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妍却拿出盘子放在床头柜上，再将面包片与果酱拿出，程孜玉看着她涂涂抹抹后，又取出一根香肠夹着做成了简单的三明治。
“都末世了，你还吃得那么讲究。”程孜玉嚼着干巴巴的面包说道。
秦清妍一口咬下三明治，故意甜了甜唇，做了个极为满足的表情：“恩，好吃。”
程孜玉忍不住咽口水，虽然自己的背包里有这些，但话说出口，再模仿对方实在是做不到。
“扣扣……”
程孜玉皱眉，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开门，直到听见一声“是我”，她唇角勾起一丝苦涩，这才丢下面包去开门。
黛小雅神色依旧淡淡，面对程孜玉也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她将手中的托盘递给她：“给你的，趁热吃。”
“不需要，你端走吧。”
黛小雅笑了笑：“随便你。”
程孜玉见她转身，终极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黛小雅没有回头，萧瑟的背影已经说明二人的友谊到此为止：“我本以为，你和我是一样的，在这个世界上遇上你，我不在孤独。”
“什么意思？”程孜玉压根听不懂，“你有话直说就好，干嘛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黛小雅轻轻笑了笑，笑声渐渐放大，她一手捂着眼睛摇摇头，转身迈步：“知道吗，我一直以来很自卑，我和你一样无父无母，可我庆幸还有一位疼爱我的奶奶，可是她病了，我需要钱，所以才几次三番向你借钱。”
程孜玉还是不能理解：“我不是借你钱了吗？”
为此，她有两个月生活过得很拮据。
“够了，你不要给我假惺惺。”黛小雅甩了托盘，饭菜砸得满地都是，“你有八十万的赔偿款，却一直说没钱，我就差十五万，就能给我奶奶动手术换肾救她。”
程孜玉心都凉了半截，虽然她告诉黛小雅自己的父亲死后得了八十万赔偿款；但从来没告诉她，那笔钱被叔婶给吞了去：“我……”
黛小雅双手紧紧捏着她的肩膀，笑容越来越阴冷：“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照顾你吗？”
程孜玉被捏疼，却未曾反抗。
“因为你比我可怜，所以我帮你，可是现在我和你一样，成了孤家寡人。”黛小雅神色越来越激动，“你应该和我一样的，可是为什么你还能笑，明明连我也背叛了你，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她答应过爸爸，会一直笑着，会一直开心，那是两人的约定。
“真吵！”
顾清漓揉了揉双目，慵懒的神色显得厌厌，纤细的指尖却强而有力地捏紧黛小雅手腕，轻松拔开：“我家的小猫承蒙你照顾，接下来没你什么事，麻烦你要发疯就去别处，别影响我睡觉。”
顾清漓厌世般的眼神却充满了不容置疑，霸气之中带着懒散模样令程孜玉心头如小鹿乱蹿，尤其是顾清漓对着她一颦一笑，似一个无形的钩子，死死勾住她的心房。
简直太帅了有没有！
黛小雅疼得脸色发白，手腕被松开后还能看见一丝指印，她揉了揉手腕，意识到眼前漂亮的女孩不好惹，她眼眸一瞪，平复心情转身离去。
“谢谢！”
顾清漓倾身，压低身躯，搂着程孜玉肩膀，她眼眸里全是她的倒影；却莫名感觉有些诡异：“别急着谢，有空陪我做次实验就可以。”
程孜玉心神全在彼此交融的气息，她感觉空气有点压抑，或许是女主气势太强：“什么……什么实验？”
顾清漓抿唇一笑，拍了拍她肩膀以示安慰：“放心吧，不会要了你小命。”
“好……好吧！”
程孜玉带着坎坷不安的心回了房间，顾清漓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秦清妍刚刚可是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内心有一丢丢感到奇怪；但更多的确是兴奋，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兴奋。
程孜玉站在窗口边与顾清漓拉开距离，浮躁的心被微风吹得渐平，她回想着黛小雅说的话，内心深处的酸涩味始终难以抹去，她们的友谊，终究敌不过金钱诱惑。
秦清妍注意到后，若无其事走到她身边：“说真的，我有点羡慕你，至少你有异能，而我还是普通人。”
程孜玉回神，倒是有些意外秦清妍会说这些话来打断自己的自哀自怜，她能够直说，也说明对方仅是单纯的羡慕。
这个女配，似乎也和书中写的不一样，感觉更诚实，更善解人意。
“你也不要急，以后你说不定也会有。”程孜玉心里越发乱，就怕剧情走偏。
“你说，这异能是怎么来的？会不会和小说一样？给丧尸咬一口就能有异能？”秦清妍认为她是安慰。
“你可以试试。”程孜玉笑了笑。异能获得除了自身激发外，被丧尸感染也是有一定几率激发异能，只是后者太危险。
“没意思……睡了。”
程孜玉：“……”
说好的一起守夜呢？
程孜玉摇摇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城市陷入了一片黑暗，星空没了灯火通明的照射显得澄明璀璨。
路旁的丧尸晃晃悠悠地游荡着，它们走路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懒惰，只因为没有猎物的出现，一旦有了猎物，想必它们会比谁都变得亢奋。
“轰隆隆……”一道道雷光闪现。
第16章
天空之中，偶尔闪现一束光，一瞬间照亮别墅周围，远处晃晃悠悠的丧尸被映得似恶鬼一般，皮烂无瞳。
“要下雨了？”
一声电闪雷鸣，令秦清妍刚有的睡意褪去，她下床走到程孜玉身旁，向外看去，心中略瘆。
这次的雨，程孜玉是知道的，因为在小说中是末世爆发后第一次下雨；也因为这场雨，导致异能者与丧尸加速了进化。
令普通人难以生存。
这场雨是一次生存考验。
“这可不是自然雨，而是人工雨。”顾清漓闭着眼睛，语焉不详。
秦清妍惊呼：“人工雨？”
程孜玉循声回望，顾清漓神态怡然，似乎并不打算解释。
程孜玉烦躁地挠了挠发丝，原本杂乱的头顶顿成鸟窝，这个女主实在太难搞，这时候还有必要话说一半吗？
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大，原本晃悠的丧尸开始狂躁了起来：“饿!”
秦清妍向窗外望去，她看见有人影晃来：“我们待在这里真的安全吗？”
“除了待这里，我们暂时也走不了，既来之则安之。”程孜玉关上窗拉上窗帘，活动了下肩膀。半夜没能休息，她感觉全身不适，“我去洗手间洗个脸。”
“我也去。”
秦清妍带上背包。
豪宅里，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卫生间，二人在里头刷牙洗脸，褪去些许睡意。
【舒……服……】
程孜玉怔神，漱完口跑到浴室窗口边，只见一只西装丧尸仰头张嘴，极其享受着这场雨夜。
“怎么了？”秦清妍拧干毛巾。
“我又听见丧尸说话了”
“说什么了？”
“就是舒服。”
秦清妍正擦着脸，她忍不住捂脸喷笑：“哈哈……你的异能感觉好鸡助。”
程孜玉无法反驳，确实有些鸡助。
“扣扣……”门外又被敲响。
二人相视一眼，出了洗手间。
顾清漓苍白的面色透着疲惫，她依旧躺着不动，也不知是否熟睡。
门外之人顿了顿又敲了敲：“孜玉啊，是我，开开门吧！”
“陈主任，有事等天亮说吧！”程孜玉对这种人可没好感，以前在工厂上班的时候，还总是想卡自己的油。
“轰隆隆——”
此刻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一道道闪电接连划过天际，映着一片大地。
“好吧！”
陈晓斌的脸被雷光一照，瘆人的面色露出猥琐的笑容，他手中颠着螺丝刀，开始拆门锁。
后头的几名男子跟着一笑，抹了抹唇，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其中一名男子个高，面色苍白无人气，眼眸亦是有些暗淡。
黛小雅坐在歌厅里，她环抱着双手冷眼旁观，这些人都是好色之徒，这几天待在他们身边，她也是过着非人一般的生活。
她有想过，不如死了的好。
可惜她怕死。
门传来窸窸窣窣声，程孜玉见锁有松动的痕迹，当即便明白对方想拆锁：“糟了，他们想强闯。”