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低估了村里家猫的武力值,一桶水泼完了也没能把三只猫都洗了,尤其是那只叫老三的花猫,太灵活了,他都抓不住。
卫生间里噼啪的动静把关舟引来了,“北知,你在干嘛?”
“别进来了,都是水,我给猫洗澡呢,不然万一有跳蚤就麻烦了。”顾北知说的艰难,还伴随这凄厉的猫叫声,关舟有些担忧,还是推门进来。
进来一看,满地的水,老三站在高处,喵喵叫的凄厉,两只小猫已经是洗过的模样,裹着布巾在一旁干燥的木盆里瑟瑟发抖,小奶音都出来了。
“北知,猫都不爱洗澡,你弄这么多水,老三肯定不下来啊。”关舟推开他,从一旁的石台子上拿了一把旧了的断了几个齿的篦子,“我来吧,你给小猫擦干净水,别再弄病了。”
“嗯,你来吧,小心点别被抓了。”顾北知实在拿老三没办法,只能让关舟试试,他先去给两只小猫把毛擦干。
经常洗澡对猫毛不好,所以顾北知这次洗的格外仔细,想着多撑一段时间,不然就只能看猫脏着了。
那边关舟招呼着,“老三,下来。”
“喵嗷!喵嗷!”老三似乎是在告状一样,叫的不那么凄厉,但听的出来委屈。
关舟没安慰它,而是敲了敲木盆,“老三,下来!”
老三真的自己从高处跳下来,跑到关舟身边又开始蹭来蹭去了,关舟用篦子沾了水给它梳毛,似乎是舒服,老三慢慢的也不躲了,趴在地上不动,乖乖让关舟给梳毛。
“北知,俩小猫名字咋办?”关舟耐心地给老三一点点疏开所有的毛,那两只小猫还没有名字,但要让他取,大概也只能取出小灰、小花这样的。
顾北知给两只小猫擦干毛,又抱着捂了一会,小猫不发抖了就放到木盆里,“一会儿让大宝、二宝给取吧。”
“那也成,等一下吃过饭我带着老三去地里,两只小猫先留在家里。”关舟还惦记着地里的粮食,要是不把老鼠解决了,他估计就要吃不下睡不着了。
“好。”
将一只猫放到地里,确实有些效果,只是关舟受了不少惊吓,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三很喜欢他,第二天一大早,关舟出门的时候在地上发现两只死老鼠,还是头都咬掉的那种。
关舟吓的出溜了一下,差点摔了,问了一圈都不知道老鼠是那儿来的,直到老三从外面回来,嘴里还叼着一只放到他门口。
“老三,这个,”关舟指了指老鼠,又摆摆手,“我不要,你都弄走。”
家猫都精,和人相处久了,也能明白一些人的话,但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它大概是理解成关舟嫌弃这些老鼠太小了,第二天一早放了个更大的。
这次更加血腥了,之前抓的老鼠个头都不大,看着也不肥,这次放的足有人的脚丫子大小,漆黑的身体跟着一条长长的尾巴,看着就难看,再加上没有头,血在门口淌了一小片,怪吓人的。
“老三!”关舟又把老三叫来,指着老鼠,“这个不要!不许再抓回来!”
他被老三气的不行,但反过来想,老三的食物就是老鼠,它愿意把食物分享给自己,说明它很喜欢自己,而且带回来三四天了,老三一次都没有回过大鹏家,可见是真的把顾家当成它的家了。
大宝、二宝给两只小猫取了名字,比小灰、小花稍微强那么一点点,一个叫三条,一个叫四饼,据说是根据两只小猫身上的花纹取的。
顾北知听了只觉得有些熟悉,但又说不上来熟悉感来自哪里。要是有个热爱麻将的人在这儿,一定会知道,这就是麻将啊,再来个东西南北中发财幺鸡,就更完美了。
然而没有,所以顾北知只是觉得有些熟悉,想不起来便放下来了,进入五月天气转热,顾北知也越发的忙碌起来。
一方面,他要负责把控关弘五人的进度,另一方面,他还要写新的话本,除此之外,他还想办法接触镇上的其他秀才,竟是忙的□□乏术。
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晚上休息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关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北知眼下的黑青越来越重了,身体也越来越瘦,这样可不行。
于是他想尽办法让他多休息,但顾北知实在太忙了,休息的时间就那么多,压根儿不够,关舟急也没用,只能在吃的方面多下点功夫。
因着顾北知总是将药补不如食补挂在嘴边,关舟也深信不疑,找村里的大夫打听了对男人好的食物就开始天天炖煮熬炒的,变着花样的来。
顾北知为了让他放心,自然是他做什么就吃什么,还会努力多吃一点,但他真正消瘦的原因,不是因为忙碌,而是因为心有不安。
看着关弘他们慢慢适应了这样自习的作息,他也开始向外宣传关于教辅习题的事,一来是让获鹿镇的人先有个印象,二来也是想找找机会和其他秀才接触。
尤其是那些他那日鉴定出来中毒的秀才,他总觉得获鹿镇明明人才济济,聪慧之人不少,却十年未出一个举人,这事儿很不合理。
从原主的经历来看,很像是有人故意针对,故意捣乱,让原主考不了试,可是他将原主的记忆从头到尾的梳理了一遍,没发现任何问题,唯一结仇的对象就是徐小蝶,现在也关在柳府出不来。
而且王清林明明与原主是同村,但他们从来没见过面不说,王清林还在背后悄悄的捣乱,很奇怪。
尤其是当他把两件事放在一起,怎么看,都像是获鹿镇被人刻意封闭,就像养蛊一样,只有一个人可以站到最高。
也许是他多心,但总这么被动挨打也不成,他决定按照自己的直觉去和那些人接触一下。
于是他让周明轩和翟阳他们散出去消息,他们亲朋好友都知道他们现在在一起读书,而且是和顾北知一起,又表现出一副今秋九月肯定能考中的模样,不需要多说什么,慢慢的,顾秀才手里有秘籍的事儿不胫而走。
街头巷尾,总有那么几个人会讨论这件事。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镇上那个顾秀才老爷,他有法子能让屡试不中的人考中秀才!”一个年纪不大的穿着学子服的人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
他身边还有几个人,都是他的同窗,“你这都是假消息,我早打听了,是顾秀才按照他的学习法子,让他的同窗们尝试,据说能不能考上,端看这几个月用不用心。”
“要是我有这样的机会,几个月的时间而已,怎么会不用心呢?”另一个同窗说道,“据说,这法子挺累人的,但是要是真的管用,累又算什么?”
“确实累人,我二婶儿的堂弟媳是周家的旁支,听说周大公子他们每天要写这么厚的题册呢!”最后一个人也发表的意见,比划了一个厚度,“每天做题、讲题,可比咱们天天摇头晃脑的朗读文章有用多了,就是费脑子。”
第一个说话的人敲了敲他的头,“你傻呀,要是有机会能进顾先生的私塾,费脑子又如何,咱们读书,不就是为了能考中秀才,青云直上吗!”
“可惜...”其他人纷纷叹气,这位顾秀才现在还不打算开私塾呢,他们都没机会。
过了一会儿,第一个跃跃欲试的学子突然问,“你们说,咱们要是跟顾先生买他的题册,他会愿意卖给咱们吗?”
大家眼睛一亮,既然得不到顾秀才的指点,那能拿到顾秀才的题册也是好的。
“对极,对极,咱们去问问?”其中一人询问道。
“是得去问问!”其他人也赞同。
这样对话类似的在很多童生之间流传,最近也确实有人找到关弘他们五个人询问这件事,按照顾北知的要求,他们都打着哈哈糊弄过去,表情不怎么愉快。
只是他们越表现的不想让人知道,别人就越想知道其中奥秘,慢慢的,这些话也在秀才之间开始传播,已经开设私塾的秀才对此不屑一顾,觉得这就是顾北知耍的小手段,目的就是为了多招些学生。没有开设私塾的秀才对顾北知这个人感到好奇。
顾北知考中之后,因父母病重,从来没参加过镇上秀才们举办的诗会、茶会,大家对他挺陌生的,前一段时间听说他在宝艺轩做鉴定师傅,还觉得此人有些不务正业,此时听了,有人认为他有真材实料撑胆子,有人认为他自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