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有些不敢思考这会产生的可怕后果。
她张了张惨白的唇，“我想喝牛奶，巧克力味道的。”
许好好立刻朝玄霆看过去，玄霆点头：“我去买，你守着她吧。”
玄霆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大步朝医院楼下走去，准备去超市给鹿眠买些牛奶，刚刚走到拐口，差点和对面的人撞上。
封怀瑾一把把苏梨拽回自己怀里，低声训斥道：“你跑什么，真不怕被撞？”
苏梨揉着自己的额角，她这不是担心吗？
一抬头看过去，竟然是玄霆。
“你们先到了啊？”
玄霆点点头：“嗯，情况好像不容乐观，我下楼给鹿眠买点牛奶压压惊，你们先去看看吧。”
苏梨心里七上八下，拽着自己老公的袖子朝手术室的方向走去，“我现在才觉得……段家其实挺好的，活得那么久，根本不用担心英年早逝。”
封怀瑾闻言轻轻扯了扯嘴角。
或许因为苏梨和鹿眠是闺蜜，所以封怀瑾的傲世集团和陆景怀的陆家这一两年的合作关系很密切，听他生病急救了，于是带着苏梨就赶了过来。
许好好看到苏梨紧张地跑来，有些惊讶：“梨你怎么来了？你孩子呢？”
苏梨拉住意识混沌的鹿眠，快速解释道：“团子在跟数学老师补习，我把封伊送到了科研所找她宁叔叔。”
“眠，你没事吧？”
鹿眠低垂着眼眸，声音轻轻地重复：“我想喝巧克力味道的牛奶。”
情况不怎么对。
就连苏梨都觉得他们这些人，最近是不是犯忌讳？
身边的朋友最近总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医院。
最严重的还是那位名义上的大哥，失忆外加脑子里有血块！
想到这里，苏梨下意识地朝坐在等候区的封怀牧看过去，封怀牧摸着自己的脑袋，看到她的视线，眼神很疏离，露出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第1943章 他又在说什么胡话？
封怀牧：“你好。”
苏梨听到这话，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古怪，不由朝封怀瑾看过去。
封怀瑾神色也有些不对了，朝封怀牧走过去。
封怀牧眸中闪过一丝奇异，见封怀瑾朝他走来，礼貌地问道：“你好，你是陆景怀的朋友？这里有位置，你坐吧。”
封怀牧指了指旁边的空位。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目光充满了错愕。
封怀瑾眼神逐渐冷清起来，他声音冰冷：“封怀牧，你又在搞什么？”
封怀牧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明白起来：“我们是不是认识？你是我的朋友？”
许好好一脸见了鬼，他到底又在什么胡话？
许好好突然想起了，他们同时离院前，主治医生跟封怀牧的话，他的记忆很有可能发生进一步的紊乱。
所以……他是把自己弟弟和弟媳给忘了？这丫的曾经发了疯地坑他们俩夫妻……
许好好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连忙松了搂着鹿眠的手臂，冲苏梨道：“梨，你陪着眠，我去复诊，顺便带上他一块。对，我先去复诊。”
许好好脸色惨白着，抓过封怀牧白皙结识的手臂，拽着就朝五楼的脑科走去。
“好好，你要去哪儿，我跟你去，不用这么死拽着我。”他嗓音温润。
许好好语气阴森森：“你知道刚才来的那一男一女是谁吗？”
封怀牧想了想，有些迟疑：“看起来是你的好友？关系似乎不错。”
呵，他观察能力倒是没有任何下降。
封怀牧脸色逐渐变了：“难道是因为我以前欺负了你的好朋友，所以你就不要我了？”
许好好：“……”他似乎猜对了一半。
来到主治医生办公室门口，封怀牧还想什么，许好好敲门果断把他推进去的，摁在座位上，语气焦急地冲医生道：“李医生，你快给他看看，他失忆就算了，怎么把自己弟弟给忘了！”
封怀牧脸上浮现出震惊：“刚才那个是我弟弟？不是好好你的朋友吗？”
李医生听到这话也是一惊：“是不是来过医院的封七爷？我记得这位病人醒过来的时候，还记得封七爷是他弟弟来着……”
许好好有些抓狂：“对啊，所以这问题有些大条了啊，你快给他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这病情听起来有些奇葩，李医生不敢怠慢，立刻联系当初一起会诊的专家们，要给封怀牧来一次脑部再检查。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群专家讨论着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病人脑部血块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记忆也在逐步紊乱退化，很有可能他以后会渐渐把现在还记得的人都忘记。”
“这个病症十分奇怪，在国内外都是罕见的，除了药物保守治疗，我们现在还暂时拿不出确切的解决方案来。”
许好好大脑“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意思就是……封怀牧会一点点的忘记他现在记得的人，从封怀瑾他们开始，然后一点点忘记，也包括她？
第1944章 慢慢把一切都忘记
许好好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古怪：“医生，你这的未免也太奇葩了吧？你这的是老年痴呆啊！”
李医生面上神色十分严肃：“许姐，我并没有和你开玩笑，而且这并不是老年痴呆症，封先生身体各项器官并没有弱化，他只是把以前认识的人和事逐渐忘记，以后他也能够很快认识接受新的人。”
许好好：“……”
所以，他只是慢慢地把一切都忘记？
也会忘记她吧？
一走出诊断室，许好好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酸，眼眶里逐渐被眼泪占据，她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造成那场车祸，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以前她的心热情似火，之后又被她强行关闭，严丝合缝不再别人机会，心底有一道坚冰，如今又似乎在渐渐融化。
封怀牧拿着在这家医院建的卡，看着她眼泪啪啪落下，忽然扯了扯嘴角笑着道：“许好好，我不记得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我想再来一次，我肯定还是会救你的。”
他长吟了一声，“不记得以前就不记得吧，我不在意，不记得了还可以再认识，人生又不是一场一把定输赢的赌局。”
封怀牧：“好好，我要是忘了你，你也不要从此就当做不认识我，和我重新认识好不好？”
他嗓音和往常一般的温柔，似那春日绵延的细雨，细细绵绵地落在的心田……
许好好眼泪反而撒得更更猛了。
人生不是一场一把定输赢的赌局，而她似乎从未再给过他再来一次的机会。
或许她真的应该和玄霆分手。
*
苏梨陪着鹿眠坐在那里喝巧克力牛奶，她坐得不舒服，从那椅子上自己下来，蹲到角落里低头喝牛奶，腮帮子都微微鼓了起来。
苏梨喝着草莓味的牛奶，却有些食不知味，时不时朝手术室看过去，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远处走来。
苏梨看过去，有些惊讶：“四师兄，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去陪好好复诊吗？”
玄霆在一旁的位置坐下，笑了笑：“应该马上就回来了，复诊挺快的。”
玄霆从那塑料袋里取了一瓶矿泉水，轻松拧开瓶盖喝了起来。
啧，他可真惨啊。
掰着手指数，之前的所谓的“实习期”不算，他和许好好估计交往也没有半个月吧？
太惨了他，可怜他第一次喜欢女人，不知道传出去会不会被武道协会的那群人笑死。
苏梨坐在一旁都看呆了：“四师兄，你一口气喝完了一瓶矿泉水？”
玄霆没好气地抬了抬眉，努努嘴：“喏，鹿眠连着喝了四瓶巧克力牛奶呢。”
鹿眠好似没听到他们俩的对话，垂着头闷闷地喝着牛奶。
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灯忽然熄灭，大门“哗啦”一声被打开，鹿眠猛地扔掉手里的牛奶，一瞬间就蹦了起来，急冲冲朝手术室门口跑去，语气急切极了：“医生，景怎么样了？手术顺利吗？”
第1945章 你能不能别什么都指望我？
陆安然跟着跑来，用肩膀故意撞开鹿眠，也紧张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掉手套，一直紧皱的眉终于舒展而开：“抢救及时，病人已经被转移到重症病房观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