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怎么上网闲逛，对于某些新鲜词汇了解得自然不多。
“谁艾克丝谁？”王鹏疑惑地眨眨眼睛，不大明白老板的问题，“谭总，您指的是……”
谭屹以为自己发音有问题，他打开钢笔，在一张废弃的报表背面写了一个“X”：“就是这个艾克丝。”他在白纸上点了两下，说。
“呃……”王鹏顿了顿，抹了把额头，解释，“谭总，在某种语境，这不是英文字母，这是个和谐字符，发音是……插。”
“哦。”谭屹很轻地点了下头，反应了两秒继续，“那么，谁X谁是什么意思？”
王鹏：“……”
他太难了，难得他差点把整杯咖啡都泼自己脸上。
同时他也很是纳闷，大老板今天这是怎么了？大中午的，怎么琢磨起谁叉谁了……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桌上的手机，看到那个尚且亮着的微博热搜页，王鹏转转眼仁，瞬间懂了。
说起来，他在泡咖啡时还刷过微博。也看到了那个有关老板娘的热搜话题——以及它的评论区。
那里面粉丝们不光磕CP，还颇有兴致地押起了属性——谁X谁。
这样一捋，王鹏感觉更难了。他飞快调动起脑仁，考虑该怎么回答这个容易断腿的问题。
老板还在等着他科普，半会儿，他推推眼镜，小心翼翼道：“对不起，谭总，我也不太明白具体的意思。不过我猜……应该是种比较和谐的追求关系，前者比较主动的那种。”
谭屹：“……”
解释过之后，王鹏假装站在一旁整理办公桌，半垂的眼睫却一掀一掀，悄悄观察着谭屹的脸色。
谭大总裁没说话，端过咖啡抿了两口，随后他将杯子放下，落在桌上的声音比以往都重。
午休时间过后，影视合约部的分管副总敲响了总裁室的门，得到谭屹应允，他进门，臂弯里抱着几份影视项目合约。
“谭总，《蚀心》两个月后启动，这是项目主创团队，演员团队以及一期投入资金，您看一下，没问题的话请您签批，我尽快往下推进。”
因为这是个S级项目，很多流程都需要总裁过目签批才能往下执行。
谭屹抬眼，将几分文件拿过来，一目十行地浏览着。当翻到第二份演员合约时，他眸光一滞，手里的动作忽然停下来。
“程希果？”他注视着《蚀心》男二的饰演人名，眉心蓦地皱了一下。
王鹏见状，走上前轻声说：“谭总，这个程希果，是您上次在电梯里见到的那位，一周前，他和经纪人齐浪来过，他们的合约……”
“把他换了。”还未等他说完，谭屹忽然冷硬地甩出几个字。
王鹏和副总都愣住了。
“这……”副总不明所以，呆愣了几秒钟才小心翼翼地说，“……谭总，这位叫程希果的演员，导演和编剧都非常看好，换人的话，导演可能……”
“没听懂我说话。”谭屹打断他，一道锐利的目光望过去，语气看似平缓，气场却强势摄人。
“好的，谭总，我这就去处理。”副总弯了弯腰，不敢再多问一句。
人精王鹏颇有眼力价地走过去，将程希果的待签合约送入了碎纸机。
看着那逐渐碎成渣渣的纸屑，他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要说人啊，有时候这运气真的很重要。
换个时间段，程希果可能还不至于这么悲催，可谁让他点背，刚好赶上了这种时候——
大老板心情有点儿不美丽，不neng你neng谁……
第29章
两日后的下午, 一场分公司年度汇报的会议整整开了4个小时，会议结束, 谭屹刚回到总裁室手机就响了。
“小屹哥，I’m back。”电话那头传出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这声音很熟悉, 谭屹握着手机，垂了垂眼睫：“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晨刚下飞机, 现在睡醒了，这不第一个就打给了你。”对方语气轻快，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小屹哥，今晚一起吃个饭？我们很久没见了。”
谭屹看了眼行程, 今晚没有紧急工作。他犹豫了片刻，应下：“嗯, 去个安静点的地方。”
“得嘞, 咱们就去蜀黎园吃私房菜吧，不见不散喔。”
另一边, 江漾也接到了秦越的电话。在关心过他的骨伤情况后, 秦越沉默了几秒, 然后问他晚上方不方便出来见个面, 说有事想同他谈。
江漾有些吃惊, 他们两个圈子不同，社会地位更是悬殊，大影帝跟他能谈什么呢？
不过听秦越的语气，不像是没事找陪聊的那种, 况且他也不是那样的人，江漾犹豫了片刻，应下来。
没一会儿，秦越发来了一个定位，是在一家私房菜高级餐厅，叫做蜀黎园，位置比较偏，但私密性很好。
六点左右，司机将江漾送到蜀黎园，下车进了院落，一名门童带他穿过了一座观景花园，空气中飘着一股木芙蓉的清雅，混着其他草木香的气息。
秦越已经在房间里等了，看到江漾进门，他起身，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一点没有大明星的架子。
两人在窗边的桌子跟前坐好，侍者将餐前酒端上来。
“秦哥，你要跟我谈什么？”江漾用消毒巾擦了擦手，开门见山地问。
“哦，不着急。”秦越柔和地笑了，而后端起自己的酒杯，跟他轻轻碰了下，“首先祝你早日康复，骨裂虽说不严重，但恢复期还是挺漫长的。”
“谢谢秦哥关心。”江漾抿了一小口白葡萄酒淡笑道。
半会儿，侍者将餐品一一端上，每道菜看上去都很非常精致，像是舌尖上的艺术品。
江漾话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秦越在找话题，大影帝问一句，他答一句，像是面试似的。
他发现，似乎只有在和谭屹在一块的时候，他才会变身话痨精，看着他那张冷漠清俊的脸，看着他浑身散发出的禁欲气息，他见一次就想撩一次，调戏一次，诱·惑一次。
但是一到别人身上，这种感觉便全然不存在了，他最多和他人做个客客气气的普通朋友。
说来还真是奇怪，难道谭屹之所以会跟别人不一样，仅仅就是因为他们两个有张结婚证？
可那不是演戏吗？况且他对谭屹，一直以来也都是以走肾为目的的……
想着想着，江漾竟然走了神，还是秦越要帮他盛汤他才扯回了思绪。
“我自己来就好，秦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对方笑笑，将盛好的海参汤端回来。
“你不用总跟我客气。”秦越说。
吃到一半，秦越扯了张纸巾擦擦嘴角，看向面前之人：“你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有没有兴趣来影视圈发展。”
江漾微怔，点头：“记得。”
“嗯，我这里刚好有个剧本。预计明年3月开拍。”秦越边说边把剧本给他递过去，“这个本子我拿到也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上半年工作事情比较多，一直耽搁着。现在终于有空了。你看看男三的角色有没有兴趣。男三和我的对手戏最多。”
江漾抬眼看他，有些迟钝地将剧本接过去，脸上流露出一抹难以置信。
秦影帝这是在邀请他出演自己的电影？
其实上一次他们的谈话，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本以为秦越也是随口一问，毕竟他一个藉藉无名的小模特，几乎就是个素人，也就是最近上了《星冠军》才开始有了关注度。
他知道秦越有自己的工作室，好资源从来不缺，近两年也开始尝试做导演。
江漾抿了下嘴唇，低头看了眼剧本的名字，这部片子叫《溺醉·爱人》。
“剧本，你回去慢慢看，我不着急回复，筹备时间还早……”秦越说得不疾不徐，英俊的脸映在柔白的灯光下，勾勒出温柔的线条。
江漾看着他，按照原主之前的人设，说：“秦哥，我是个模特，只拍过广告，没演过戏。”
“没演过不是问题。你如果想要转型，总要有个开始，早晚得迈出第一步，我，愿意做你的引路人，带你迈出这第一步。”秦越边说边抿了口红酒，眸底涌动起一层浅浅的烁光。那细碎的光芒里似乎藏着一丝不一样的东西。
江漾垂下眼睫没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其实，你不用太担心经验问题，很多时候，经验固然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艺术多少都讲究一点天赋，演员能够演好一个角色，经验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他自身的悟性——能不能参透角色，以及与自我所能表达出的东西相融合。这是一种深层次的把控……男三主要是和我的对手戏，我可以带你，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