌煌的话感觉又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瞪大眼睛。
离栩过来弯下腰凑在凌煌跟前听了听。
他是在问阿月。
“那个人是不是认识你?”
“那个人是不是非常在乎你?”
“那个地府行刑官,是不是……秋枫?”
见何靖往自己看过来,离栩开始后悔给自己取的化名。
离栩揉着凌煌脑袋,对何靖尴尬的一笑,“看来他有点吓傻了,我就站在这,怎么可能是行刑官?”
第811章 无定杀局22
走廊里尸体被挪走,伤员被带回各自房间去包扎,血迹也被几桶水泼上去洗了几遍。
胡荣沉默着又一次给凌煌他们房间修好门,说了声“好好休息”后,关门离开。
何靖找了个袋子把洗过的手指和碎肉装进去,外面包了几层废纸,塞到自己包里。
离栩打了一盆热水出来,凌煌洗了热毛巾给阿月洗脸洗手,又把脚也洗干净,才把阿月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你先回屋睡觉去吧,水中月放在这我们来照顾。”凌煌说。
“哦,好。”何靖刚才也帮着在外面洗地板弄了一身脏,他拎起自己的包,“那明天起床了我再过来跟你们集合。”
“死肉……”凌煌犹豫着看向何靖,“明天天一亮,你出去一趟,把已经埋了的两个人身上的肉也割一点下来。”
“啊,那会不会太……”
“听他的,到目前为止算得上死肉的东西都要弄点回来。”离栩拍拍何靖胳膊,“万一明天一早杀局就要求你把药凑齐,你手上这些肉万一不奏效,到时候再去找别的就来不及了。”
何靖思索了一番,“好吧,明天天亮我就去,这事我自己干就行了,你们别管了。”
“嗯。”离栩点头。
把何靖送出门,离栩反锁房门回来,把盆里的水倒进卫生间。
“怎么还不醒呢?”凌煌摸摸阿月的脸,非常担心,“脖子上被勒的这么红,秋枫要是知道了得多心疼。”
“心疼到把用了胡萝卜的杜明佳给下令砍了?”离栩笑着说。
“你也觉得那个行刑官就是秋枫对不对?”凌煌转个身看离栩,“那个时候,他看着阿月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像秋枫?”
“你没有跟秋枫的本体相处过吧。”离栩坐在凌煌面前,握住他放在腿上的双手。
“怎么没有?上个位面,他可是我哥。”凌煌说完顿了顿,“也不知道上个位面的身份现在在杀局里说要不要紧。”
“凌烁是秋枫?!”离栩懵的不轻,“凌烁怎么会是秋枫??那沉心……是他?”
离栩指着阿月。
凌煌点头,“虽然凌烁的性格跟秋枫区别很大,但他看沉心的眼神我记得,而且凌烁是我亲哥哥,我仔细体会一下,那个行刑官身上也有某种让我莫名熟悉的感觉。”
离栩愣了挺长时间,忽而想通了,牵起凌煌往浴室走,“先洗澡吧,你慢慢给我讲这些事。”
洗完澡出来,离栩已经明白,凌煌的判断并不只是受到了惊吓或者强行给行刑官类似“帮忙”的举动寻找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