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追夫手札(重生)(62)

“你……”

“怎么?”

卫明枝呆呆地摇摇头。

原来还以为他不喜欢她,可他如今的举动又算怎么回事?

但卫明枝很清楚这话问出口会把本就复杂的情况越搅越乱;而且就算问出口,他也多半不会回答。只把话好忍在喉中。

广宁王等许久没听见她出声,便继续叮嘱道:“还有,这段时日应当会有很多上京城中高官的妇人上门来,九公主若是不想见,不必勉强,直接令人回绝就可以了。”

卫明枝还是没说话。

广宁王只好轻轻地问她:“可记得了?”

她沉重地“唔”了一个鼻音,眼睛却是古怪又警惕地打量着他的脸。

-

用过早膳后,卫明枝见到了兴高采烈的青荇。

卫明枝问她为什么高兴。

青荇道:“主子还未看见您在府中的院子吧?”

自然未曾瞧见,昨日她一入府便被送入了新房,今早才从那里头出来。卫明枝猜测道:“那院子很漂亮吗?”

青荇故作神秘:“主子去看看就知道了!”

卫明枝便与她一道走出厅门。

广宁王在陪卫明枝用过早膳后便去忙他自个儿的事务了,只嘱咐她等青荇来领、亦或是叫厅中婢女带她去她嫁妆所在的院子。

卫明枝选择了前者。

两个人一路穿过假山石道,来到一座雅致玲珑的院落跟前。

“雪院。”卫明枝望着院门上方的牌匾,把上头的字给念了出来。

甫一入院,她便被扑面而来的熟悉感给震止在原地——这院子像极了粹雪斋。前后.庭被主屋隔开,前庭的左右栽了几株银桂,主屋飞檐陡峭,檐下还悬了一支十分精巧的飞燕玉风铃。

但也略有不同,比如那几株银桂树,在这里就被换成了白玉兰,而且这个天儿,白玉兰正当花期,满院子的花开得婉约动人,好似落在枝头的几滴雪。

大约是北地不适合银桂树生长,所以只好挑了颜色相近的树。

卫明枝脑子里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她糊里糊涂地推开主屋的门,房内陈设布置竟也与她在粹雪斋的主殿相似:桌椅上镂的祥云,屏风锦画,再后的美人榻,美人榻旁的木窗,以及床榻层层叠叠的素色软烟罗帐子。

伸手拨开床帐,映入眼帘的便是绣着海棠花的被褥和枕头。

卫明枝细细地一数枕头上的花数,不多不少正好七朵,且形态也和她在粹雪斋的枕头挑不出分毫的差别。

她只觉得心跳急促不止。

她从来没料到广宁王居然能为她做到这一步。

可,大致的布局陈设也就罢了,为什么连枕头的细节都如此相合?

要说是大体的院子情况还能从一般的宫人口中了解到,主殿内的模样也能从盼夏他们的口里探听到,可……床榻是何其私密的地方?

她早吩咐过那处不许人乱动,因而这么些年来,就连盼夏寻常给她收拾寝殿时也不会轻易撩开帐子,遑论一般的宫人?

更别说她这枕头还有她自己的烙印——当初学女红,她拿它做了试验品,在七朵海棠花中央绣了一小坨乱七八糟的图案。

而这里的枕头,也有!

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卫明枝缓缓地躺倒在床榻上,抱起那枕头不住地揉搓着。她的眼眸避无可避地映入顶头素色的、好似青空的床帐,嘴里也忽而无意识地呢喃出两个字。

“无,词。”

是了,无词是唯一的例外。

他曾在她榻上躺了那样久的时间,必定把所有的东西都看光了。那这枕头……

也不对,无词怎么可能会把她床榻里的秘密告知旁人呢?

他虽然对她百般依顺,可浑身还是长满倒刺的,莫说旁人从他口里探听她的秘密,就算是想从他口中得到一般的消息,也不甚容易,不然他前世也不可能在以收集秘要、除奸刑讯为要务的内卫里搅弄风雨了。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这地方是他亲手布置的。

而能张罗布置这个地方的人,只有广宁王。

无词和广宁王,什么关系?

又联想到先前广宁王种种奇怪的作为,卫明枝再也坐不住了,扔下枕头便急匆匆地从主屋里奔出去。

青荇候在门外,见她出来还颇是高兴:“主子可满意?”

卫明枝来不及回答,急问:“广宁王在哪?我要见他!”

第58章 答案

广宁王在书房里。

卫明枝被府上侍婢领过去的时候, 书房门口正守着一个管事模样的老人家。

她还没来得及作声,遥遥见她到来的老管事已然认出了她的身份,十足恭敬地躬身给她问礼:“王妃。”

卫明枝乍一听这称呼还格外地别扭, 但仍是受下了:“你们王爷是不是在那里边?”

“王爷正在书房里参禅,早已吩咐等闲不可打扰,王妃您且先回罢, 待王爷出来,小人自会禀报。”

“参禅?”

卫明枝惊讶地重复了一声。她从来不知道广宁王还有这个喜好。原来他所谓的“事务”就是这个?

“正是。”老管事点头道,“当年夫人本就是笃信佛法的, 夫人落发出家后, 王爷也并未摒弃这一习惯。后来王爷身患眼疾、体况愈下,辞去诸事静养在府中, 也就多出时间来每日参禅了。”

“那, 那劳烦您等他出来以后告知他一声,我曾来找过他。”

老管事微笑应是。

卫明枝便按耐下满腔急虑, 预备打道返回,谁知她刚要转身, 书房的门便开了, 身着水色长衫的广宁王出现在门口。

“王爷。”老管事反应很快地垂首问安。

卫明枝愣了一瞬, 也紧跟着道:“广宁王。”

门口的人微颔首,问道:“九公主有事?”

“嗯,对。”

“那便进来罢。”

他言罢侧了侧身。

卫明枝不疑有他, 径直几步上前,经过老管事时竟瞧见他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

她心觉奇怪, 但心里对不久前生出的推断更是急于要个答案,便没多问,提着繁复的裙摆就钻进了书房中。

广宁王的书房很干净简单, 西墙前摆着一个又高又宽的书架、架子上古籍典册应有尽有,只是好像经久未被翻动,那些书册都落了一层灰——应当是因为他几年前突然眼盲,再也无法翻阅纸墨注解的缘故。

而且也能瞧出来,广宁王很是不喜外人进入他的书房:否则若有婢女打理,这些书册也不会落满灰尘。卫明枝好似有点明白方才进门时,守门的老管事为何会露出那般神色了。

身后的广宁王适时已经阖上书房的门,走到她身后:“九公主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与我说了。”

卫明枝转身,见他就在自己身后两步之处,不禁往后再退了一点才张口,但嘴唇张合半天,却怎么也蹦不出来一个字。

要直接问他认不认识无词吗?

可就从先前的作为来看,他好像不会如实回答的。

要她忍下,却也困难。

一年没见那个人了,本来在出嫁前夜埋旧物的时候,她还在想,既然事已成定局、干脆再也不要想起他。这一路上她也以为自己把旧事撇得干干净净了,想起来前世、想起来在南卫的那段日子,都觉得好像一场大梦。

可事到她如今才发现,那只是她没有他丁点消息时的无计可施之举、又或者说是意气之举?

“九公主?”

卫明枝闻声收回满腔杂绪,咬咬牙,最终问出口:“你,认不认识无词?”

面前的人像是僵住了,又像是在思考回忆。他的眼睛蒙着一层白绫,连带着脸上的表情都被遮掩了大半。

过了好久,广宁王才不咸不淡地问:“九公主何故有此一问?”

自然是因为枕头上那个乌七八糟的小图案。卫明枝心道,可她存了分心眼,没说出来:无词当初肯定不知道那图案是她胡乱绣上去的,所以这回才会被她依此揪出破绽。

现在还不能确定他和广宁王到底是怎样的关系,若是叫他知道这个秘密,想要把他找出来就更难了。

是以卫明枝含糊地道:“就是,一种直觉。你还没回答我呢。”

“不认识。”他道,“我倒还想问问,这人是谁?竟叫九公主如此挂心。”

卫明枝觉得他在说谎。

从在北齐与他相见的第一面开始,他的举止就非常奇怪。虽然还是挺好说话的,但给她的感觉简直与在南卫见识过的那个广宁王天差地别,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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