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甜腻。
“我今天找你,是想和你好好谈谈任乘风。”
向暖蹙眉,听到这个名字就能想起那日的侮辱:“我和你本来就没什么好谈,关于他更没什么聊的。”
狗子嗓音粗哑,开口给人一种不适感:“先听我说。”
“这两个月他过得挺难受的。”
向暖:“哦,与我有什么关系。”
心却忍不住提了起来。
心想:他有什么难受的?拒绝了一个一直跟在身后的尾巴,不应该挺开心吗?
“最近奶奶晚上老是起夜,我睡觉又沉,雷打不动,所以晚上经常都是他照看奶奶。”
奶奶?
怎么又提到奶奶了?
向暖疑惑:“你们是亲兄弟?”
这倒看不出来,两人外表完全不同,向暖一直以为他俩是朋友,从来没往血缘这方面想。
“奶奶不是我俩的。”
“她是我们另一个兄弟,晨儿的。”
向暖:晨儿又是谁?
提起晨儿,狗子面上不再似从前那般凶悍,反而添上一层暖意。
“我、晨儿、任乘风从小一起长大。”
“我们俩都没父母,被晨儿奶奶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我们也并不是浮水人,是隔壁洛城的,也不知道生日是什么时候,所以咱仨每年生日都一起过。按照晨儿出生的日子。”
“按道理我俩只是捡回来的,平白无故分享了奶奶的爱,晨儿应该会吃醋。”
“但他没有,他是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从小到大,有好事情就会想着我们,有好东西就会分享给我们,无论干什么都惦记着我们仨一定要在一起。”
说到这里,狗子眸中浮过痛色。
“初中后我俩就觉得不能再在晨儿家白吃白喝,开始出去干活。”
“我还好,我读书不好,干活能赚钱,我多干几份都没关系。”
“但风儿不同,他成绩特别好,想必你也知道,他在这方面就有天赋在。”
说到这里,他伸出食指,指了指脑子,转了转。
“奶奶当然不乐意了,她养了三个孩子,就任乘风最有出息,成天不让他干活,逼着他读书。”
“他表面听着奶奶的,暗地里还是偷偷干好几份活。”
向暖想,这对于一个初中生来说,得有多累呀……
原本被自己打磨的坚硬的心在狗子的说话声中慢慢变得软下来。
“本来这样也好,一家四口,一个老人三个小,日子过得紧巴,但也凑合。”
“初二那年,任乘风在上学的路上……”
那天也是冬天,风大,下着雪。
任乘风按照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前往中学上课。
但路过一个路口,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一个弱小的女孩被一个穿着初中校服的男孩堵着,女孩脸上满是怯意,男孩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任乘风淡淡的扫了一眼,继续骑着车路过。
洛城挺乱,欺负弱小的事不少,任乘风没想多管闲事。
又踏了几步,回想起刚刚那个女孩求助的目光。
心下一软。
任乘风闭了闭眼,做了个很纠结的决定。
甚至是让他后悔一生的决定。
他调转车头,骑向刚刚那个路口。
路口几人已经不在。
任乘风心莫名有些发慌,推着车往巷子里头走。
在巷子尽头,他看见了刚刚那个女孩,被一个男孩压在地上,四肢挣扎着,但因为男女力气悬殊,纵使她百般挣扎,依然被完全压制着。
任乘风将自行车一扔,揪住男孩的后衣领,将他整个人往后一摔。
“谁啊?!”
男孩抬头,望向来人。
任乘风初中就已经长得比常人高了,再加上那一脸怒气,不免让人腿打哆嗦。
但在街上能随便轻薄女孩的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他站起身来,讥讽道:“少多管闲事!”
任乘风没理他,将女孩扶起来,说:“以后走路小心点。”
女孩胆怯地起身,慌乱得跑出巷外。
那男孩见两人没理会他,心有不满,站起身,双手握拳对着任乘风脸上招呼过去。
任乘风猝不及防挨了一拳。
这下把任乘风打懵了。
任乘风从小和三个男孩混在一起,没少打架,被打之后果断还了手。
本来不打算和他计较,但男孩打这一拳惹恼了他。
一开始男孩只是趁他出其不意给了他一拳,之后完全被任乘风压着打。
两人力量悬殊,男孩完全不是任乘风对手。
最后,任乘风把男孩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在他耳边撂下最后一句凶狠的话:“以后再看见你随便招惹人,我见一次打一次。”
说完这句,任乘风就离开了巷子。
然而他没料到的是,第二天,就有许多穿着皮衣,拿着棍子的人,堵在任乘风家门外。
第22章
任乘风这天起得早,学校安排了他值日,值日生都得提前二十分钟到校。
这天下着雪,屋顶都裹上了雪装,任乘风从地下室将他那辆骑了很久的自行车推出,再走处破旧漆黑的楼道。
出了楼道,就见一群装着皮衣的男子拿着棍子堵在他家门口。
任乘风蹙了蹙眉心。
领头人是洛城有名的混混,不难认出,名叫申玉。
洛城有两大混混,平日里处于王不见王的状态,一位叫申玉,大家称他豹哥,另一位叫刘丰,因常年穿着铆钉皮衣,被大家成为铆钉。
申玉刘丰已经上了高中,由于常年在外打架勒索,也没人知道他们高几。
他将自行车立在一旁,看向申玉:“什么事?”
没过多久,他后头就畏畏缩缩冒出一个人,正是昨天打的那个胖男孩。
任乘风心下了然。
看这架势,是在为男孩报仇来了。
道上的大哥,想找一个人,不是什么难事。
任乘风眉心蹙的更紧了,在心里纳闷:这都什么事儿?
家中一老三小,是肯定得罪不起申玉的,况且平日里安安分分,也没想和这两位道上大哥有什么交集。
没成想他好不容易打抱不平一回,却正好踢到铁板上了。
申玉勾起一个笑,看着任乘风:“你昨天打的这个人,是我弟。我亲弟。”
任乘风心里慌张,但面不改色,淡淡的扫了申玉一眼:“哦。”
有这样的哥,亲弟做出那么恶心的事也不奇怪。
任乘风打心底瞧不起街上这些混混。
收了几个小弟就觉得自己天下第一。
申玉挑眉:“你小子还挺嚣张?”
申玉往后使了个眼色,后面的小弟就拿着棍子,朝他冲了过去。
任乘风可不傻,楼道内就是他家,十几号人他根本打不过,扔下自行车就往回跑。
申玉似乎没想到刚刚拽的不行的小子转眼就拔腿跑,面色一愣,过了半晌对着他的众小弟喊:“你们愣着干什么!给我追!”
众小弟纷纷拿起棍子追进了楼道。
楼道内很窄,很黑,但对于从小呆惯了的任乘风而言不值一提,他很快就带着几位混混东走西绕,连拐了好几个弯,最后回到了家里,而那几个混混早就被他甩在身后。
任乘风到家门口,猛拍家门:“狗子,晨儿!开门!”
狗子和晨儿这时候也吃完了早饭,打算出门。
他们所在的中学早早的就分了好班差班,狗子和晨儿成绩差的要命,是断不可能和任乘风分到一个班的,况且这俩习惯了晚睡晚起,所以他俩从不和任乘风一起上学。
倒是放学会约在一块一起走。
两人正打算出门,便听到了任乘风慌张急促的叫喊,赶紧开门。
任乘风见门开了,一个闪身,便潜入了家里。
狗子,晨儿:“……”
狗子瞪大双眼:“风儿,啥事把你整得这么慌乱。”
那时候的狗子正处发育期,每天打底三碗饭,就是一个浑身横肉的小胖子。
但嗓音却意外的舒服动听,让人忍不住幻想他唱起歌来是什么样子。
任乘风是三人中最冷静睿智的一个,很少看着他这么着急恐慌,两人都不自觉地替他担心。
任乘风睁着眼,眼神放空:“狗子,晨儿,我摊上大事儿了。”
他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了二人听。
晨儿手里握着打算在路上吃的烧卖,三人里就属他皮肤最白净,睁着黑宝石般闪耀的双眼,像只小鹿一样,眼神干净纯澈,慌乱地说:“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