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人数以及能力他们都不清楚,断没有让彦冽上去的道理,“便纵是在战场上,我也是前锋。彦将军还是做好你幕后指挥的职责便可,无需担心。”
虽说她知道单打独斗的时候彦冽不一定不是她的对手,但是在人多的时候就不一定了。
更可况,他们两人现在手上还没有武器。彦冽终归还是更擅长坐镇后方,短兵交接之事,交给她即可。
北雎的态度太过于坚定,让一开始有了几分其他想法的彦冽不得不跟着北雎的心思,抿抿唇遵从她最开始的安排。
“军中的信号你记了吗?”
时间紧迫,彦冽也没有在这种事情上多加争辩,大眼扫了一下找了一个跟北雎不一样的潜入点之后,轻声问道。
听到彦冽这话,北雎就知道对方已经打算听从她的安排了,目光之中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笑意。
“早记牢了!”
这客栈之后的光源并没有门口那么好,彦冽看不到北雎眸中的笑意,但是却并不影响他从北雎的话语之中感受到北雎说话时候的愉悦。
“好。”
一句应答之后,二人转而往不同的地方移动。
北雎选了一个距离他们所在的屋子最远的屋子潜入,当然,在关门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门口放着的东西,暴露了自身行踪。
果不其然,在陶器碎裂的声音响起之后,潜伏在各处的人陆陆续续从暗处浮现出来,团团将北雎围住。
“小美人,白天不是跟你说过了,那件事动不得。”
另北雎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看到的竟然还是白天的熟人。
只不过,这个熟人就没有士兵那么令人省心,而是跟白天一样直接凑上来出言不逊,让北雎在黑暗之中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
紧随着那些围着的人而来的,还有一群打着灯笼的下人。
原本只有门口留了一盏灯的客栈,此时立马变得灯火通明。
“想不到吧!”
领头人奸笑一声,“那个掉队的,早就已经被我们下了命令,一旦发现你们有动静,就直接让你们把人带走。只是嘛,我们爷说了,要一物换一物!”
说到这个程度,事情的真相再明了不过。
怪不得当时救人的时候那么顺利,原来都已经安排好了!
北雎轻笑一声,将手腕间的匕首抽了出来,“那你们爷盘算的还挺利索。”
这似夸似损的话语,配合上北雎那带着一些不明不白的笑意的语调,不知怎的就勾起了领头人在白天受到的憋屈的感觉。
只见他人往后一退,将面前距离北雎最近的位置给让了出来。
“快,爷吩咐了,这人今儿晚上必须给带回去!耽误了爷享受,拿你们是问!”
说完之后,那领头人自顾自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往边上一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就等着这边的人将北雎拿下,他好回去领赏。
只不过,这明显是他自己想多了。
倘若他还记得那么一丝白日里在北雎手下讨来的“甜头”,只怕他现在也没有这个胆子站在这里。
不过还有其他的情况,比如——狗仗人势!
北雎估量了一下自己身边围着的这几个人的体能,看起来似乎比白天的时候围着她的人更耐打一点。
毕竟,那被她责令在楼下等着的士兵,应该就是白天里他们之中能耐最大的了,要不然白天也不会是他凑到最前面。
只可惜,他却连她扔过去的兵戈都顶不住。
“怎么,现在这是找了个几个有能耐的过来了?”
北雎并没有打算在这几个人身上耗费太多时间,但是也不能现在直接把人处理了。
毕竟现在还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人在暗处,便纵是他们现在可以把这里的人都处理,但若后续又有其他人补充上来,难免不会被他们拖住,比较麻烦。
看着站在面前的几个人,北雎眸中的笑意一收,并不再多跟他们周旋。
“一起上?”
她清冷的声音在走廊中传开,也让那几个围住她的人有了几分动作。
他们手上依旧是棍棒加势,对于只有一个短匕的北雎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武器这种东西,一寸长一寸强,只不过这样的差距也只是让北雎解决他们的时候稍微费了一点时间而已。
匕首与棍棒相互撞击的声音在走廊之中响起,不时还会有飞出去的木屑窜到站在一边看好戏的领头人身上。
领头人本以为白日里没有将北雎拿下,主要的原因是有彦冽在场。现下特意让人在他们订的房中缠住彦冽,好把落单的北雎拿下来。
只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面前的形势对他愈发不利,也让他不觉之间就开始脚底抹油,弓着身子顺着楼道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欲趁着北雎还在跟那些下人们纠缠的时候遁走。
身后的打斗声依旧回荡在他的耳边,却只是让他从一开始的乐见其成变成现在的胆战心惊。
“你打算去哪儿?”
领头人遁走的计划才实施了一半,就蓦的被面前突然出现的声音给拦了下来。
这声音他并不陌生——可不就是白日里直接把他的胳膊卸了的人么?这携带着杀气的像是冰碴子一样的声音,便纵是让他再过几年也能记得清清楚楚!
灯笼聚集在北雎那边,而他现在几乎遁走到了楼梯口的位置,已经是光亮所不能及的地方。暗夜之中,恐惧无形增大。
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彦冽,那在月光下面无表情的神色,蓦的就让领头人想到了那个传闻之中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双腿不由得一抖。
“我……”领头人哭丧着脸,“爷绕我一命吧,小的也是有苦衷的,要是不把尊夫人带回去的话,怕不是小的这条贱命就保不住了啊!”
领头人似乎还想要再多解释一些,只是却直接被彦冽给拦了下来。
不远处北雎那边的一众人已经被收拾干净,带着节奏的脚步声回响在空荡的走廊之上,一下下敲在领头人心里,让他的呼吸都不觉间凝固起来。
倒是原本低头看着领头人的彦冽,在看到北雎走过来的身影之后,那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带上了笑意。
夜风从不远处依旧开着门的房间之中窜了出来,吹在彦冽的身上,将他方才解决屋内留守的打手的时候凌乱了几分的发丝重新规整,恢复了一开始未曾分开之时的样子。
领头人抱头蹲在地上,北雎愈发接近的脚步声让他连抬头的勇气都全然消失。
也正因如此,他并没有看到彦冽在听到他说的那句话之后露出的笑意。
“北雎啊,他刚刚说我们是夫妻欸。”
原本面无表情的彦冽,此时脸上早已浮现了一层发自内心的笑意。
便纵是在昏暗的环境之中,也依旧不能掩盖住他眸中发散出的惊喜的光芒。他像是一个突然得到了夸奖的孩子一样,等待着北雎的认可。
☆、20、不到时候
最终,北雎也没有对彦冽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给出一个回应。
她用从几个打手身上搜出来的绳子把领头人绑了之后,将人丢在客栈之中,带着彦冽下楼走人。
“他们派人在客栈埋伏的事,你知道吧?走了一路都闭口不言,故意的?”北雎冷笑一下,“来吧,编个让我满意的理由?”
北雎手上的匕首并没有收起来。
她半蹲着打量依旧躲在灌木丛里的士兵,冰凉的匕首在对方脸上拍打着,无形之中给予士兵一阵压迫感。
而此时再次跟匕首亲密接触的士兵,早就已经吓得语无伦次。
只见他一脸被逼卖身的良家妇女样,委委屈屈向北雎诉说他的清白。
“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士兵缩了缩脖子,“这一路上北将军一直都在跟彦将军说话,我也没有一个能插嘴的时候。即便是刚刚你们打算进去的时候,你们也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匕首冰凉的感觉在士兵脸上炸开,让他说话的时候也哆哆嗦嗦的。
只不过,北雎似乎是对于士兵的回答有了几分信任之意,手上的匕首也并没有继续往下按压,而是仅仅浮动在士兵的脸上。
她那一双带着些许褐色的眸子就这么盯着士兵的眼睛,让士兵的心里有几分发毛。
现如今回答的问题恐怕会直接影响到士兵以后的生命安全,让士兵不觉间咽了口口水之后,继续为自己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