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倩回瞪了她一眼便把银子藏在怀里。
“那就谢谢夫人了。”
“好说,以后要是再遇到什么麻烦,尽可到这怡香坊来找我。”
朱倩点了点头便和陈若兰走出了怡香坊。
安童一直目送她们到大门后又折回来二楼窗口看着她们离开。
“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看?”
“夫人,你说她们会回来吗?”
“傻孩子,她们要是回来就说明她们真的没有任何生路了。”
“夫人,安童不明白,这里好吃好喝的有什么不好,为何你们都不喜欢这里。”
“因为我们都是女人,在这里女人只是个工具……算了,你是个男而且还小跟你说这些你也不会懂,不过我问你一句,你得要老实回答我,你是真心喜欢那姑娘?”
“嗯嗯,是的,安童喜欢她,因为她长得好看。”
凤仙皱了皱眉,心想:“果然都是些臭男人,无论年纪大小都尽喜欢些漂亮年轻的小姑娘。”
话说朱倩那两母女在整个东南巷晃悠了三天后就把凤仙给的那二两银子给花掉了。
白天她们到处去找工作,甚至连工钱都不要只要求能填报肚子有瓦遮头就行,可是东南巷是个繁华地方,人家一看是外地来的而且不知底细,就没人敢请她们。
晚上,她们就和一群流浪汉和乞丐睡在街边,还要处处提防着他们的骚扰。
第五天,已经饿了两天的陈若兰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娘……”她摸着“咕咕咕”在响的肚子试探性问了一句。
“我们不然回怡香坊找凤仙夫人再要些银子吧!”
“啪”的一声火辣辣的巴掌便盖在了陈若兰的左脸。
“孩子,为娘以前是怎样教你的,我们是穷,但我们做人要有骨气,我们现在回去找人家要钱,那我们跟那些在街上伸手找人要钱的那些乞丐有什么区别,长贫难顾无功不受禄,人家之前说的那些不过都是客气话,你当人家真的会长期无缘无故地给钱你花?”
“那……我们也得试试啊!总比饿死要强吧?而且我们又不是去找她直接要钱,她在这里认识的肯定会比我们多,说不定会给我们找到一份能活口的工作呢!”
陈若兰的内心此刻十分懊悔,她想:“早知这样那还不如早跟寺庙那和尚出家学法算了,青灯古佛那是自然的,但至少还有口斋饭吃不至于饿死。”
也许是自己也饿得实在难忍了,朱倩竟然觉得女儿说的还有道理,就厚着面皮带着若兰再次来到了怡香坊。
凤仙眯着眼睛扇着扇子,笑着说:“你们比我想象的要晚来哦!说吧,这次你们想我怎样帮你。”
朱倩:“实不相瞒啊夫人,我们在整个东南巷都走了个遍,不要说是长工了就是零工也没有人敢请我们,夫人你菩萨心肠就大发慈悲再帮我们这一次,给我们母女俩找份能活口的工作吧!我们乡下人能吃苦耐劳,什么活都能干的。”
“真的什么活都能干?”
凤仙用扇子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噗呲”一声地笑了出来。
“在东南巷,能人异士百出,最不缺的就是你们这种一身蛮力的人。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份工作比较适合你们,只是不知道你们是否……”
“愿意愿意,只要有口饭吃就行了。”
陈若兰差点把手都举了起来。
“在这里吗……”朱倩摇了摇头。
“实在抱歉了夫人,这种活我们实在干不了。”
说完,她就拉着若兰要走。
“不过就是洗几件衣服,这你们都干不了吗?”
朱倩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问:“就真的只是洗衣服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凭你们这样的资历你觉得你干得了我这行吗?”
“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更没有瞧不起你的……”
“算了,算了,安童,带她们下去吧!”
安童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拉着陈若兰的手就往后院里去。
他把那两母女带到了后院的一间房子里,里面仅有是一张床的大小,不过看起来还挺干净的。
朱倩:“这以前住的是什么人?”
“是张婆子,她是我们这里洗衣娘,年纪大了后就被家人送回了家,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她前些天才刚走。”安童回答道。
他指着院子的一个角落说:“姑娘们的衣服就堆在后院那里,你们得赶紧洗了,不然晚了姑娘们没衣服穿,到时候你们可要挨骂了。”
陈若兰和朱倩寻着安童指着的方向伸过头一看,果然一座衣服堆成的小山赫然在目。
“我看我们今晚不用睡了。”朱倩垂头丧气地说。
安童从怀里掏出两个大馒头递给那两母女。
“没关系,我也可以来帮你。”
第7章 洞里藏钱
两人接过馒头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慢点,慢点,先喝口水,可千万别噎着了。”
安童从床底下拿起水壶,话都还没说,水壶就被朱倩抢了过去直接对嘴喝了起来。
她喝完就递给了陈若兰,很快手上的馒头和水壶里的水都不见了。
“明天,我给你们找两个杯子吧!我从来没见过人像你们这样喝水的。”安童笑道。
朱倩:“好小子,你干吗对我们母女俩这么好?是不是喜欢上我家的姑娘了?”
安童一听这话,害羞得连忙走开了。
陈若兰指着那对“衣山”说:“娘,你这是干吗啊?你赶走了他,谁来给我们洗衣服啊?”
朱倩这想起还有一堆衣服要洗,懊恼极了。
第二天天刚亮,朱倩还在洗衣服,陈若兰早就在床上睡得像头猪。
安童早就来到后院。
“阿姨,若兰呢?”
朱倩敲了他一下头:“还在里面睡觉呢!别吵。”
安童无聊地在院子兜了几个圈,就是为了等陈若兰醒来。
慢慢地,后院人越来越多了,煮饭的搞清洁的,大家都开始忙碌起来。
朱倩也终于把衣服洗好回房睡觉去了。
陈若兰也醒来,安童拉着她到了自己的房里。
“你带我到这来干什么啊?”
“脱衣服。”
“啊?为什么?”
陈若兰立刻用双手护着自己的前胸。
安童指着床上的衣服说:“换上这个。”
陈若兰铺开了床上的衣服,发现是套下人装束。
安童:“这是我的衣服,穿上这个我们到坊里去打打杂,见缝插针去讨好客人,说不定会收到点打赏。姑娘家多少会受到客人的搔扰,你换上这个方便一点。”
说完,他走出房门。
陈若兰犹豫一下便连忙换上了衣服,她打开门走了出来。
安童看了她一眼说:“真不错,真是个帅小子,客人最喜欢你这种小厮了,收到的赏金一定很多。走吧,我们挣钱去吧!”
上午来喝花酒的人不多,侍候的多是些宿醉和包夜的客人,一般就是拿酒菜上房或是帮他们加急洗衣服然后用柴火烘干送回房,陈若兰跟着安童走了一圈后,很快就把有用的东西都学上了手。
忙了一个上午,陈若兰也挣了几个钱,趁中午有空的时候,她到街上买了两串糖葫芦请安童吃,算是报答他为自己指点了一条财路。
城里三文钱一串的糖葫芦就是比乡下一文钱做的好吃。
陈若兰一边在享受着美食,一边打探着身边这位安童的来路。
“我在景成五年五月初五出生的,今年八岁了,我叫陈若兰,你呢?”
“你和我弟弟一样都是景成五年出世的,我大你两岁,名字你不是早知道了?”
“你们父母呢?你为什么会跟在凤仙夫人身边做事?”
“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只知道在记事起就一直跟在夫人身边了,夫人只对我说我是在大明湖畔那里捡来的。”
“啊?你不是说你还有个弟弟吗?”
安童苦笑了一下:“那是凤仙夫人不小心被客人弄得怀孕所生下来的野种。从小到大,我一直就把凤仙夫人当是我娘了,她的儿子我自然也把他当亲兄弟了,只是……没养几天就被送到育婴堂那去了,从那天起我就再没见过他了。”
“对不起啊……”
“没事没事,其实你也好不了我多少,最少我们现在有吃有喝,自我五岁会看人脸色起就在怡香坊里打杂了,期间也碰上了不少的贵客,身上已经挣了不少钱,再过几年就能成家立业了,以后的生活肯定会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