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数五秒，五秒后，我们一起上。”酒歌当机立断，“五，四……”
倒数结束，两个盗贼不约而同地反用“后跳”，从藏身地冲了出去。
强袭、割喉、撕裂……
两人不假思索，一套连招对着那匹倒霉的马甩了出去，等骏马哀鸣一声、颓然倒下，他们才意识到不对劲。
“咦，怎么没看到宝石？”
“血量也太少了吧，堂堂太阳神的战马这么没牌面？”
说完，他们对视一眼，心有灵犀：杀错马了！
“亚特，我最亲爱的老伙计，你去哪了？”远远的，传来某个NPC的呼喊。
终于，他在湖边找到了爱马的尸体，哭道：“亚特，你醒醒，告诉我是谁干的，我一定给你报仇！”
而两名没心没肺的凶手早已开启潜行，跑没影了。
第24章 长生
夜深人静，月朗风清。
白云山脉深处，两名黑衣白发的盗贼轻松地走着山路。
——盗贼是身手最灵活的职业，跋山涉水，不在话下。
“看来今天运气不好，战马没出现。”酒歌瞥了三月一眼，心想，自从被这家伙抢了宝图以后，他的运气就没好过。
“我们去山峰上看看吧，根据传说，‘云上之星’应该长在比较高的地方。”后者对他的心声浑然不觉，一心惦记着任务。
“你看的那本《幽王和他的妻子》，讲了什么？”路途漫长，他没话找话地问。
“那本书啊……作者是个阴谋论者，他认为幽王的爱情，彻头彻尾是神灵的阴谋。”
“说来听听。”
“首先，按照他的分析，神灵力量的强弱，是由信徒数量的多寡决定的。
“幽王的侵略行为，使得太阳神和月神的信徒数量减少，威胁到了神祇的根基，于是他们决定出手阻止。
“幽王的妻子不是人类少女吗？正好人类信仰的是太阳神，而月神，是爱与美的女神，能够操纵恋情。”
“你是说……”
“作者认为，那名少女是太阳神选出来的牺牲品，而月神发动神力，使幽王迷恋上了少女，从而终结战争。”
“一个出人，一个出力，原来神灵也知道分工合作。”酒歌听得津津有味，“少女后来怎么样了？她应该不喜欢幽王吧。”
“当然是为了世界和平，牺牲自我，安安生生陪幽王过完了下半辈子——我说完了，该你了，快讲讲《克制盗贼的一百种手段》！”
“那本书没什么好说的，我给你讲讲《人肉烹饪手册》吧。”
“不行！就要听那本！”
“嘘，前面好像有人。”
三月闻言望去，凭借影族出色的夜视能力，她看见前方山崖上有一道穿长袍的人影，弓着身子，似乎正在采药。
“没事，应该是新人，做药师入门任务的。”
“入门任务？跑这么远？”酒歌讶道。
入门任务面向新手，难度较低，基本都可以在师门完成，无需跑腿。
“药谷的任务是采集一种常见药草，虽然这种药草遍地都是，但刷新时间慢，被挖走后，一星期才会刷出来。”三月耸肩，“估计最近入门的人多，药谷附近的被采完了，后来的人只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采药。”
她好歹当过药师，对这些细节了如指掌。
两人在山石后逗留了一阵，等那人离开，才攀上山崖。
——他们是为新人的心脏着想，大晚上突然看到两个黑衣蒙面的盗贼，谁不害怕？
三月环顾一圈，没瞧见发光的植物，大失所望。
酒歌站在山崖顶端，极目俯瞰，忽然道：“你看悬崖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闪光？”
她依言望去，只见远方峭壁之上，确实有一点幽微光芒闪烁不定，时隐时现。
“真的诶，过去看看……希望这次运气好点，别是萤火虫。”她嘀咕。
“如果是钻石什么的，勉强可以接受。”
“你想得倒美。”
*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十分钟后，两人赶到近前，发现竟然是一枚古朴的银币。
三月俯身拾起，银币背面雕刻着月桂树图案，正面刻了一行小字：
“真希望月亮永远是圆的。”
似乎是许愿银币，但没有落款。
“这人真奇怪，晓光大陆的月亮一直是圆的，想看个弯月都看不到。”酒歌看清字迹后，摇头道。
“难道说，月亮以前并不是圆的，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才变圆了。”三月收起银币，揣测道。
“谁知道呢……对了，之前看的一本书，《芙蕾雅为什么乱扔垃圾》，作者有个大胆的猜测。”
“什么？”
“他认为，月神芙蕾雅已经死了，所以她的东西才丢得到处都是。”酒歌顿了顿，“天上的月亮，很可能是其他神灵，比如太阳神，伪造出的假象。”
“哈？”三月傻傻地看着他，“那你们对月神发的誓……”
“可能背地里也是其他神灵在监督。”酒歌眼含笑意，“怎么样，刺不刺激？”
“不可能，月神是影族的守护神，怎么会有事……肯定是作者在瞎扯淡！”她跺脚，“3.0以后的版本我没玩过，按理说，这么大的事，后面应该会提到吧？”
“并没有，三大神灵一直是类似背景板的存在，从不插手凡间的事，即使到了6.0，玩家对它们依然知之甚少……说起来，你觉得长生图，为什么叫长生图？”
“不是因为图上记载着长生的秘诀吗？”
“在晓光大陆，真正称得上长生的存在只有神灵，哦，还有幽王。”酒歌凝望着她，两眼熠熠生辉，“或许我们可以换种说法——长生图上，记载着成神之路。”
“嘶……你是说，做完任务，你会成神吗？”
“哈，这你就想多了。任务可没说长生药配制完以后，要我来喝啊。”他摇头，“没准是叫我跑腿，送给某个NPC。”
“要是送人，还不如自己偷偷喝了。”
“英雄所见略同。”酒歌冲她竖起大拇指，“不扯了，这些只是我们的猜测，继续找花吧。”
三月抬头看着月亮，不知为什么，酒歌的说法那么荒谬，她却无法一笑置之。
——为什么幽王的宝刀、太阳神的血液都名副其实，唯独月神的纱巾是植物的别名？
*
长夜将尽，晨光熹微。
两人跑遍大半张地图，也没找到发光的星花。
不知不觉，两人从白云山脉南边的药谷，走到了北面的剑阁。
【系统提示】你发现了：剑阁
【系统提示】你现在位于：中立领地：剑阁
剑阁是一栋高耸入云的木制楼阁，建在绝壁之上。
据说，剑阁的入门任务，就是在楼顶完整地舞完一套剑法，对恐高症患者相当不友好。
晨雾之中，隐约能看见一名剑客身穿白色长袍——剑阁的校服，正在楼顶舞剑。
“啧啧，天还没亮呢，这就是传说中的‘闻鸡起舞’？”
“你看他脚下，是不是有东西在发光？”三月在队伍里道。
“对，好像是……一朵花？”
两人对视一眼，俱是精神一振，顾不上思考楼顶为什么会有花这种问题，急急忙忙地爬上剑阁顶端。
见外人靠近，剑客停下动作，转过脸来。
三月不禁倒退一步，此人黑发褐瞳，剑眉星目，不是昨天刚打过照面的春风十里，又能是谁？
她垂下视线，见春风脚边放着一株似是刚刚从枝头摘下、犹带露水的星花。
“这朵花是你的吗？”酒歌直截了当地问。
“没错，我看这朵花会发光，比较特别，准备送给朋友。”春风的目光扫过两人，大概是不满练剑被人打搅，口气冷淡。
“我想要这朵花，请问你卖不卖？”
“不卖。”春风俯身拾花，放进背包，“不过，我最喜欢和人比试，如果你能在决斗中胜过我，这朵花就送给你。”
他话音刚落，一柄金色战旗从天而降，插在楼顶——显然，他向酒歌发出了决斗邀请。
剑阁尚武，虽然不允许私下斗殴，但并不禁止公开决斗。
酒歌没想到此人是个PK狂，才说两句便要决斗，微微一愣，问道：“你叫什么？”
“凌霄，春风十里。”
“我听过你。”他一副恍然大悟的口气，“新区PVP大赛冠军，难怪这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