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没带解毒药？”三月笑问。
“习惯有奶妈跟着，很少带药。”
药师的“祛除”可以解除各种负面状态，相当方便。当然，重点是——不用花钱！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带个药师？”她追问。
从职业搭配的角度看，两个盗贼实在不是最佳组合，怎么说也得带个治疗。
“不用，两个贼逃跑方便。而且，”酒歌走进药店，瞄了一眼价格标签，眉头紧皱，“参与任务的人越少越好，因为，任何人都有可能泄密。”
虽然抢夺战已经结束，但是想打听任务内容、暗中使绊子的人绝对不在少数，防人之心不可无。
三月恍然大悟：“所以，你带我一起做任务，是因为我看到了材料清单？”
“没错。”
还有一点，酒歌没说——无论三月是出于什么目的，她愿意横渡死亡之海、跟到那座神秘小岛帮忙，这份决心，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既然这么想帮忙，那就带上她吧，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强。
只要别做出太过分的事情……
想起在酒馆醒来看到的情形，酒歌额角青筋直跳。
*
带上解毒药，两人再次潜入湖底。
这次他们学乖了，没有急着碰水草，而是先找了片安全的区域集合。
“你先上，我掩护你。”酒歌道。
掩护什么？旁边又没有怪。
——想让她趟雷就直说嘛。
三月暗暗翻了个白眼，一手抓水草，一手掏出解毒药剂灌进嘴里。
中毒状态顺利解除，一根水草被她连根拔起。
【系统提示】你获得了：芙蕾雅的纱巾（破损）
破损？
不用说，这根用不了，需要再拔一根完整的。
三月随手将其扔进背包，正要将魔爪伸向下一根水草，忽然听到酒歌的喊声：“小心！”
她动作一滞，见他迟迟没有下文，忍不住道：“小心什么？”
只说“小心”两个字，而不提示危险的具体情况，堪称世上最没用的警告。
过了几秒钟，酒歌才慢悠悠地道：“看头顶。”
她闻言抬头，只见一条鳄鱼不知何时出现在头顶，血盆大口近在咫尺，她甚至能看清对方的牙垢。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身体猛地向后移出一段距离——保命神技“后跳”再次拯救了她。
“你可以说得再慢一点。”解决掉鳄鱼后，她瞪了一眼袖手旁观的酒歌。
“东西拿到没？怎么样？”
“拿到了，确实是‘芙蕾雅的纱巾’，但是标注了破损。”三月使用“展示”功能，将物品的幻影扔给了他。
“这样，那我们分头行动，如果谁拿到完整的就说一声。”酒歌把玩着幻影，“水草拔出后似乎会吸引附近的怪物，注意点，应付不来就喊我。”
“好的。”
喊你干嘛？收尸吗？三月腹诽。
接下来，她拔了十几根水草，解决了十几只小怪，可是这些水草无一例外，全都是“破损”状态。
这种“破损”似乎和采摘手法无关——哪怕她挖开淤泥，将水草的根茎连着泥巴温柔地捧出来，结果也是一样。
酒歌那边一直没消息，八成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获得第三十根破损的水草之后，她终于忍耐不住，在队伍里问：“我拔了三十根，全是破损的，你怎么样？”
“四十根，都是破损。”
“先停一下吧。我猜，是不是需要用特殊的方法，或者借助什么工具？”
“有可能。”
两人再度碰头，商量可行的方案。
“我有个想法。”酒歌灵机一动，说道，“你仔细看，这些水草的形状各不相同——是不是要挑形状跟纱巾比较相似的。”
三月闻言看向脚下的水草，发现他的话颇有道理。这些水草乍看起来都是长条形，但细节各异，叶片有圆有尖，甚至还有针叶的。
跟纱巾类似的……应该是标准的长方形吧？
两人在水底巡视一圈，还真的发现一条长方形的水草，和前后左右的兄弟相比，是那么的独树一帜，卓尔不群。
三月挖开淤泥，将它小心翼翼地捧了出来。
【系统提示】你获得了：芙蕾雅的纱巾
她反复看了几遍，确认物品名称后面没有“破损”两个字，正要公布这个好消息，突然间酒歌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身子往旁边一拽。
哧的一声，一道冰锥从她方才所在的地方划过。
“好像来了个棘手的怪物。”他解释，“东西怎么样？”
“拿到了，没有破损，应该就是它了。”
“好，打完怪就回去。”
这只怪物擅长冰系法术，而且它不像玩家那样喜欢站桩施法，一直保持着移动。纠缠半天，两人甚至连怪物长啥样都不知道——法术的射程是三十米，而他们的视野只有十米。
最终，他们逃到了岸上，那怪物似乎只能在水里活动，没有追出来。
三月回身看着湖面，叉腰道：“看在你没有继续追的份上，放你一马。”
“明明是它放过你。”酒歌吐槽。
由于没有杀死怪物，两人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才能脱离战斗状态、使用回城符，索性坐在湖畔休息。
凉风习习，雾气缭绕，人烟稀少，尽管周遭的景致称不上优美，但胜在清净。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酒歌忽然问。
三月刚刚提起来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此情此景，此时此地，这人怎么能问出这么煞风景的问题？
“没有，你想多了。”她望着湖水，不动声色地道。
“你在正式服的名字叫什么？”
“我只玩了几天就A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酒歌暗暗叹气，想从这家伙嘴里听到一句真话，真是比登天还难。
他可没有忘记，抢夺长生图时被她忽悠、在城门白等半天的事。
原本只是隐隐有些怀疑，现在对方不敢正面回答，反而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们以前肯定认识。
会是谁呢？
他在游戏里遇到的女性数不胜数，然而里面没有一个像她这么无耻、这么厚脸皮、这么能睁眼说瞎话的。
况且，厉害的盗贼，他基本都打过交道。以她的身手，不可能籍籍无名，但他可以确定，老区绝对没有这么一号高手。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她怎么知道，长生图夹在厕纸里？
这个秘密，除了晓星科技的员工，世上本该只有他一人知情。
*
酒歌似乎被什么事情困扰，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三月在一旁笑眯眯地瞧着。
她相信短时间内，他是想不出结果的，因为五年前，他曾经教过她——
“开小号要想不被人发现，第一点，一定要换职业。”酒歌竖起一根手指，“因为一个人的战斗风格是很难隐藏的，如果职业没换，很容易就被认出来。”
“然后呢？”
“第二点，”他竖起两根手指，“名称不要和现在的重复。比如说，如果我开小号，名字里肯定不会带‘酒’字。”
“我懂了，如果我开小号，名字里肯定不会有‘三月’两个字。”
“不错，孺子可教也。”
第21章 看书
两人再次拜访梅赛，发现客厅里摆满了书。
少女端坐在书堆之中，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书页，对敲门声置若罔闻，连有人撬锁进来都没发觉。
两人没有打搅她，各自在书堆里淘金——图书馆的规矩太严格，现在有这么多书可以随便看，可谓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三月挑了一本《幽王无双传》。人类和影族的背景她基本清楚，唯独对亡灵族的传说知之甚少，需要恶补。
她朝酒歌瞄了一眼，见后者拿了一本《成为首富从省钱开始》，作者是塔塔——晓光大陆的第一富豪。
这位NPC深居简出，相当神秘，水晶宫就是他的产业。据说5.0版本，塔塔以幕后黑手的身份，在某个副本露了一把脸，可惜只是过场动画，不能攻击，否则肯定被玩家痛扁。
接下来的一个钟头，三月看了《幽都往事》、《记住，我们曾经活过——一个亡灵的自传》、《神灵黑历史起底——太阳神最想销毁的书》，酒歌拿了《厨师入门手册——如何用黑暗料理“照顾”队友》、《芙蕾雅为什么乱扔垃圾》、《头发颜色决定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